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爬上了第一道岭。林啸玉站在岭上一看,前边重重叠叠有三个山岭。
没有前人踩过形成的路,只有满山的树木形成的丛林。林啸玉一边下坡一边拿刀挥砍挡在身前的草和灌木,走得异常艰难。
“真难走。注意脚下。”林啸玉说。
“我在前边开路好了。”
“你胳膊能用力?刚刚受伤没多久。”
“我用另一只手。你肩膀也有伤。”
“我快好了。昨天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了。”林啸玉没把刀给任池。任池一直拿着剑,她的刀很少离身。
两人在一棵倒掉的枯树上休息了一阵子。这期间,林啸玉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活的东西,猛虎就更谈不上有了。山林里连鸟叫声都听不到,林啸玉感觉有点奇怪,仅此而已。
过了一条没有鱼的浅浅的溪流,第二道岭又屹立在两人面前。这一道岭要低一些,不过两人还是花了很大功夫才爬上去。
太阳仍旧没有露头。什么时辰也不知道。任池已经感觉饿了。林啸玉便拿出油饼给了他。
他吃过油饼后刚站起来,突然一支箭飞了过来正中他的后背。幸好,啸玉剑替他挡了一下,箭仅仅擦破了点皮。可这一箭把他吓得不轻,一个趔趄往山下滚去了。林啸玉都没能及时抓住他。
刚爬过的山坡,一片静谧。山坡上草、灌木很多,难以发现藏在其中的人。林啸玉顾不得寻找射箭的人,追上了任池,拦住了他。
箭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衣服上破了一个洞。不过,他滚下来的时候,擦伤了手背和脸。之前的伤口也开裂流血了。
林啸玉顾不得任池喊痛,拉着他跑到了山下,让他躲进了一个山洞里,自己则出去搜寻放冷箭的人。
在山林里放冷箭实在难以防范,林啸玉不敢大意。她往南走了一段路,悄悄爬回了第二道岭,开始寻找放箭的人。
两支射中任池的箭是一样的,因此林啸玉断定放冷箭的是冷立飚。不过,她还需要抓住冷立飚和韩梦越确定这一事实。
林啸玉悄悄下了山,沿着老路一点点往山岭上走去,到了岭上之后,发现那支箭没了。此时的冷立飚已经跑到了山脚下,韩梦越不见踪影。
她正要去追冷立飚,韩梦越突然从北边冲了过来。
岭上虽然树木少,但是草和灌木一点也不少。因此,韩梦越冲过来的时候,像蜗牛一样慢。
长剑到了林啸玉的肩膀,不过,韩梦越的脚还没跟上。林啸玉一个侧身,她就被晃倒了。
“你这武艺水平太差了,怎么杀我?”林啸玉倚靠在一棵树上笑看摔倒在地上的韩梦越。
韩梦越很瘦,没林啸玉高,也没有林啸玉的气力,十足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她倒地时,剑斜着擦过了她的脸,险些毁了她姣好的面容。
“我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再来!”
韩梦越站了起来,拿起剑又朝林啸玉刺了过来。林啸玉一脚把她踢飞了,在她的头快碰到一棵灌木时,将她给拉住了。
“你为什么和冷立飚一起跟踪我?”林啸玉将她的剑夺了过来,拿在了左手里。
“凭什么告诉你?你别急,等会儿他找到任池,你就知道厉害了。”
“你说不说?”
“不说!”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啸玉抽出大刀,在韩梦越的面前晃了晃。玉沉刀锋利无比,说是宝刀一点也不为过。一般人看到了都会胆寒。
“你想干什么?”
“你不说,也就没活着的必要了。”林啸玉故意挥刀朝韩梦越砍了过去。韩梦越突然倒地哭了起来,声音很小,却哭得撕心裂肺。
“我从小就被爹娘卖了,天天伺候人,还天天被打被骂。冷立飚才救我出来没多久,你就要杀我。”韩梦越哭得很伤心,眼泪流了一大把。林啸玉动容了,收起了刀。本来林啸玉也没打算杀她,只是吓唬一下。
林啸玉伸手准备将韩梦越拉起来,再安慰安慰她。谁知道,她突然用一把短剑刺向了林啸玉。林啸玉恍然大悟,意识到韩梦越是在骗自己。两人之间只有咫尺之遥,不过,林啸玉还是轻松闪过了。
林啸玉恼了,夺了短剑,一巴掌打了过去,韩梦越的脸登时红了。
“让你骗我,真是可恶!”
“我没骗你,他花了三百两银子把我赎了出来。”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赶紧起来,跟我去找冷立飚。”
林啸玉用刀鞘拍了拍韩梦越的胳膊,她扭扭捏捏不肯起来。林啸玉受不了这样拖沓的人,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险些将其扯倒。
“我的剑能不能还给我,反正我伤不了你。”
“我,你是伤不了。那任池是谁伤的,难道不是冷立飚?我找到他,不杀他也要还他一刀。”
林啸玉把韩梦越的长剑给扔了,短剑还给了她。韩梦越皱着眉、抿着嘴看着长剑掉进灌木丛里不见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韩梦越在前边走得很慢,不是抱怨路不好走,就是嚷嚷衣服快被灌木扯坏了。林啸玉不胜其烦,便拿了她的短剑走在了前边。走到山脚下时,林啸玉才把短剑还给她。
林啸玉带着韩梦越找到了山洞,可任池不在里边。当她准备去别的地方找时,山洞里闪出一丝亮光。
她眼前出现了一座猛虎的泥塑像,和紫云山顶的泥塑像差不多。它散发着亮光,而且越来越大,白茫茫一片。林啸玉正要用手臂遮挡住眼睛时,突然看到一只猛虎从白光里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盈了,像羽毛一样。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骑在一只猛虎上。猛虎带着她不停地往前跑。四周除了无尽的白,什么都没有。
没过多久,猛虎跳出了这混沌一般的白色世界,将她带到了一个深谷里。
山谷正中有一座巨大的猛虎铁像,有十几丈高。虎像上边歇息着许多飞鸟,空中还盘旋着不少。
林啸玉正准备从猛虎身上下来时,从远处走来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真是后生可畏啊!”
其中一个人特别的高,足有九尺。左手拖着一尊很大的虎神像。
他左边是个妇人,一手拿着一把短柄戈戟,一手抱着一只兔子。妇人旁边是个男子,背着双钩,左耳垂处有颗黑痣特别显眼。
九尺高的人的右边是个男人,看上去和另外三个人年龄相仿。他右胳膊夹着一个酒葫芦,左手拿着把刀。
这四个人说笑着朝林啸玉走了过来。
猛虎趴在了地上,林啸玉便从虎身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