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不知道,这蓝衣人做了件大事。
他击杀了一号药庐几位守药人和炼药人,盗走了药鼎。
玉嶂和致宁组织得力。他一逃走,便被巡逻的执法队发现,立刻释放了信号弹。巡逻队跟着一路追踪到千晴所走的小道上。
玉嶂和致宁就在一处,闻声即刻赶了过来。二人使用瞬移之术,很快追上了执法队。
到了千晴和蓝衣人打斗的地方,执法队继续向前追击,玉嶂和致宁停下查看现场。
玉嶂勘验一番现场:“有两人的足迹,是一男一女。男子功法深厚,女子不似修行之人,还受了伤。”致宁拾起千晴用过的树枝:“大哥,他和这女子过手。这树枝是被作为软剑使用。”玉嶂看一眼剑的截断面:“这女子没有使用灵力。”
二人对看一眼,心道不妙。
致宁皱着眉头:“在被挟持的情况下,都不使用灵力,那便是没有灵力。大哥!”他看向玉嶂。玉嶂点头:“千晴危险!”
二人循着踪迹,一路跟着那人,很快甩掉了执法队。
那人被玉嶂致宁追得没有办法,慌不择路,背着千晴一路向北行进。他负重逃离中仍行事谨慎,专挑那些偏僻的道路走,很快穿过了长老们的居所,躲过了重重守卫。
一追一逃,小半个时辰过去。在小春城最北面的悬崖边上,玉嶂致宁看到了那蓝衣人,和地上躺着的千晴。
千晴被悬崖边冷风一吹,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脖子被紧紧箍住,身体被架了起来,随后一把利刃抵住了自己脖颈。脖子感到一阵刺痛,是利刃割破了皮肤。
玉嶂和致宁在她前方十米左右,二人手中之剑已经扔到地上,和这蓝衣人对峙着。
“你是谁?”千晴问。
“闭嘴!”刀刃深入皮肤,血液流了下来。
“住手!”玉嶂厉声喝道:“你再伤她,便别想活着离开此处。”蓝衣人哈哈大笑:“我要离开这里,怕是不伤她不行。怎么,堂主心疼了?难不成我运气这样好,捉到了你的小情人?”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奇压过了害怕,千晴忍不住问。致宁盯着千晴脖颈上的那把刀不错眼:“他盗了药鼎。”
千晴心下一惊,原来就是这人,总算现身了:“你是蔡家人?”“你话太多了!”蓝衣人又用了些力。千晴脖子疼痛加了几分,感到血液在沿着脖颈流下。
致宁心急如焚,恨不得那把刀是在自己脖子上:“我封住灵体,你放开她,我跟她换。”
“你以为呢,齐致宁?”蓝衣人不屑道。
玉嶂冷声问:“你要怎么样才放过她。”
“看来我是绑对人了,你二人都对她这般在意,那事情便好办多了。”蓝衣人看向玉嶂:“执法堂主齐玉嶂,你,自毁灵体。”他又看向致宁:“齐致宁,你带我出山。中间如果有任何差池,我便割断她的脖子。”
蓝衣人加重了力度:“我可不怕死,这女子就不好说了。”
千晴脖颈上血流如注,只觉得那刀子再入一毫,便碰触到颈部大动脉了。
致宁抬手制止:“你住手,无谓叫堂主自毁。我们都封住灵体,护你周全便是。”
蓝衣人冷笑一声:“你二人可是小春城的风云人物。光是自封灵力,我一人怕是对付不了你们两个,必须自毁一个。”
致宁道:“那便我来!”
“五哥!”千晴喊到:“你要这样我再不会原谅你!”
致宁停住,直直看着千晴:“你便是不原谅我,我也认了。”
玉嶂举起手掌,就要运力:“致宁,我来!”
千晴眼泪迸出,自毁灵体不比灵体割裂,比之又凶险十倍不止,等同于自爆。如九死一生能活下来,也是经脉俱损,会浑身失去知觉不能行动,形同废人。不能修行不说,连普通人都不如。
千晴看了一眼致宁:“五哥!大哥!我对齐家,再无一丝亏欠!”
