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等人还是一路向北,故意避开官道与城镇在山间穿行。
胡星怀疑钱老头跟着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袁清似乎挺喜欢他,一路上和老头打闹说笑,胡星也就暂时默认了他的存在。
“胡星,昨夜出现的白光是什么?”钱老头问道。
“不知道。”胡星淡淡地说道。
钱老头以为是胡星不愿意说,不由瘪瘪嘴,“不说算了。”
他确实不知道那白光、那光环是什么,因为当他身上暴走的火本源神力被压制后,那光环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胡星没理会他,边自顾自地赶路,边适应他新获得的力量。
而这神力,与他自身修炼出的仙道灵力不同,灵力是储存在气海之中,通过经脉游走于四肢百骸之内。
神力却龟缩在他的识海之内,形成一团熊熊燃烧的太阳般的神力之源,将神力投射到他全身的每一寸血肉之中。
胡星能感受到,他的肉身正在缓缓变强。
最为明显的变化是他的灵觉,胡星的修为还是炼体中期,但他的灵觉现在强大无比,隐隐有凝聚化形的趋势。
这让胡星惊骇无比,修炼上他是半路出家,但他也知道,灵觉化形意味着什么,那是形成元神的征兆!
而他才炼体修为而已。
“小胡,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钱老头再次问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么问了。
“北边。”胡星依然这样回答。
钱老头再次追问:“北边哪儿呀?”
胡星默然,他其实也没有目的地,只有个方向而已。
“往北地方大了去了,是去十大道州,还是到北原去?你得有个目的地吧。”
“只要离开大夏,去哪儿都行。”胡星道。
“那我建议去十大道州。”
“哦?为何。”胡星盯着钱老头。
钱老头被他盯得心里发虚,随即义正辞严地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搞得我要坑你似的。”
“我说你要坑我了吗?”胡星哂笑道,“你这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什么叫不打自招。”老头不干了,气哼哼说道,“且不说北原是苦寒之地,就说那里遍地都是妖族,就你这点修为,去了够人家塞牙缝吗?”
“那你还是好意喽。”
“那当然。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上古之后,天廷已经禁止私自使用神印了。”钱老头正色道。
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去十大道州的任何一州,你还可以试试去拜宗门,学个合适的功法,把你的神术隐藏起来,不然只要你一暴露,马上面临天廷的追杀。”
胡星觉得他说得对,可又不敢完全信任他,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便试探着问道:“那你说,我该去哪个道州,拜哪个宗门?”
钱老头为了使自己的话可信,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建议去无极道州,拜虞台圣地。”
袁清走在前面的林子里,一边采野花,一边朝后面交谈的两人,不满地招招手喊道:“你们快点呀,这么慢。”
“你慢些,别跑那么快。”胡星笑道,不由加快的步伐。
钱老头也朝袁清招招手,继续说道:“去虞台圣地的好处便是,可以学到赤火心决,此心决虽然比不上姚家的大焚天功,但也是从大焚天功脱胎而来的。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种掩护。”
胡星冷笑道:“老头,你看我像傻子吗?圣地岂是说进就进的?说吧,引我去无极道州,你有什么目的?”
钱老头立时怪叫道:“你这就冤枉老头我了,你不能揪着我的一个小错误一辈子不放吧?我是真心为你出谋,哪来的什么目的?”
说着,他指着胡星的眉心道:“以前你什么资质我不敢说,现在你获得了神术,身体正往神体的方向改变,你这样的资质进不了圣地,不是对方瞎了眼,就是你人不行!”
忽然被钱老头这样指着,胡星也不恼,反而放心了,开始认真思考他的话来,笑道:“老钱,我开玩笑呢,别那么大气性。容我考虑考虑吧。”
“哼!”钱老头气哼哼地,一甩手就往前去追袁清。
胡星被他这孩子气般的一面逗得摇头一笑。
......
傍晚,胡星本打算就在山里歇息,可一向乖巧的袁清,见山下有个村子,说什么都要去买几个馒头吃。
拗不过嘴馋的袁清,胡星这才同意到山下的村子借宿。
与此同时,西边的山上,太阳正在藏起它的光芒,山匪也点燃了他们的火把,与傍晚的夕阳一同下山的,是二三十名手持利刃的山匪。
“老大,前面那村子叫黄泥村,听说村里有一姓姚的小妮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一个长着对招风耳的精瘦男子,笑容暧昧地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说道,“您也是时候娶个压寨夫人了,等下兄弟们就给你抢来。”
领头的青年闻言,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与他长相不符的浮想之色,嘿嘿一笑后,随即收敛了笑容。
正色道:“呸,什么抢不抢的?我等乃义士,不是什么流氓土匪,是借!懂吗?将来我浪来子发达了要还的。”
“借?”听着匪首浪来子的歪理,精瘦男子差点闪了舌头,“大哥,那我们借个压寨夫人?”
浪来子满意地点点头道:“嗯。”
精瘦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大哥,且不说人家借不借吧。借个压寨夫人回来,将来你拿什么还?把人撵回去?”
浪来子一想,也觉得不妥,便问道:“姚家那丫头当真很美?”
“当真!远的不说,就说这黄泥村周围数县,那姚月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就求,告诉兄弟们,等下举止斯文些,别他娘的这么粗鲁。先跟村民们‘借’份聘礼,然后去姚家求亲。”
精瘦男子闻言,只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他家大哥自打遇见那个姓闻的书生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精瘦男子恍然自语。
“什么怎么回事?”浪来子疑惑道。
“没什么,”说着,精瘦男子竖起大拇指道,“老大就是老大,想得真美...好,那些村民要是知道老大你,跟他们‘借’钱财是为了娶亲,一定会慷慨解囊支持老大你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牛头山玉面小郎君!”浪来子傲然道。
精瘦男子无语,呵呵笑着不敢再接话。
......
刚下山,胡星三人一边朝前方的村子走去,一边互相指责对方乱带路。
“死老头,下次你再指手画脚,我拿你开路...”胡星愤愤地看着钱老头,刚才三人下山时,由于老头乱带路,三人可谓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出来。
小袁清也泪汪汪地看着钱老头,她的手上、脚上,被荆棘刮破了不少地方,白一条红一条的。
钱老头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老头死要面子,就是不承认是他带错路,反咬胡星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尽往山沟里钻、峭壁边爬,跟你走,我这把老骨头够摔几次?”
说话间,几人已经靠近村子,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大笑和哭喊,还夹杂着鸡鸣犬吠。
正在争论的二人不禁对视一眼,胡星连忙抱起小袁清,躲到一个土堆后朝里观望。
此时村中一片混乱,村民们四散奔逃,二十几名大汉张狂大笑着在后面追赶。
有的刚逃回家中,追来的大汉一脚踹开门,仿佛羊圈里闯入了只狼似的,屋里顿时呼喊连天。
胡星见状,把袁清交给钱老头照顾,就要进村去。“你们在这等我。”
钱老头一把抓住胡星,焦急道:“别管了,我们快走吧,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