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藏进菜窖。
顾原以为会有更多刺客来到正仁镖局。然而他猜的并不全对,确实有一大批人围住了镖局,但他们全是官府的人。
“孙大人,就是正仁镖局窝藏了土匪。咱们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冲进去吧。”说话之人正是魏季安。
“嗯,来人呐!给我破门!”
两个衙役用圆木撞开大门,其余的人鱼贯而入,逢着屋门便踹。苏舜钦穿着中衣跑到前院,对着知县老爷疯狂作揖。
“孙大人!孙大人!请高抬贵手!不知小民做了什么徇私枉法的事情,惹得孙大人这样恼怒?”
“苏舜钦!有人告你窝藏土匪!本官正纳闷你是如何押下这趟镖,现今收到他人状子,才明白你是怎样与土匪狼狈为奸的!市井还传你镖局如何勇猛,我看都是些被收买的人罢了!”
“孙大人!小民冤枉啊!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正仁镖局啊!”
“栽赃与否,一会儿就见分晓。去,把你府里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
所有人都被叫到了院中,连卧病在床的王夫人也不例外。孙大人用手指点了点人数,随后紧皱眉头。
“怎么少了一个?你儿子呢?”
“回大人,我儿苏方义正值壮年,押镖又得了些钱,就去外面喝了花酒。现在不知正躺在哪家姑娘的床上。”
“孙大人,他说谎!我今天晚上还见过苏方义!”魏季安在一旁落井下石。
“魏季安!你不要信口雌黄!你说的晚上是什么时候?你又是怎么见到的?莫不是像狗一样蹲在我家墙角,看着人来人往?!”
“苏舜钦你!”
“好了好了!你儿子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但凡搜出一根土匪毛,你们一家谁也跑不了!”
衙役搜完屋子便去搜菜窖,他翻开菜窖入口将蜡烛伸进洞内。尽头处的蕾莉看见洞口有火光闪烁,只轻轻一吹,烛灯便瞬间熄灭。衙役再不敢多看,他连忙盖上入口,然后起身去向知县复命。
“大人,已经全部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土匪。”
“不可能!”
魏季安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带头走进后罩房,然而那里已血迹全无,甚至连瓦片都补的完好无损。魏季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他已经尽可能的快了,可还是被苏舜钦赶在了前头。
“孙大人,您现在确信正仁镖局没有窝藏土匪了吧?”
“嗯...看来确实是有人栽赃陷害。苏镖头,是我误会了你啊!齐临县外土匪成灾,本官已决心打压这帮草寇。但奈何太想为百姓铲奸除恶,因此才轻信小人,误会了老镖头啊!”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小民一辈子不愧不怍,不怕有谁谣诼诬谤。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自然有事实来戳破他们的谎言!”苏舜钦瞟了一眼魏季安,继续说道,“但齐临县能有您这样日理万机,护民心切的父母官,才是百姓真正的福气啊。”
“哈哈,还是苏镖头懂本官!既然没有查到土匪,那本官就不打扰镖头休息了。衙役们,打道回府!”
“大人辛苦了,请慢走。”
苏舜钦将孙大人和一众衙役送出门外,目送他们远走之后,才返身关上大门。
菜窖里的四人重新回到大院。苏方义担心官府的人会杀回马枪,但苏老教头却肯定他们不会再回来。
“孙德庆信誓旦旦的来,一无所获的去,他现在肯定将矛头对准了魏季安。且我给他戴了那么一顶高帽,他不会再回来打我的脸。我儿不用担心,只须专心养病即可。”
应付过了官府,现在还剩个土匪头子。何铁栓身上伤势很重,苏舜钦决定将他伤养好之后再做打算,但何铁栓却并不领情。
“你把老子放回去,老子不想在你这养伤,你们总是三天两头的威胁老子,影响老子心情。”
苏舜钦按住了他。
“你就留在我这养伤,我们不威胁你就是了。你这人虽是匪寇,但性子直来直去,到也有几分义气。”
“少来这套,你犯不上奉承老子,老子也不听。”
“我不是奉承你。在后罩房被黑衣人袭击的时候,你应该完全有机会可以逃脱。你身上伤势虽重,但对于你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我相信只要你想逃,就没人拦的住——可你没走。”
“老子本来是想跑的。但这三个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我若跑了,你那宝贝儿子必定要惨死于刀下。他拼了命的护老子,老子也不能对他见死不救。”
苏舜钦颇为感慨。
“草莽之人常有真性情。你就在我这养伤吧,算我苏家还你这份人情。”
“还什么人情?他救我一次,我救他一次,早就扯平了。”
“可你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他妈的你又威胁老子?”
“不是我威胁你,是外面都是魏季安的眼线。”
何铁栓沉默不语,他的表情也显而易见的愤怒了。
“我可以留在这,但你必须帮我弄死魏季安!”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