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付了众人,清月拉着苏御走入村内,在路过某间破败房屋时,她神情显得有些低落,应该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往事,苏御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询问她,毕竟揭人伤疤不好。
后面跟着尾巴,苏御早已知晓,相信清月也不笨,定能猜到,但就这样不说话实在不符合二人刚刚言明的关系。
“今夜我等要去何处?”苏御压低声音,凑在清月耳边轻言,柔和声风在耳边轻轻吹起,惹得清月满脸通红。
“三叔公家里有客房,而且这等大事,你也需要有人帮助,三叔公能联络到这山中想灭了陶家兄弟的义士,所以我现在带你去寻他。”
清月与苏御停在某间房院前,推开崭新木门,大院内还是较为得体,四周房屋像是新建,苏御脑中有疑虑,难不成这傻丫头被这所谓三叔公骗了?
老者迈步走出屋子,头发发白,弯着腰慢步向二人走来,威严面容透着红光,苏御打量着他不像是狡诈之徒的面相,反倒正气凛然,苏御心中有所疑惑,所以脸色显得有些冰冷。
没有开口相请,自顾自走入偏屋,清月拉着苏御急忙跟上,到了屋子内仅有张空桌子和几把木椅子。
三叔公落座后,清月与苏御依旧站着,三叔公的脸上难得透出笑容,“念儿,你在城中过得可好?”
老人家虽沉着张脸,但他眼中却透出的关切之意,这也让苏御明白这人,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面对他的脸色也略微柔和了几分。
“三叔公,念儿城中一切都好,只不过村里好似又少了许多人,不知……”
三叔公微微叹了口气,清月也止住话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定是那无法无天霸主手下所为之。
啪!三叔公大手摔在桌上,脸上皆是怒意,这突来举动吓到了清月,苏御当然也被这响声惊到,清月的三叔公猛站起身,“速速带他下山,若让人知晓你可知,为村子带来何等重大灾难吗?”
清月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泪珠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三叔公,这五年来,村子死了多少人,我的父母也难逃毒手,我对那帮人的恨意你也清楚,你甚至比我还要怨恨他们,念儿在城中隐忍许久,才终于寻到这位公子,他定能带我们掀翻……”
三叔公不等清月说完,猛拍出掌向苏御袭去,苏御听得入神,见掌袭来目光变得冰冷,抬手回掌反击,灵气上涌掌心,双掌相会灵力碰撞下使得周围空气发出噼里啪啦声响,双掌交汇下方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但那老者坚持不过半息,整个人就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摔落地面卷起尘土,清月被眼前场景吓呆了,回过神来才匆忙跑入尘烟中。
老者被清月搀扶着,尘烟散去他闷咳了声,鲜血从口中喷出,苏御没有上前,依旧现在原地冷眼看着。
“好!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竟已接近王境,未来不可限量。”
苏御微微叹了口气,心随意动,黑色丹药出现在掌心间,向清月丢去,苏御见她手忙脚乱接住丹药后才开口,“先让他服下去,明日此伤便好。”
清月露出感激目光,她无法去怪苏御,毕竟是自己三叔公先动的手。
服下丹药略微调理了番的老者,在清月搀扶下重新站起身,目光不断打量着苏御,随即微微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是清月不懂事,明日我便安排人送你下山。”
苏御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无比,话语更是强硬回绝道,“若不斩那三兄弟,我绝不下山。”
听闻苏御这般不容拒绝话语,三叔公目光有些难以置信,本以为此人是被清月所请上山帮忙的,却不曾想他自己意思也是如此?心中固然有疑惑,但还是怀着好心,开口劝慰希望这年轻人能知难而退。
“你可知这山中霸主,是何修为?武灵巅峰比上武王差距太大,你还是不要白送性命,早些离开……”
话未说完就被苏御摆手打断,“事在人为你怎知晓结果?此次我可是抱着必死心态,若你不敢我只能自寻他法。”
