场中余下几根猴毛,这才是最正宗的杀鸡儆猴。
小马哥抓起一只焦黄的鸟腿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下一刻,一根森冷的白骨从他口中拔出,随手便抛进了草丛。
而盘子里剩下的大半只烧鸟,则被他抛向空中,与此同时,冉遗鱼的脖颈如鞭在空中猛然一挥,半只烧鸟便进了鱼腹,就连骨头也没吐出。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就像是事先预演过一样,但从周围野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一幕他们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个个全都给吓成了鹌鹑,没有了昔日与各路英雄“玩命”对抗的顽强。
不过也情有可原,平时的殊死战斗对他们来说是演绎大过现实,磕磕绊绊多少会有,但英雄与野怪彼此都心照不宣,要是真往死里弄,那还咋复活继续战斗?
可是,今日不同于以往,被小马哥偷袭烧烤的鸟儿估计是真被BBQ了,至于复活,大概也是没戏的。
小马哥环顾四周,森冷地说道:“哈哈哈,大家别紧张,来得匆忙,忘记垫吧点东西而已,不过,我的冉遗鱼饿得贼快,所以,外来者,你的时间可不多哟!”
言罢,冉遗鱼呼出一声刺耳的怒吼,河面上的雾气也为之震颤,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冉遗鱼出声,那是一种介于鸟与兽的中间音色,像极了《侏罗纪公园》里的无齿翼龙的咆哮声。
尖锐中带着沙哑,沙哑中卡着一口浓痰,因其肉眼可见的粘稠唾沫星子如雨点般抛洒,在空中四散后携手滴落,让原本浓郁的臭味愈发的地道、醇厚。
人间不值得,如果能重来,我想做条狗,索性一次性将我熏成一条死狗,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享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哇呕——”
场中纷纷传出此起彼伏的作呕声,虽然我也接受不了这种味道,但一开始我是坚忍住不吐的,可是……
“哇呕——”
大家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看到或者闻到一些污秽的东西,甚至只是听到别人呕吐的声音时,自己也会被动地参与进去。
这种情况在乘车时会感受颇深,只要看到同一辆车上有人吐了,酸臭味飘散在空气中,人就会下意识地忍不住反酸,严重的时候还会直接参与到喷射的“洪流”当中!
归根结底,这种人传人的行为现象,人的遗传基因得背大锅。
人的大脑中有一种叫镜像神经元的东西,这是一种存储人特定行为的神经网络,它的特性不仅让我们可以想都不用想,就能执行其中存储的基本动作,同时也让我们在看到别人进行某种动作时,自身也能快速学习,做出相同的动作。
说白了,这玩意,学好不容易,学坏溜的一匹。
就好比,在看成人电影时,看到了兴奋的一幕,会自然而然地将剧中人物的感受,联系到自己身体,从而触发特定部位的反应。
再好比,人被惊吓时会尿尿的行为,当人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有很大几率也会失禁一样。
这种特定行为与条件反射还不完全相同,条件反射是必然事件,类似异物进眼睛里,眼皮必然是会紧闭的。
但镜像神经元的特性是大概率事件,只是概率大小不同,而此时的我恰好是大几率的一员。
打从一到王者峡谷,我就已经吐过一次,且不说吐得是否信手拈来,现在吐得只剩下胃酸,辣得喉咙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飙。
此刻,唯独河道的河蟹乐开了花,在人群中游移穿插,兴奋地品尝着各种食物残渣,实力上演蟹生赢家。
“妈蛋,你丫是几年没漱口还是皮雁子长在嘴里啦!真他娘的臭出天际!草……”
满嘴流利问候语的不是别人,正是嘴炮骚狐狸百里守约是也,这喷子的flag这回算是彻底立住了。
人设的确是立柱了,可人也差不多了。
“啊——”
百里守约低声一吼,似是发现什么危险。
循着百里的目光看去,只见冉遗鱼盯着他,目眦欲裂,紧接着一个突进,脑袋自上而下,张开血盆大口。
“啊——”
过程中百里一声短促的怒吼,双手交叉护在头顶,耳朵耷拉成飞机耳,仿佛能听到紧闭的牙梗发出的“咯咯”声。
冉遗鱼的脑袋呈一个入水动作,栽到如百里所站的位置,血盆大口顺着百里守约修长的身躯从头套到脚,在河道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就像俄罗斯套娃的戏码,盖中盖死得快,成功诠释了啥叫:我上头有人。
“啊——”
“咔嚓”,只听得一声骨骼的脆响,百里守约最后的呼喊也戛然而止,冉遗鱼若无其事地咀嚼着,悠哉游哉回到原地,就像咀嚼口香糖一般,嘴角还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百里守约用自己的嘴炮人设,成功上演了一道残忍的名菜“三吱儿”。
