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你全家漂拖鞋!可不可一口气说完!让我们彼此少一些猜忌?”
“嚯!年轻人,不积口德,易得口腔溃疡,此等耐心都没有何谈大事可成?哎,罢了罢了,待本君为你缓缓道来……”
蚩尤总算是切入主题。
上古时期,天地初开,四海混沌,人类第一批先遣队,也就是蚩尤、黄帝这一批的集团家族盘踞于黄河长江一带。
由于那时人类对自然环境影响比较局限,自然界一片祥和、生机盎然,各类飞禽走兽肆意繁殖,其中就不乏一些奇特的动物开始与已有灵智的人类接触。
当然,也不仅仅是人类侵占了它们的栖息地,它们中有的也喜欢主动去招惹人类,总之,一场人类与猛兽的千年对抗就此拉开帷幕。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被圈养、驯服,变成了人类的伙伴或食材,比如狗、马、鸡、猪等等。
猛兽对人类的部落进行攻击、偷袭,人类吊猛兽单线群殴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弱肉强食,没有武德可言。
总之,有和平共处的,也有死磕到底的,当然,历史告诉我们,死磕的那一派已经提早领盒饭率先灭绝,消失在漫长的历史洪流中。
冉遗鱼便是其中一种生活在蚩尤所在黎族部落的水陆两栖动物,特殊之处在于冉遗鱼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卷入人兽大战当中,它们是稀里糊涂“被自愿”地参与进来。
黎族部落沿河而建,在冉遗鱼和蚩尤部落那个年代,由于气候的变化,冉遗鱼数量突然暴增,致使黎族部落成员数量莫名其妙的骤降,死亡原因都是猝死,那时候他们总结是死于梦魇,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觉起来人没了。
经过多番调查和研究,具体如何调查和研究的,蚩尤也不甚了解,总之最后黎族的调查员把屎盆子扣冉遗鱼身上,于是黎族部落举族大肆捕杀冉遗鱼。
蚩尤说冉遗鱼天生温顺,之所以让人产生梦魇是因为它们生活的水域与人类有了交集。
听蚩尤的描述,大概率是冉遗鱼是一种有毒性的动物,所以他们喝了冉遗鱼的“洗澡水”中了毒。
一场屠杀就此开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想要治疗梦魇,只需食其肉便可痊愈。
就类似于以毒攻毒。
就算没有患上梦魇,其肉之鲜美也让黎族人民欲罢不能,冉遗鱼被活生生吃成了濒危物种。
那时候,善与野生动物干架的黎族部落和农耕文明的黄帝一族不同,捕猎和养殖业是他们的强项,并且深知可持续发展的真谛,于是开始圈养冉遗鱼。
冉遗鱼的特性就是让人产生梦魇,让人在梦中吓死,大概率是冉遗鱼身上分泌的是一种致幻剂。
无独有偶,人类中总有一两个天赋异禀的人,就像高考中总不会缺席高分天才那样。
当时有一个负责饲养冉遗鱼的奴隶,名叫“虚”,虚不知是有抗性还是基因突变,对冉遗鱼的毒性免疫,不会深受其害。
因此,黎族将虚捧上了养殖冉遗鱼的头把交椅,美其名曰“青鸟-虚”或“青鸟”,是的,鬼神崇拜的年代官职都是以莫名其妙的动物或者事物作为官职。
好比神农氏以火为官名,有大火、鹑火、西火、北火、中火等职位,如果一个人叫“辉”,官拜大火,可以称其为“大火-辉”或者直呼“大火”。
再回到冉遗鱼的故事中来,青鸟因其特质,从此在黎族的养鱼厂当起了厂长,混得如鱼得水。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冉遗鱼这种水陆两栖的动物繁殖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正常情况下与普通动物无差,同类雌雄结合繁育下一代。
不正常的是,这种怪鱼存在一个繁殖爆发期,也就是之前提到的不知是气候还是什么原因导致其数量暴增的情况。
到了这个时期,冉遗鱼的便会由分泌致幻剂,转而分泌一种半致幻半催情的体液,其目的是吸引其他生物与之杂交繁殖。
没错,是其他种类的生物,并不限于冉遗鱼同类,这时候所有的冉遗鱼都会变成母体,类似鳗鱼的雌雄同体的原理的机制一样。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冉遗鱼长着蛇头、鱼身和六足的奇葩外观,冉遗鱼的进化方式是与非本物种的融合,最终达到“成为更好的自己”目的。
听到这儿,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上古神兽都像是各种动物零部件组装起来的原因了。
这时候青鸟的还蒙在鼓中,与往常一样接触冉遗鱼,于是,其中一只冉遗鱼将青鸟视作配偶,向他暗送秋波。
冉遗鱼学习羊驼好榜样,在向青鸟喷了一口唾沫后,就似干柴碰到烈火,快递小哥遇到包裹,一个单身狗从此有了归宿,“青鸟-虚”从此不再空虚。
