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人来到千晴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女子悄声道:“千晴,别怕,我带你出去。”
千晴看着她:“画眉,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
画眉一碰千晴,千晴胸口便疼痛难忍。画眉几时见过她这幅模样,含泪道:“我功法虽浅,还是有一些办法。我知道你不愿为大少爷做事,你赶快跟我走吧。”
走出门外,看守之人倒在地上。
画眉带着千晴从暗门出了蔡家,进入一条巷子,拐来拐去走了好一会,隐隐听到车辆之声。
画眉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小心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千晴问。
“你知道我耳朵很灵的,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大少爷关了一个女子在地下室。想着那日你和大少爷起了争执,便猜到是你。”
“画眉,你回去小心些,千万别让蔡福山知道是你放走了我。”
“放心,他这些事全瞒着我,哪里知道我会知道。我也只图他对我好,他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管。千晴,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叫他这样对你。”
“他今日这样对我,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画眉,要是有一日我这样对他,你会恨我吗?”
画眉道:“你跟他不同,你要是这样对他,那便是他该被这样对待。我不会怪你,只求你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命。”
千晴不知道该说什么,画眉在她和蔡福山中间,也是为难,只希望她能被蔡福山好生对待。
千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你快些回去。”二人告辞。
千晴那封信送不出去,怎么都不安心,想着怎么把信交给琴行老者。只是害怕蔡福山发现她不见,又会埋伏在琴行周围。
许是服了那毒药的缘故,加上被蔡福山一顿虐打,千晴身体极为不适,又要疼晕过去。
她哆嗦着唤出一些伤药和止疼药,生生咽了下去,眼皮撑不住慢慢合上。
千晴蜷缩成一团,隐没在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将千晴惊醒。
她回头一看,阴魂不散的蔡福山又来了。
她心下害怕,知道这次要是再落到蔡福山手里,只怕下场想不到的凄惨。她手中暗暗使劲,准备等着唤出剑,出其不意刺杀蔡福山。
蔡福山道:“你本事倒是大,这样都被你逃出来。林千晴,你要是再跑远些,我或许就找不到你。可惜!”
千晴心中舒一口气,他当是自己跑的就好,免得牵累画眉。
蔡福山一脚踩在她心口,慢慢碾压。
千晴断裂的肋骨又多了几根,她最怕疼的人,这个时候疼得实在受不了,连叫唤声音都在嗓子眼里憋着,就是发不出声。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
蔡福山一把拧起她衣领,拖着就要往回走。
千晴手中唤出了剑,拼力刺向蔡福山心口,可惜刺歪了。
蔡福山一把将千晴摔出五六米远,将剑拔出,用剑尖对着千晴,对准其心脏就要刺下。
千晴闭上了眼睛,突然“当”的一声,剑飞到一旁落到地上。
一人运掌击向蔡福山,蔡福山后退几步方站稳。
来人挡在千晴面前:“千晴,三哥来迟了。”
千晴意识有些模糊,三哥怎么来了,是五哥出了什么事吗?
俊人在巷子两头设了结界,即便有人经过,也看不到结界里面的几人。他看着千晴的惨状,可以想见她在蔡福山手里遭了多大的罪。
俊人怒不可遏,将地上的剑唤起,劈向蔡福山。
二人打斗一阵,眼见得蔡福山身上被刺伤几处,落了下风。俊人的剑就要刺中他的喉颈,蔡福山一个后退,挥手要撒出什么。
千晴对蔡福山这动作实在太熟悉了,她费力提醒:“毒药!”
俊人飞身后跃,扬手挥袖,避开了药粉。
蔡福山又掏出一个药包,就要扔向二人。
俊人摇起铃铛,清脆声起,白光莹莹,周围的空气荡起了一阵阵波纹。
蔡福山手中动作停滞,他猛拍一下自己脑袋想要清醒,最后呆立片刻,走向二人。
随着铃铛声继续,他脚步有些不稳,又运力拍了下胸脯,迷蒙着眼睛看着前方。
他脑袋昏沉,极想睡去,马上就地而坐,盘腿运功,脑袋清醒了些。
蔡福山闭眼运功,想要封住五感,抵御俊人的铃声。铃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待他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女子,不敢相信。
百灵是少时十四五岁时的模样,一脸娇俏可人的瞅着他,脆生生笑道:“蔡福山,羞羞羞,打不过别人就用毒药,我劝你还是要些脸皮吧。”
蔡福山将药包交给百灵,轻声道:“那便给你,我不用了。”
百灵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蔡福山,你知道我是假的,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好无聊。”
蔡福山笑道:“你多久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了,我高兴看到你这样。就是假的,我也高兴。你呢,你跟我在一起,从来都是生气的样子,就没有高兴的时候?”
“蔡福山,你还好意思说,我生气都是被你激怒。你少时不是这样的,我最初也没有这么讨厌你,你后来怎么会变成那样?”
“还不是你不理我。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便让你理我。”
“包括讨厌你?”
“只要你跟我说话,怎么样都可以,你骂我,我都欢喜。”
“就是这样,你才招人厌烦。”
“我不在乎。”
“蔡福山,你本就是没心的人,何必这样。我要走了,你也放下吧。”
“百灵,除非我死。否则,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放下。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
百灵嗔怒,跺脚道:“你还这样,你还这样!你就是故意让我生气。你越这样,我越讨厌你!”
蔡福山起身要去抓百灵的手,抓了个空。他心口一凉,手慢慢向下,摸到一柄剑。
眼前一切如昔,蔡福山看着胸口穿出来的利剑,心中一惊。
俊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太痴了,知道是假的,还在那里纠缠。”
千晴忍痛骂道:“活该,我当日被一刀穿心,你的报应来了。”
俊人眼眸微暗:“一刀穿心?千晴,我今日为你报仇!”俊人拔出那剑,“刷刷刷”几下,将蔡福山四肢经脉割断。
蔡福山如一个人偶,软软倒在地上。
俊人将剑在蔡福山身上细细擦拭一番,又从他身上搜出几瓶药,就要给他灌入嘴中:“自家的药,自己好好尝着吧。”
千晴想到什么:“三哥,我中了他的毒药,快看看有没有解药?”
俊人将药拿过来。千晴细细查看一番,择了两种药吃下,运力调息,慢慢感应到了灵力的存在,那毒药带给她的不适之感也慢慢消去。千晴将那两瓶药收入空间袋。
俊人将其余的药一股脑喂入蔡福山口中。
蔡福山呛了几口,被迫咽下,脸色变得灰败:“说我卑鄙,你用幻术诱我上当,不也卑鄙?”
俊人道:“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坏事做尽,该有这日。”他执剑就要取蔡福山性命。
千晴想起画眉的话:“三哥,就这样吧,这一次就放过他。”
俊人不解,还是收了剑。
他转身撤去结界,背上千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