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乱了,冯云带领了三万精兵围在灵愠山庄外。
谢照兰依旧如往常一样,悠闲的倚靠在秋千上,对外面的呼喊毫不在意。
看守着他的死士有点不知所措,照理来说这七皇子应该千方百计的想逃出去才对呀,现在是怎么一情况。
书房里,傅行兮勾起嘴角,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主上,看来这七皇子还真是狗皇帝的爱子,京城能调动的兵力都调动了。”白鱼说。
“外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定杀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傅行兮听闻,只是点了点头,这一场战争,还不知道谁死谁活。
“他在干嘛?”傅行兮突然问。
白鱼有些难以启齿:“他,他在荡秋千。”
“荡秋千?”傅行兮惊讶的问:“他的冯哥哥来了他还在荡秋千?”
虽然白鱼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傅行兮一去看,谢照兰果真悠闲的坐在秋千上,旁边还有个人在弹琴。
“你的冯哥哥在外面等着救你,你却在这里悠闲自在,真是皇宫做派。”
谢照兰也不恼:“横竖现在也出不去,还不如开心一点。”
傅行兮无言。
冯云在外面围了三天两夜,傅行兮连个协谈的人都没派出来。
傅行兮不急,谢照兰也不急,但冯家和皇帝急乱了脚,又不敢贸然进攻。
夜里。
“主上,你不觉得七皇子很奇怪吗?”白鱼问。
傅行兮坐在高楼瓦砖上看着楼下围着的人,思索着白鱼的话。
奇怪,怎么不奇怪,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会撒娇,长得还比女人娇嫩,他母妃得有多好看呀!
“你看,狗皇帝派兵来救他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在贼窝里都那么自在,要不就是有阴谋,要不就是他缺心眼儿。”白鱼认真的说。
嗯?傅行兮又思索了起来。
他可能真的是缺心眼吧,但比起这些,宫里的举动才更奇怪,先前对此事不闻不问,现在又派出全京城的兵力,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照兰蜷缩的睡在一角,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梦里有人拿着刀往他手上割,怎么逃也逃不掉。
“傅行兮,傅行兮......”谢照兰梦魇般的呢喃着。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去,谢照兰惊的马上睁眼,坐起身缩到角落里,呼吸急促的看着来人。
“没事吧!”守夜的死士问。
谢照兰依旧害怕,推开死士还停在空中的手,慌忙的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死士心道不好,还没拦住,谢照兰已经跑出了房门。
死士马上吹响了哨子,不一会儿几十个死士往谢照兰逃跑的方向追去。
谢照兰慌不择路,鞋子也没穿,外衣也没穿,他只想知道傅行兮在哪儿?
“傅行兮,傅行兮......”
谢照兰满院子的乱喊。
傅行兮听见谢照兰的声音,一转头便看到谢照兰光着脚在院里乱跑,身后还有一群人追着。
“什么情况?”白鱼很是疑惑。
傅行兮马上从楼顶跳下去。
谢照兰一见傅行兮就直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
傅行兮被撞了个踉跄,堪堪定住脚步,下一秒便感受到了谢照兰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傅行兮抱住谢照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我在呢,怎么了?”
身后追着的死士停住了脚步,站在寒风里不明所以。
谢照兰感受到了温暖,才缓缓的抬头,嗔怪道:“你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里?”
傅行兮一点也没感受到他话里的不妥,连忙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里的。”
白鱼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七皇子果真好手段,好好一个主上都变成这样了。
傅行兮把谢照兰抱回房里后才看到他脚上的血。
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捧着谢照兰的脚看了又看。
“怎么没穿鞋子就跑出来了,受伤了吧,待会儿可有你疼的。”
谢照兰委屈的坐在床上,眼睛还有流过泪的痕迹,傅行兮越看越觉得像个小孩儿。
鬼手又被叫去了。
鬼手无语的用纱布擦拭谢照兰脚上的血,又上了药缠上了绑带,然后愤恨的离开了。
傅行兮和谢照兰面对面的坐着。
许久。
“你认识我吗?”傅行兮问。
谢照兰是宫里的人,宫里的人生性多疑,断不可能教出一个这么容易依赖别人的人。
谢照兰摇头。
“那你认识傅连吗?”傅行兮又问。
听到傅连两个字,谢照兰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谢照兰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傅行兮微微一笑,也是,当初是他谢照兰硬是要他做伴读,诏书都下了三次了,怎么会不认识。
“你认识他吗?”谢照兰反问到。
谢照兰直直的盯着傅行兮,他会说出他就是傅连吗?