泛滥的爱意流淌在黎族部落的各个角落,汗水与塘水溅起波澜挥洒空中泛起一道彩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其中不乏好事者得以观之。
是的,当时这件事发生在大白天,所有围观群众很多,这应该是最早的成人舞台剧,我们比FA国的《红磨坊》领先好几千年,不知道该不该值得骄傲。
第二日,不知情的青鸟除了下身隐隐作痛,腰肢酸软无力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一夜春宵恍如隔世,若不是吃瓜群众告知,他也不敢相信自己那么持久,要不是青鸟提前晕倒,鱼都差点崩溃了。
青鸟的遭遇像极了现代新闻里,不法分子使用的“失忆水”,我怀疑与冉遗鱼释放的体液是同一种成分。
由于上古处于蛮荒年代“群婚制”的存在,青鸟的做法并没有被上升到礼义廉耻的道德高度,此事除了被当作谈资也就不了了之。
春去冬来,数月过去,青鸟依旧如往常一样按时按点饲养着冉遗鱼,但让一件他感到费解的事情出现,按往常经验,这个时间点已经到了冉遗鱼幼崽破卵而出的季节,但是在鱼塘里并没有发现有新生的幼崽上岸。
第六感告诉他此事不同寻常,他下到鱼塘里,接下来的一幕直叫他倒吸一口凉气,鱼塘里的鱼卵幼崽有的支离破碎,有的卵甚至都还未成型就碎了。
青鸟被吓得不行,要是让上面领导知道,因为自己疏于看管,导致冉遗鱼产量锐减,这个责任自己大抵是担待不起的。
原地呆滞许久,青鸟死活想不出谁会故意来迫害他一个养鱼匠,突然,他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人为破坏的,会不会是冉遗鱼自己弄破的卵?
想到这儿,这个想法又被自己推翻,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冉遗鱼不仅不会破坏自己产下的卵,甚至还会出现护崽的情况。
难道是有什么天敌偷偷钻进了鱼塘?
但这个想法很快也被打消,这个鱼塘是他们人工发掘的,离黄河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以为是冉遗鱼,扭头过去,不出所料,眼前正是一只冉遗鱼幼崽,外观与印象中的幼崽无异,可行为举止很是奇怪,要知道冉遗鱼性格温顺,幼崽更是惧人的,它不仅主动凑向青鸟。
并且,并且它竟然开腔了!
它说:饿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黎族部落传开,引起了黎族领导的高度重视,也不知道又是经过谁的分析和调查,人们将数月前青鸟和一只冉遗鱼的春宵一夜联系到一起,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只会讲人话的冉遗鱼,其实是青鸟与冉遗鱼水乳交融、珠联璧合后的结晶。
此刻,我感觉达尔文的棺材板板已经按不住了,这种完全不给生物学祖师爷面子的操作,比三星堆出土的文物器型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只特别的冉遗鱼,在出生时本能地将所有同类幼崽杀死,这应该是进化的必然趋势,淘汰了原本落后的基因,但也是因为它的这波操作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进化后的冉遗鱼虽然继承了人类的灵智,但坑爹的是它只有一只!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经过繁殖大爆发的冉遗鱼,因为被人类圈养在同一片鱼塘的局限性,其余的成年的同类在产完卵以后,就如洄游产卵的鲑鱼那样不再进食,耗尽所有生机尘归尘,土归土,落叶归根,反哺大地。
从此,世上就只剩下这只冉遗鱼,“冉遗鱼”不再是一个种群的名称,成了青鸟孩子的专属名字,这难道就是经典爱情故事“飞鸟和游鱼”最初的模样吗?
别说我不愿意相信,狗听了都得摇头。
蚩尤在说起这段故事时,语气中带着淡淡忧伤,兴许是冉遗鱼的结局让人感到唏嘘,也可能是感叹于冉遗鱼的孤独。
谁说不是呢,当地球上剩下唯一一个人类个体时,那种孤独只有在“威尔·史密斯”的电影《我是传奇》中可见一斑。
电影中,因为丧尸病毒席卷全球,一座城,一个人,一条狗,到最后,狗也因为意外不幸丧生,单单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都会让人感到莫名压抑。
可能冉遗鱼自己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进化,竟然活脱脱把自己给进化没了,着实让人惋惜。
我试着安抚蚩尤那淡淡的忧伤,“蚩尤大哥,一切皆有定数,这并不是当时的青鸟可以预料的,也不是你能掌控的,过去的事,就随它去吧,不必介怀。”
“哎,小兄弟你说得没错,本君懊悔啊!本君怎么……怎么就……”
“就,就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