三叔公与苏御互相对视着,随即他推开清月搀扶着的手,缓步向门外行去,在即将离开时话语声才响起,“若真当这般,那请你留在这歇息晚,待老夫明日寻人来计划,至少要确保万无一失。”
清月原本沉着的脸,在三叔公说完这话后,立即绽露出笑颜,发至内心的笑容也感染了苏御让他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
夜已深,北域大营元帅军帐内,武言武语二人正跪在地上,出兵事宜不小,莫家家主伪造了份兵书,可却没有军令,苏御让他们带上燕王令牌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
“大胆,此书何来,胆敢伪造兵书?还有这燕王令?又是从何处偷来!若不老实交代尔等见不到明日太阳。”
坐在这元帅军帐中问话之人,便是域国名将梁羽城,父辈是域国开国元勋,现如今四十有五的年纪,能当上元帅之职,放眼域国根本无人能及,家中外京都更是大家,梁家子弟皆在军中担有要职。
武言武语二人话中太多蹊跷,他又怎么能相信呢?况且即便你是燕王,也无法过问军中的事宜,京都临近护卫皆被燕王握在手中,可见圣皇对他此兄长的信任,可今日却来了这件事让他难以抉择。
寻燕王问清缘由?燕王断然不会这般傻,命人拿他令牌前来调兵,但能有燕王令牌之人?也断然跟燕王有不小的关系,梁羽城虽为大帅却私交甚少,本来军与官就不宜走得太近,此事还得明示圣皇。
不过近日北域,似乎有些不太平?以梁羽城城府怎会察觉不出?天下亦有大变之势,若换其他人定会寻军师来议论,但梁羽城没有,那人尾巴所指虽不知背后主人是谁,但凡是站了派系,在军中便无话语。
可这二人牙口很严,还是待表明圣皇在下结论吧。
“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关起来,还有近日严禁所有人出营,没有我的命令,出营者以军法处置!”
梁羽城当即立断,拿起笔在纸上细写,当二人被押下去后,梁羽城也写完,边上粗木站着云雕,何为云雕,身躯瘦小双爪有力,其形威武霸气,却与寻常大鹰有些相似,飞翔高空上肉眼难辨认,主要便是其飞行速度,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可此物甚少,基本上只有四营大帅与京都皇城内有上几只,主要便是方便圣皇调兵,今日之事梁羽城必须上报。
走出军帐外,守卫向梁羽城行礼,他点头会意手中捧着云雕,几位守卫皆瞪大双眼,见到此情景,他们上次所见,还是因为北域倭寇进犯才动用,若无大事大帅断然不会惊扰圣皇。
当云雕挥舞翅膀飞至天际,随即如一道流星般消失,梁羽城并未立即回帐,而是看着黑色天空入了神。
此时夜色渐隐,天空泛起鱼肚白,京都街道上很少有人影,即便有也是起床劳作之人,并无太多。
云雕闪过天际,直奔京都中央,硕大皇城而掠去。
在宫中庭院落下,忽涌现出道身影,站在云雕身前,云雕没有畏惧,跳上那人手臂,乖巧等他取出别在脚上的密函,等他取下后便在地跳下草地。
他的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疤痕由太阳穴处横穿面容直至下巴,腰间别着柄刀,拿着装有密函的小盒迈步走在长廊,步伐迈得很豪迈,与迎面而立迈着小碎步的太监形成鲜明对比,在那太监靠近此人时,忽弯下身躯,显然对他很是恭敬。
“等等,陛下如今正在歇息,大人这般唐突,恐有失……”
刚迈入圣皇所住寝宫,守在院子里的老太监就拦在他身前,他冷眼盯着那老太监,让老太监心里直发麻,不由自主让出身位,他冷哼了声大步跨过老太监,直奔帝皇寝宫而去。
寝宫大门就在他身前,他却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过道房梁,那粗壮木柱上正坐着个身影,二人相互对视着,随后便是由楼下此人先开口。
“回来了?”他的话语极为短,语气冰冷不包含情感。
房梁上那中年人坐在梁柱上,双脚悬空不断荡漾着,身后背着把厚剑,面对刀疤男的询问,他露出笑容回道,“嗯,回来了。”
若苏御在此,肯定认得出,房梁上这人不正是宣城内,用剑意给他深深上了一课的慕云鹤。
听到回答后,刀疤男便推开门,迈步走去寝宫殿内,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将取来密函呈给圣皇。
慕云鹤依旧坐在房梁上,域国首席剑卫职责便是护卫圣皇,至于刚刚那名刀客,敢以那种脸色来面对慕云鹤之人,你认为还能是什么身份呢?
域国护卫国君设有两位,刀剑伴君左右,方可保君皇太平,那人便是首席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