可是傅行兮没有,他只是说:“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谢照兰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但是他还是残忍的揭开了傅行兮从未愈合的伤口。
“你知道后来吗?后来傅连死了。”谢照兰说。
傅行兮拳头握紧,谢照兰脸上还带着骇人的笑意。
“傅家被灭门了。”谢照兰又说,脸上的笑意更甚。
傅行兮极力克制住自己想伸手杀了谢照兰的冲动,咬着牙问:“你想说什么?”
谢照兰把傅行兮的容忍都看在眼里,继而抚上他纂紧的拳头。
“你知道为什么我父皇容不得傅家吗?”
“为什么?”
“因为我父皇喜欢美人,他一生中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没能得到沈东灵。”
傅行兮脑袋里克制的弦一下子绷断了,伸手掐住了谢照兰的脖子,死死的按在了床上,满眼猩红问:“所以他干了什么?沈东灵去哪儿了?”
沈东灵就是傅行兮的母亲,是京城最美的姑娘,她的美和拓跋流扇不一样,拓跋流扇美在脸,而沈东灵美在骨子里。
他一直以为是皇帝害怕傅家势力,才灭了傅家满门,现在却告诉他是因为皇帝想得到他母亲,简直荒唐。
而傅家被灭门后,傅行兮怎么也找不到沈东灵的尸体。
谢照兰身娇体弱,比一般人娇贵,没一会儿脸就红了,可他还是不怕死的说:“被藏在宫里了,还是个尸体,呵,就为了个美人,灭了一个家族,我父皇还真是个昏君呀!”
傅行兮被愤怒冲混了头,从谢照兰身上起来后就下了杀令,没一会儿庄外便开始了杀戮。
被松开后,谢照兰摸着被掐红的脖子,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继而听着外面传来的杀戮声,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冯云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夜之间,损失惨重,马上退到了灵愠山脚下,等待支援。
傅行兮安排好作战计划后,准备下山趁援兵没来杀冯云一个片甲不留,却听到了一死士说鬼手带走了谢照兰。
鬼手除了研究药物,对其他的从来不会过问,再过几日就到他病发的日子了,鬼手更不可能分心去做其他事。
傅行兮马上掉头回了山庄。
此时的谢照兰正坐在鬼手的药房里,摸摸这儿,看看那的。
“带本皇子过来有什么事吗?”谢照兰问。
鬼手拿出银针抓着谢照兰的手就是一扎,取了一滴血。
谢照兰只是觉得有点疼,对鬼手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诧异。
就这么看着鬼手把取出的血滴在药里。
谢照兰有些没看懂,他很想说,本皇子的血可不是这么用的。
但他没说,鬼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不该是这样的呀!
“不对不对。”鬼手自说自话到。
谢照兰安静的坐在摇椅上等着他。
鬼手又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端起一碗药水给谢照兰。
“喝了它。”
谢照兰没有拒绝,他从小到大都在喝药,已经跟水一样平常了。
谢照兰接过碗,鬼手死死的盯着,因为碗里的是毒,如果赌赢了就能研究出解药来,如果赌输了......
谢照兰看着鬼手的表情,微微一笑,随即把碗往嘴里送,药水才微微碰到了嘴唇,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谢照兰的动作,拿走了他手里的碗。
“傅行兮?你怎么来了?”谢照兰问。
傅行兮没应,转过头问鬼手:“这是什么药?”
鬼手做贼心虚,眼神飘忽的说:“就治病的药啊。”
谢照兰心里暖暖的,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傅哥哥,就算再恨也不会伤害他。
谢照兰趁傅行兮不注意,拿走他手上的碗一饮而尽。
傅行兮担心的转过头,鬼手惊了一下马上开始观察着他的状态。
谢照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幽幽的说:“不用担心,一碗毒药而已。”
“毒药?”傅行兮喊道,怨恨的看了鬼手一眼,马上拍着谢照兰的背叫他吐出来。
谢照兰还开玩笑的说:“喝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手突然大笑起来。
谢照兰没事。
傅行兮明白了,所以那天谢照兰把血抹在他唇上后的感受不是错觉,皇帝也中了跟他一样的毒,而谢照兰的血可以治愈世间一切的毒。
“所以,这就是你受宠的原因?”傅行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