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中震荡,看着千晴,神情莫辨:“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便要嫁给我?”
千晴深吸一口气:“夫君怎么称呼?”
男子脸上居然显出一丝羞赧之意,不过瞬间消失:“何安砚。”
千晴喊道:“安砚,夫君!请立刻停住阵法。”
何安砚神色一冷:“你这未免太敷衍了些。”
“夫君,我们来日方长,现在要紧的是立刻停住阵法。”
何安砚道:“你跟我来。”
那长须男子上前拦住:“使不得,主人!”两个侍女也跪到跟前:“主人,万万不可!”
何安砚道:“让开,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要你们来教!”
长须男子道:“主人,阵法收回,是何等大事。敬请三思!”
一女子哭道:“奴婢愿意代替主人行收阵礼仪,遭受天谴。望主人成全!”
何安砚骂道:“都给我滚开,要代替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他将跪着的二人踢了开去,拉上千晴就走。
二人七拐八拐,进入一间密室。
里面一个巨大的四方罗盘,罗盘上另有乾坤,竟然是方圆百里山脉之景。
罗盘上方中间,悬置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球体内,五色的电流在不停的闪烁。
何安砚对着水晶球施法一番,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又对其几番跪拜,双手胳膊重叠,放至地面,长长叩首不起。
他看了一眼千晴:“跪下!”
千晴跟着跪在旁边,学着何安砚的叩首动作。
水晶球中的电流慢慢消失,直至没有。千晴心中的弦松了下来。
何安砚衣袖一挥,水晶球隐没不见。
二人起身,走出密室,回到方才那屋。
一路上,何安砚身形有些不稳,想是方才收阵,损伤很多。
两个侍女见到何安砚一副面如死灰之状,连忙上前扶住。
“铃儿,我还没死,哭丧呢?”何安砚冲着一个侍女骂道。那个叫铃儿的侍女泪如雨下,说不出话。
长须男子上前,喂何安砚服下几颗药丸:“暂且缓一缓。”
另一婢女一把推开千晴:“你要救人,我们主人的命就不是命?走开!”
何安砚对着那女子斥道:“真儿,这是你们以后的主母,不得无礼!”真儿一脸的不高兴,退到一边。
何安砚摆一摆手:“你们都退下。马上去准备婚礼,七日后进行。我何安砚娶妻是大事,三日后通知所有水神!”
他指着千晴:“你,就在这里。”
千晴上前,坐在何安砚边上:“谢谢你,何安砚。”
何安砚轻笑一声:“现在不叫夫君了?你倒是变的快。你也不用谢我,我们各有所需。你要人活,我要你人。”
千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做到,你大可放心。”
何安砚心绪复杂:“我自然放心,我也不是谁都会娶。我只是没有想到,还有娶你的这日。林千晴,我只希望你觉醒之日,不要怪我。”
千晴道:“我答应了你,便不会后悔。”
二人一时沉默。
千晴问道:“你收阵,要承受什么?”
何安砚道:“我以为你不知道。”
“阵法哪里是能随便收回去的,你告诉我。”
“要受三道天雷。”
难道铃儿伤心成那样,真儿对自己那样讨厌。这三道天雷下来,怕是……九死一生。
想着何安砚到底也是因为自己,他才要受此劫难,千晴心中不安。
“你不用担心,我受得住,不会叫你当寡妇的。”何安砚轻笑一声。
千晴道:“你方才受伤不轻,我给你诊疗一番。”她双手运气,隔空在何安砚胸口治疗。
过一会儿,千晴额头出汗:“好些没有?”何安砚睁开眼睛:“好了很多,看来你是真心不想我死,为夫甚是欣慰。”
千晴白了他一眼,想起什么,忙问道:“你以前怎么认识我的,还有我是什么人?”
何安砚看千晴一眼:“以前我们便是一对相爱至深的人,因缘际会分开了。老天有眼,叫我们又遇到了。”
千晴想到之前何安砚所说的话,半个字也不信:“还说要娶我,现在就在骗人。”
何安砚笑道:“等我们成了亲,我慢慢说给你听。”
千晴无法:“你好生休息吧,我就在旁边。”她到旁边石凳上蜷缩着躺了下来。
这两日灵力耗损严重,千晴只觉得身体沉重,很是乏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千晴在睡梦中,看到了致宁。他的脸被宽大的帽子挡住,看不清楚。
千晴对致宁说道:“五哥,我要嫁人了。”
致宁吃惊:“你才谈了恋爱,便要嫁人,就这么着急?”
千晴道:“是嫁给河神。”
致宁不甘:“你不是要脱离玄界,怎么又嫁给修行者?既然这样,为什么……”
“五哥,形势所逼。我没有想到会见到你,告诉你一声。”
“你喜欢他?”
“不喜欢。你放心,我跟谁,都会过得很好。”
致宁沉默,走近了些,抬头看着千晴:“我不同意你嫁给他!”致宁的眼神如此的哀伤,又如此的坚定。
千晴心中一惊,一下子醒了过来,摔到地上。
千晴爬起身来,对上何安砚探究的眼神。她整理一下衣服:“你这椅子太不好睡了。”何安砚似笑非笑,指指石床:“那便过来一起,我这里宽。”
千晴躺回到方才那凳子上:“想得美,我不是随便的人。七日后便是七日后。”
何安砚问道:“五哥?是谁,你方才不知道叫了多少次,还一直哭。他是你仇人?”
千晴摸一把眼睛,手湿湿的:“不是,他是我……亲人。”
何安砚一脸探究:“亲人,你方才的反应可一点不像。是你心上人?”
“不是,你别乱说!”千晴起身:“他也是修行者,你们以后有见面的时候。”
何安砚舒出一口气:“不是就好,可别还没过门,就给我戴一顶帽子。”
千晴骂道:“就算给你戴了,也是你自找的。活该!”
何安砚道:“既往不咎,以前的事就不管了,以后你恪守妇道就是。”
“呸!”千晴起身:“还恪守妇道,自己身边两个丫头,你要脸不要脸!”
何安砚笑道:“你这是吃醋?我身边丫头多着呢,只怕你吃不过来。”
千晴无语:“你要愿意,全部娶了,我都没有没有意见。”她转身背对着何安砚,心中仍感受着致宁梦中的悲伤。她怀疑方才不是梦。
何安砚手一挥。屋中留了一盏灯,正好睡觉。
这次没有梦到谁,千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