千晴启动仅有的灵力,将一物抛向前方。她贯注全身力气,反身抱着蓝衣人冲下了悬崖。
方才,在蓝衣人和玉嶂二人交涉之时,千晴触碰到蓝衣人怀中物品,知道那是药鼎。她不能看见致宁二人为救她冒险,瞬间打定了主意。
这边,千晴抛出药鼎之时,被玉嶂下意识接住。他眼睁睁看着千晴跌入悬崖,心中一急,将药鼎抛至一边,瞬移奔向悬崖。
致宁在玉嶂到悬崖边上之前,已经飞身冲向悬崖。致宁没有丝毫迟疑,纵身跟着千晴一跃而下。
玉嶂阻拦不及,大喝一声:“致宁!”
修室内,几个长老正在商议林真之事。看到信号弹,长老们知道是一号药庐出了事,施行瞬移之术,在千晴致宁二人跃下悬崖之际,刚好赶到。
族长伸手施法,隔空托住药鼎,查看一番,舒了口气。
与梵长老眼见得致宁扑向悬崖外面,手一挥,将悬崖旁边藤条作为绳索,牢牢困住致宁右脚。
致宁回头,运气一挥手,一道气剑划断藤条。与梵运力,崖边藤条都脱离地面,飞到空中,刷刷刷冲向致宁,将其整个身体牢牢困住拖了上来。
致宁疯狂异常,竟然运力将藤条挣脱开来,红着眼睛又要飞出悬崖。与梵长老无奈,将他一掌击晕,封住其灵体,嘱咐执法堂副堂主:“将他好生关着,在没有找到千晴前,不许放他出来。”
“诺!”副堂主招呼几人将致宁抬走。
玉嶂站在悬崖边,一直呆呆往下看。他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响,脑中一片眩晕,不敢相信千晴从这里跳了下去。千晴,你别怕,大哥来找你。玉嶂不自觉跪了下去,浑身被抽掉筋骨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他手趴在地上,慢慢向着悬崖边缘爬去。
青竹等人见到信号弹,也赶了过来。
青竹见玉嶂失魂落魄,疾步上前,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大哥,你醒醒!不能再往前了!”
玉嶂一把推开青竹,眼神发愣,还要往前。
青竹被推倒一边,看皓月一样的玉嶂,在泥土草藤中挣扎爬行,整个人痴痴傻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青竹不敢再靠近他,一时心中悲凉万分。
看着玉嶂也要掉下去,祭司长老大喝一声:“玉嶂!”
玉嶂回头,看着祭司长老,脸色麻木:“长老,千晴掉下去了。”这里这么高,这么险,千晴会死的!玉嶂心如刀绞,落下泪来。
祭司长老将玉嶂养大,只道他不重私情,沉稳理智。第一次见玉嶂这幅模样,祭司长老心中感叹,看玉嶂平日对千晴,一幅严肃的兄长样子,原来是这般用心。若不是今日千晴出事,这孩子,怕是永远都不会流露心迹。
祭司长老缓缓道:“孩子,你清醒一点,千晴还等着你去救她。”祭司长老自问,就算自己掉入这悬崖,也是不能生还,只是不忍见玉嶂毫无希望,故出此言安慰。
玉嶂却如梦中醒来,起身行礼:“长老,是我失态了。千晴命大,必然无恙,我这就带人下去寻人。”他招呼了执法队众人,迈步离去。
俊人看着玉嶂表面正常,实际不妥,心中不放心。俊人本身也想着要去找千晴,快步跟了玉嶂过去。
百灵来到悬崖边,无力坐下:“千晴,你说过一定会带我走,说话就要算数。五哥已经跟着你去了,大哥这就来寻你。你好好等着,不要乱跑。”
百灵为千晴的事连日操劳,又一直惦记着父亲,现在看千晴和致宁出来这样的大事。她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凯凯背起百灵,看着旁边沉默的青竹:“青竹,我们一起回去吧。”
青竹起身,走到慈音长老身边,跟着长老们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