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爱情吧,只是来的有些晚,有些另类。
——卿舒
——正文——
“什么都别说了,马上处理干净,不要再联系了。”可是母亲却根本不看她,只是态度决绝。
其实这个情况卿舒一早就料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但是自己也是绝对不愿意辜负士千景的,她歉意的颔首,“我不能,对不起。”
听到这话,母亲终于克制不住,回头死死盯着这个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女儿,“什么叫不能?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们同为女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趁你爸还不知道,你赶紧给我处理干净。”
一边的郁淼听着外婆的话,自小就待在医院里的她不能明白,外婆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和小千姐姐不能在一起。
或许郁淼是幸运的,她是一个没有被社会灌输刻板观念的孩子,她的认知里,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爱就是爱,跟对方是谁,是什么人,是什么性别有什么关系呢?她想不明白。
卿舒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的做出什么决定,“妈,我这一生,从来对你们降心俯首,能不能就这一次,让我自己做决定?”
“你做决定?现在事实就证明你的决定是错的,是有问题的,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你跟那个女孩是不对的,你听话,爸妈是不可能害你的啊。”
卿舒摇头,“我不想做选择,小千今天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来见您的,我们只是给你们通知一下我们的决定, 我不会跟李江涛结婚的,如果结婚对象不是小千,那我们就不结婚,我们也不会分手,不仅不会分手,我们还要携手余生。”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
卿母听完这话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记忆中的女儿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她一直是父母懂事的好女儿,老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同学乐于助人的好朋友,她向来有分寸,她向来让自己放心。
可现在,孩子大了,管不了了,她说她要自己做决定,她执迷不悟不听劝告,她把自己教养了一辈子的礼义廉耻抛掷脑后,全都不要了。
这不是她女儿,她女儿不会这样,明明记忆里,任卿舒再喜欢的东西,只要自己说不买,她就会放下,她再向往的专业,只要自己说不合适,她就会放弃,所以,现在眼前的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们太不像了,卿母抓住卿舒的手,说着话就哭了,“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啊,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看着母亲的留着泪祈求自己,卿舒顿时心疼极了,“妈~”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不想做选择,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
“你别叫我妈,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她怎么能是个变态呢?”说着,卿母放开了卿舒的手,有些颓然的坐在郁淼的病床上,是止不住的哭泣。
卿舒走近母亲,尝试着将她揽进怀里。
“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带着我逛商场,我好喜欢那个小熊,我抱着它不肯撒手,是你说,乖,爸爸回来会给你带更好的,所以我放了手,可是爸爸带回来的是乐高啊。”
“大学选专业,我想学土木工程,可是你们说,女孩子将来总要结婚该学个稳定点的,将来找个文职工作,稳定又安逸,于是我学了市场营销,甚至于结婚,”
本来刚想继续说的卿舒却因为看见了郁淼那低垂着的小脑袋而没有再继续说结婚,只是收回目光看向母亲,“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认为的好,你们所给我的好,对我来说并不全都是好,我真的,我不喜欢乐高!我也不喜欢市场营销,妈~”说着卿舒再也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这些她没有说过,因为在接过父亲递来的乐高时,她在她们眼里看到了期待,所以她努力的笑了,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心底的失望。
“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欢小千,我真的好爱她。”听着女儿哭着跟自己说这些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话,卿母抽噎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好意竟然让女儿这般的委屈,不仅如此,还将这些作为自豪的资本,可原来所谓的教子有方,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母女俩哭过之后,卿舒摸着郁淼的头,“等下妈妈和外婆都要回家,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嗯!”小家伙郑重其事的点头,“都走吧,要睡个好觉,明天早上我还想喝银耳莲子粥~”
“好!”卿舒心疼的抱了抱郁淼,“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妈妈。”她给郁淼留了部带语音智能的手机,有需要可以直接语音呼叫自己。
“嗯,别矫情了,快走吧。”说着话郁淼还推了推卿舒。
看着她,卿舒有时候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感觉好心疼,她懂事的让人心疼。
可是她作为一个先天弱势的孩子,本来应该得到更多的疼惜与宠爱,她本可以耍性子不让自己离开,她本可以用哭闹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可全都没有,她的懂事居然与自己如出一辙。
可是卿舒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她想,等女儿好起来,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绝对不要以爱为名去裹挟她的人生。
一路上,母亲没有与卿舒说一句话,卿舒也是只是讨好的跟着。
天气冷了,父亲因为腿伤发作,疼痛难当,只得在家休息,可当卿舒敲门进入对父亲坦白一切之后,父亲瞬间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你说什么?”说着就要起来,卿舒赶忙上前搀扶他到桌前坐下。
“我要退婚,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再一次重复,卿舒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父亲皱着眉头,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理解偏颇,“什么叫爱上了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