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汣好奇的看了邵南鉴的手套一眼,跟着走进了医馆,邵南鉴并没有去拿银子,他走到医馆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里边的情况。
医馆里除了林英汣兄妹和他们的仆人,还有四个学徒,两个在抓药,另外两个陪着他们的师傅汪祤给林家少爷诊病。
诊完了脉,汪祤顿时面露难色,他小心翼翼的在林家少爷的耳边说几句话。
“什么,你要锯了我的腿!”林家少爷虽然中了毒,但是情急之中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
汪祤吓得跪在地上分辨着。“少爷的中毒汪某实在未曾见过,林少爷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能够同时保住少爷的性命和腿。”
“兄长,切莫着急。”林英汣先稳住了兄长,然后拿出一张面值两千两的银票对汪祤说:“汪先生,我兄长这条是真的保不住吗!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只要你能保下兄长的这条腿,林家必有重谢。”
汪祤贪婪的看了看那两千两银票,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到底觉得还是自己的命重要:“林小姐,实在汪某医术浅薄,我只能保住林少爷的命。况且以林少爷的身体再也不能拖延了,小姐须尽快做决断才是,如果毒气进入了心脏,后果不堪想象。”
林少爷将面前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地上。“你这个庸医,救不病人,还敢开医馆,给我把他的医馆砸了。”
“且慢。”邵南鉴看着林英汣手中的两千两,心想如果把这两千两赚回来,那么就是自己被宋寅川害死,母亲也能够衣食无忧,况且他早晚要用碧毒功为母亲拔毒,正好可以在林家少爷的身上先试验一番。“林小姐,如果我能帮林少爷治好他的腿,保住他的性命,这两千两能不能作为酬劳。”
医馆众人闻言都齐齐望向邵南鉴;汪祤一脸的不可置信,林家少爷是半信半疑,林英汣看着邵南鉴手上的天蚕手套。“先生若能同时保住兄长的腿和性命,区区两千两何足挂齿。”
邵南鉴瘸着腿走了进去,作势看了看林家少爷的伤势。“幸好,还不曾伤到脏腑,我自信能够保住林少爷的腿,只不过治疗方法请二位一定要保密。”
“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腿,什么我都依你。”
“英汣答应先生,还请先生快快为我治疗。”
“既然如此,请将林少爷抬到内堂。”邵南鉴深知自己学会碧毒功的事不能外泄,但是自己赚钱留给母亲,于是一再吩咐林英汣和林家少爷为自己保密。
到了内堂,只剩下邵南鉴和林家兄妹两个人。
邵南鉴套下手套,看见他那双乌黑的手,林英汣仿佛已经猜到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林家少爷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邵南鉴。
“今日之事,万望保密,如果不能,那么我宁愿不要那两千两。”
“先生放心,英汣立誓绝不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分。”说着,拍拍还在吃惊的哥哥。
“先生如果治好了我的腿那就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英铮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林英铮的声音有些虚弱。
得到了林家兄妹的保证,邵南鉴将手放在林英铮的腿上。闭上眼睛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林英铮上流动的毒气,运转碧毒功,将毒气一点一点的吸到自己的手上。他的碧毒功刚刚修炼没有多久,运用起来十分困难。没一会儿,汗水布满邵南鉴的脸上,他能够受有人拿着手帕温柔的为他抹去了脸上的汗水。他毕竟是少年,基本没有喝女子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何况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挂花香,不免让他有些脸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邵南鉴才将林英铮上的毒吸收干净,自己的灵气也耗费了大半。瘫坐在椅子上,带上天蚕手套。“林少爷,你不妨下床试试,走动走动,对你的腿有好处。”
林英汣闻言面带喜色,扶着林英铮站了起来,林英铮试探着踏出一步,见双脚恢复了正常,喜不自胜。