单从名字来看,三吱儿应该算是北方的菜系,因为北方方言中,“吱儿”是拟声词或动词,模拟的就是耗子幼崽的声音。
据说这道菜采用的是刚出生,鲜活的小耗子作为原材料,小耗子洗净后,配以蘸料直接端盘上桌,讲究的就是一个原汤化原食。
当食客用筷子夹住小耗子时,它会发出第一声,小耗子入蘸料中走一遭,发出第二声,第三声来自食客口中那声闷响,三吱儿也由此得名。
严格意义上,百里守约的应该叫“三叫”,第一声惊叫,第二声吼叫,第三声惨叫。
想到这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残忍的菜式估计我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
百里守约从骂街到消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都还未来得及惊呼,直接变成了四散溃逃,场面一度失控。
小马哥不紧不慢从身后掏出一柄镰刀,镰刀制式并非农间耕作使用的普通镰刀,而是西方死神使用的长柄镰刀。
镰刀通体黝黑,泛着紫色的荧光,只见手里的镰刀缓缓举起,朝身后的冉遗鱼身上一挥,“刺啦”在冉遗鱼的鳞片上划出一道口子,冉遗鱼尖叫、咆哮,最终暴起,朝着四散的士兵和野怪奔去。
“狗日的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贱皮子。”
小马哥口中谩骂着,谩骂的对象不出意外应该是暴起的冉遗鱼,看来冉遗鱼对他来说,只是他圈养的牲口。、
“啊——”
“救命啊——”
顿时,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
“哟,看来外来者就在你们当中了?”小马哥幽幽地说着。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没逃的人算上我在内,还有九人巍峨不动,也就是除了英年早逝、驾鹤西去的百里外,剩下的双方英雄。
果然,英雄终究是英雄,面对危机时的坦然是最基本的涵养。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是我不想逃,是我腿脚不允许,冉遗鱼刚才那一来二去的操作近在咫尺,皆尽收眼底,早已被吓懵逼的我,没尿裤子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
我的心情只有真正恐蛇的人才能理解,彷徨、无力,都不是,就是与生俱来的怂,刻在基因里最纯粹的恐惧。
“识时务者为豪杰,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为了大家都好做,现在我给你们机会,只要外来者主动站出来,你们聚众斗殴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否则!全送去裁决之镰,一个都别想出来!”
小马哥继续强调着外来者,也不知他所说的外来者是不是我和郭队,还是他对外来者有什么执念。
“老夫斗胆问一句,不知可否?”姜子牙拱手作揖,显得十分恭敬。
“哈哈哈”小马哥大笑道:“姜夫子客气了,但说无妨。”
“敢问小马哥,您所说的外来者是何物?老夫在此良久,从未听闻,不知可否解惑?”
“外来者就是外来者,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我们的世界无时无刻都有外来者试图闯入,可从未成功,因此这些年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此次不同以往,尽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轻易进来,若不是冉遗鱼突然异常,或许现在我们都无法得知。这次的外来者很厉害,但我要抓到活的严刑拷打,必须找出系统的漏洞!”
小马哥语气阴森,听得人毛骨悚然,没想到外形那么可爱的企鹅,也有那么阴损的一面。
蚩尤这次可害死我了,非叫我用传承去感受他所谓的同胞,闻了一嘴腥不说,还暴露了自己,太坑队友了。
裁决之镰,应该和撸啊撸的是一个东西,顶破天,打架斗殴也就关几天禁闭的事,这下好了,无期都没机会,搞不好还要掉层皮,做人真的好难,玩个游戏,结果还被游戏给玩了。
“老夫尚有一计,可助小马哥寻得此人。”
“有何计谋?”小马哥立马问到。
“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背景和履历,当初藏匿于此,必定是有据可依的,在座各位,有明面上的履历,也有封存在底层的加密狗。”
姜子牙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东西掏出,两指夹着,一块八角形的东西展现在大家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