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带着佩剑,缓缓走到台上,望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照例是一身潇洒飘逸的白衣,为了方便打斗,将一头及腰的秀发盘在脑后,面色平静,气质脱俗。不过这次,她拿了一柄修长的刀,倒握剑柄,别在身后。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犀利。
“咚——”
蓦然,一声悠扬空旷的钟声响起,那是台边的一座古钟,预示比赛开始。
钟声未落,二人持剑身影化作一青一白两道人影,掀起一阵劲风。
双剑相击,林川右手握柄,倏的刺出一剑,指向少女左肩。她身子一扭,躲过这一剑,同时右手倒握剑柄,削向林川的脖子。
林川暗叫一声不好,往后猛退几步,身子下意识向后弯曲,面朝天,同样躲过一剑。
少女眉头轻蹙,刚才这一剑震得她纤手酥麻,使不上劲儿,只得暂时后退,主动让步。
初次交锋,谁也没占到便宜。
其实少女本不喜用剑,但见林川上台拿了把来,自己也不好回辞,毕竟比赛双方的武器要统一。因此她的剑法并不娴熟,若不是仗着力气足够大,被林川刚才那猛力一击,寻常人的剑早就脱手而去了。
林川不经意俯首瞥了寒心剑一眼,愣住了,目光瞬间呆滞不少。
剑身上,竟被劈出一道说淡不淡、说深不深的裂纹!
靠!这力气……还是人么?!一时间,林川心中如同跑过万千只羊驼(俗称草泥马)……
少女看出林川心中的顾虑,抓准时机,当即持剑上前,林川只得将那把不靠谱的剑挡在身前,以缓当下之急。
双剑再次相击,那剑被硬生生砍出一道极深的裂纹,林川一个不稳,猛然后退几步,在地上蹬出几个深坑,险些摔倒。那剑几经周折,终于咔嚓一声,折作两截,躺在林川手心上。
林川并没有惊慌,拿起断剑的两截,像投掷飞刀一般将其射出。
少女收了剑,左右手二指分别掐住飞来的断剑,眼神一狠,两截断剑折作四截,掉落在地上。
这下林川算是赤手空拳,毫无防备了。少女把剑放在一边,张口说道:“既然你已经没有武器,那我便也不再用剑。”
林川此刻却是会心一笑:“无妨,用与不用,随你心情。”
少女俏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来吧。”林川双手合一,将体内稀薄的真气凝聚在手心上,将地上的四截断剑吸引而来,环绕在身边。
“去。”他吐出一个字,一截断剑飞出,随之其余三截也跟着飞出,在空中旋转翻飞。
少女轻喝一声:“剑归!”一时间,四截消散于断剑被卸去真气,化作烟尘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擅长近身肉搏吧?”少女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似是遇到同道中人。
“聪明。”林川咧嘴一笑,内心万般无奈。
……
那天下午,林川扶墙而出,脸上多了几块淤青。
“嘶……打得真狠……”林川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脸,抱怨道,尽管这场比赛,他林川险胜。
其实他的胜利极具喜剧性,林川跟李莫关那老流氓学坏了,打不过就玩阴的。人家女孩子最在意什么?当然是贞洁,说的准确点,就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身上乱摸。那时二人扭打在一起时,他见胜算不大,干脆不再防卫,直接来个“饿狼铺食”,将少女双手摁在地上。
但他人品不好,用力过猛,没把人摁地上,倒是脑袋先磕地,撞出一块淤青,当即红肿得像只馒头,但也来不及细想,攥紧拳头就要反击,但却发觉少女耳根微红,脸上一阵羞愤,他自然逃不了脸上挨一拳……
林川至今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家的,咋力气比水牛还大?自己是惹到哪尊姑奶奶了?别看她名字这般文雅,苏寒清,实际上动起真格来,连林川这样的“肾”好青年也要扶墙而出。
苏寒清帮林川擦了药,声称当时是太心急了,下手有点重。林川只是微微翻了个白眼,啥也没说。
白衣少女苏寒清以捕快的身份,毫无阻拦地进了王府的大门。李莫关倒还算守信,收了他这个只会些蹩脚武功的徒弟。
入师门的第一课,自然就是给李莫关端茶送水,先伺候快活了,再谈后事。所谓后事,便是让他先去找一把好一点的剑,自个儿领悟。
但林川本就是一个不擅长感悟的人,弄了半天扔一头雾水,只得暂时收剑,到书房里去换药。
苏寒清就住在书房的一个小阁楼里,几天时间,过得倒是清净,喝喝茶,练练字,偶尔吟几句词,全然没有捕快的样儿。
这一切,李莫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天晚上便把睡得半死的林川叫醒,点起火把,去了王府后的一座荒山。
“李老头,大晚上的,到底要去哪啊?”林川打了个哈欠,不知是第几次问相同的问题。
“又不是要你媳妇脱光了衣服给我看,猴急啥?”李莫关翻了个白眼,“跟着就行,不会害你的。”
林川只得闭嘴,跟着他步入荒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