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您说得对。他不是我表叔，而是我的......”章雅月停顿了一下，说：“仇人。”
老头听了也不觉得奇怪，似乎这答案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笑呵呵地说：“巧了，我与这死鬼也是仇人。仇人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
“行了，有缘再见吧。”老头说完便走，一阵轻功施展开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怪老头，怪得很有个性的那种。
从乱葬岗离开后，章雅月和李芸又去市集置办了一些东西，其中还有个浴桶。这段时间没有洗过澡，两个姑娘家都觉得身上很难受。
回到大杂院，她们先给屋子的地板和床撒上一些水，再薄薄地撒一层石灰。
扫地、擦桌、铺床，糊窗户纸，做完这一切，原先破烂的屋子变了个样，臭味也消散了。
“师父，我烧点水，等会你先洗澡，我来做饭。”
“好嘞，我的好徒弟。”
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吃不好睡不好，一顿简单的汤面条在师徒俩眼里比山珍海味还美味。
洗去一身的臭味和一头的油腻，两个人从头到脚都舒坦极了。
入夜，躺在床上，李芸问章雅月：“小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师父，我想明天去刘府探探情况。我娘的院子之前一直空着，那边没人把守，我们可以试试从那里进去，夜探刘府。”
“先睡吧，师父，明天再做打算。”
李芸嗯了一声，很快便传来了沉沉的呼吸声。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起床了，洗漱一番后，章雅月要带李芸去城中尝尝京城的特色早点，顺便溜到刘府附近看看。
刚一出门就碰上昨天那位热情过度的大娘。
“小伙子，这么早，你们这是去哪呀？哎呦喂，你们今天换了身衣裳，比昨天可精神多了。”
“大娘，我们有事先走了。”两人躲债似地以最快的速度溜出了大院。
和葵县不同，京城的早点通常以豆腐脑、油条、包子、炒肝、烧饼、面茶这些小吃为主。
前世，章雅月最喜欢吃豆腐脑配油条，有个老伯做的豆腐脑又滑又嫩，配上香气十足的卤子，她一口气能吃上两碗。
想到这，章雅月和李芸说：“师父，我知道有家摊子的早点特别好吃，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十几年过去了，她也不确定老伯还在不在。
李芸一听，激动地连声说好。
比起十几年前，京城的变化不是很大，章雅月带着李芸一会直走，一会转弯，最后还真让她们找到了老伯的摊子。
老伯看上去六十多岁了，正微微弯着腰用筷子翻动着油锅里的焦圈。
他的摊子不大，总共就三张小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把凳子。
她们来得早，摊子上就两个人在吃早饭。一看到她们，老伯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两位小哥，吃点什么？”
老伯还是像以前那样，一脸慈祥。
“老伯，来两碗豆腐脑，两根油条。”
“好嘞，马上来！”
老伯虽然年纪大了，做起事来还是干脆利落，他从木桶里舀出两碗微微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浇上赤亮鲜香的卤子，撒上一些香菜碎，再来一小勺辣椒油，一碗地道的京味豆腐脑就好了。
多少年没吃到这口了，章雅月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李芸更是眼放精光。
章雅月舀起一勺豆腐脑，闻了闻，正想张嘴好好品尝这香滑的豆腐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伯，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
章雅月循声看去，是他，赵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