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九尺人回答:“天虎谷。”
“你们是什么人?”九尺人回答:“安天允。”
“啊,原来是建立天虎国的人。失敬,失敬!”林啸玉听到安天允这个名字,很是震惊。她曾听师父讲过天虎国是安天允建立的,父母也曾告诉过她。
妇人回答:“鲁以雪。”
“原来是东鲁庄人的先祖。”林啸玉心头一震,几百年前的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旁边的人接了一句:“东茂承。”
“哎哟,你俩都在这里。”
最后一个人喝了口酒回答:“苏奇子!”
“祖师。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师父苏承天经常谈起你。”
“都说我什么?”
“说你是他的先祖,他的武艺也是源自你。”
“没别的了?”
“别的?还有什么?”
“就没说我们四个人建立天虎国,共同对付神钺的事?”
“还有这事?神钺真的有?传说里只说安天允一个人建立了天虎国。传说中他骑着一只天虎。”
“啊,这帮后世子孙把我们另外三个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奇子猛喝了几口酒,很不高兴地躲到一边去了。安天允和东茂承也跟着他去了,只剩下鲁以雪。
“不要见怪,你祖师就这样。我们三个本来也没留在安天允身边。天虎国建立后,你祖师他云游四海去了,我俩则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生活。”
“我知道,我路过东鲁庄听到了很多事。我还以为你们一直老死不相往来呢。”
“那是以前,在天虎谷早就不计较过去的事了。”
“你们还活着吗?”
“我们死了,形散了,神未散,被天虎带到了这地方。就是带你来的这只猛虎。”林啸玉抚摸了一下猛虎的头,它立马站了起来,咆哮了一声。
鲁以雪笑了笑:“它受不了这样的温柔,是个母老虎。”
“哎呀,我差点忘了,任池正被人追杀,我得赶快找他去。”
“我让天虎送你回去。”鲁以雪扭头看向另外三人,“你们三个快过来,林姑娘要走了。”
安天允、东茂承和苏奇子走了过来,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也没说出口。林啸玉向他们致过意后,跨上天虎走了。
一瞬间,她又回到了山洞前。怎么从虎背上下来的,她都不知道,只感觉身体骤然变重了。
韩梦越不见了。她赶忙翻越了第二道山岭,在第一道山岭上追上了冷立飚和韩梦越。
冷立飚拿着根树枝催促着任池。任池只要慢下来,他就打上几下。任池疼得大叫。
林啸玉看到冷立飚这样凶狠,直接就飞扑到了他面前,一刀劈中了他的肩膀。冷立飚倒在地上捂着右肩膀痛叫了起来。韩梦越被吓住了,抱着冷立飚一直哭个不停。
“别杀他,我不能没有他。”
“是谁叫你们来的?”
“卓浑用重金招揽天下刺客追杀你。我们收了他五百两银子,不得不来。”
“你们杀过多少人,就敢接这五百两银子杀我?”
“一百人以上。还没人逃得过他的冷箭和我的魅惑。”
“都是男人?”
“绝大部分是男人,只有几个是女子。”
“原来如此。你们伤了任池,我也返还了一刀,算是替他报了这仇。你们走吧。”林啸玉摆了摆手,让冷立飚和韩梦越赶紧消失。韩梦越努力了几次,才将冷立飚扶了起来,搀扶着他往西去了。
“还放他们,你不知道他打了我多少下,背上肯定都是伤。”
“我知道。他们不是神钺国的人,能放过就放过吧。”林啸玉看到任池的衣服又烂了不少,背上是一道道红印子。她有点心疼,又有点自责没能及时救他。
“换上那套在西卫集城做的衣服,这套烂了。”
“背上的伤不怎么痛了再换,不然我受不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出了点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两人又往东走去,一直爬到第三道山岭上才歇息。
这时候,天差不多黑了。他俩吃了最后一点油饼,倚靠着一棵树睡了。
三更时分,林啸玉隐约感觉到一丝凉意,便睁开了眼睛。此时,一只老虎正用鼻子嗅躺在树旁的任池。
林啸玉心想,难道又是只天虎,不过天虎好像只有一只。
这只虎体型要小很多,嘴上都是血,似乎刚吃过猎物。
林啸玉慢慢站了起来。猛虎惊觉,对着她咆哮了一声。这一声惊醒了睡得很死的任池。他慌忙滚到了林啸玉的身后。
“真有猛虎,这芒刺岭!”
“是啊!”
林啸玉拿着刀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猛虎只是很凶狠地看着她,并没有攻击。她慢慢走到了它身边,它竟然趴了下去,任她抚摸。
任池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我也试试。”
任池刚要走向前抚摸猛虎,猛虎起身掉头跑掉了。它跑了一丈左右回头看了看林啸玉,钻进灌木丛不见了。
“怪事,你可以抚摸,我就不行。”
猛虎虽然走了,但是林啸玉还是感觉不安全,便和任池继续往山下走,翻越了第四道山岭,到了山脚下才歇息。这时候,天差不多亮了。
前边是一条河。河边有几只喝水的鹿。对岸有几个早起打鱼的人。
这条河七八丈宽,可河面上没有桥。对岸的人也只是站在河边打鱼。水面上连条船都没有。
任池朝对面的人吆喝了一声:“仁兄,哪里有桥啊?”
对面一个老翁回了一声:“北边大概二十里的地方有座桥!”
任池继续问:“太远了。哪里有船啊?”
“这边没有船。很少见有人从山岭上下来。”
任池和对岸的人说话的时候,林啸玉已经将一根枯木扔到了水里。她不想绕远路过这条河,准备踩着枯木到对岸。
“这河不算宽,踩着木头就过去了。”
“我不会啊。我会掉下去。我也不会水。”
“试试看行不行。”
“不行。”
“那边还有枯木,绑到一块儿总可以过去。”
林啸玉将不远处的几根枯木拉到了岸边,又用草编了十几根绳子,将枯木都连了起来。枯木变成了木排,任池站了上去,自己划着水到了对岸。林啸玉踩着单木过去了。岸边的人似乎没见过这场面,看呆了,一时忘了打鱼。
林啸玉看他们打的鱼活蹦乱跳的,便问:“这鱼卖吗?”
老人答:“卖,我们都是拿到三十里外的熊阳城卖。”
任池嘟囔了一句:“那还远着呢。”
“我们要赶路,你要是卖给我们,给我们做一顿饭,给你五两银子!”
老人嘿嘿一笑:“成交。我收了网,带你们去我家。”
“五两?我们卖多少斤鱼才能赚到五两银子。我只要四两就可以,你们可以去我家。”
“我只要三两,我内人年轻爱干净。”
旁边的人开始争这银子。林啸玉也不回应。
任池倒是很心疼钱,凑到林啸玉耳边:“五两太多了。我看三两就挺好。”
“都说出去了,不好收回,免得麻烦。多做几道菜就好了。”
任池白了林啸玉一眼,仿佛在说:“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钱来之不易,不懂勤俭持家,以后怎么嫁人?”
林啸玉调皮地回应了一声:“哼!”
老人的家在东南边几里外的岭东村,整个村子只有四五十户人家。
他杀了两只鸡,又蒸了两条鱼,还给两人准备了油饼和鸡肉做的干粮。
林啸玉很满意。任池仍旧觉得亏,把菜吃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