“先生,多谢你治好我兄长,这些是你应的报酬。”林英汣一手扶着兄长,一手拿出银票。
“今日之事,二位千万保密。”邵南鉴接过。
“先生怎么如此信不过英汣。”这句话有些打趣的意味。
“二位,告辞。”邵南鉴悻悻的走了出去。
他走到医馆出口时,他听见林英铮大声说道:“且慢,我还不曾好好谢过先生,还请先生过林府,英铮也好设宴款待先生。”
邵南鉴转过身,看见林英汣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显然这番话没有和她商量。他决口不提自己救了他的性命,却要自己去林府,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可是自己现在不仅脚上有伤,灵力也因为救治林英铮损耗了大半,与他们发生冲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在下还要要事,不便打扰。”
“只怕是你心中有鬼,想要跑路才是真。”此话一出,王二立即带着堵住了邵南鉴的去路。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他刚才才救了你的性命。”林英汣有些愤怒的说道。
“此子修炼碧毒功,如果任由他长大,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死在他的手下,他虽然与我有恩,可是我身为正派人士,除魔卫道是我应尽的责任。”又吩咐手下众人。“这小子,身上没有多少灵力了,大家伙抓活的。”
邵南鉴万万想不到林英铮翻翻的这么快,明明自己刚刚才救了他,他为什么乣恩将仇报?他自幼生活小山村中,母亲生病也依赖村里人帮衬,母亲常常教诲他要知恩图报,他见过最坏的一个人只有一个宋寅川,他自然痴痴的以为天下人都是好人,更何况是林家兄妹这样的正派人士。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难道就因为我练碧毒功,就是坏人了吗?”邵南鉴一字一顿。
“你虽然今天没有害人,日后未必不会害人,我只是防患于未然。”林英铮一把推开想要劝他的妹妹。
林英汣呆呆的看着邵南鉴,眼神里有些许忧伤,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你想抓我便抓我,不需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邵南鉴咬牙说道。
“还楞这干什么,还不快抓住他。”林英铮气急败坏的说。
林家下人抽出腰刀,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看着邵南鉴,等到他们的主子发了话,纷纷扑向邵南鉴。
邵南鉴不愿意杀人,所以不想动用碧毒功,只是用天蚕手套抓住砍来的刀,又用抓住的刀隔开砍来的另一把刀,运用灵力在两个林家仆人的胸口各拍了一掌,旋即转身拍断一个林家下人的刀,又一掌拍在另一个林家下人的头顶。
“让开。”王二一声吼,林家仆人随即远远退开。他深吸一口气,身形暴涨,一拳打来带着呼呼风声,邵南鉴不敢硬接,躲到医馆的木柱后,只听轰的一声,一人般粗壮的柱子竟然被王二一脚踢断,随即又一拳向邵南鉴袭来。
邵南鉴顺势摔倒在地,又滚到墙角躲开了王二踢来的脚,他明白自己如果不用碧毒功,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王二的,但是如果这么做了自己不真成了林英铮口中的邪魔外道了吗?正迟疑间,王二一拳打在自己胸口,邵南鉴直觉肋骨齐断,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的徒弟虽然不成气候,可也容不得你来教训。”随着宋寅川的声音传来,一团黑气将王二团团围住,王二还来不及挣扎,就变成一具没有血肉的白骨。
“师傅。”看着宋寅川站在对面的屋顶上,邵南鉴不自觉的叫出了声。
“还好意思叫我师傅,我教你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宋寅川教训完邵南鉴,又看向林家兄妹。“我当是谁呢,原来当阳林家的人,怎么你们不好好在当阳压榨手底下的佃户,跑到这里欺负我的徒弟。”
林英铮看见了宋寅川,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林英汣站到哥哥面前。“都是小女子的哥哥一时糊涂,还请宋先生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那可不行,你瞧瞧我的徒弟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
“先生错了,打人的并非是我哥哥,首恶元凶已经被宋先生正法。”林英汣愧疚的看了一眼邵南鉴。“虽然如此,可是打人毕竟是我林家的人,我们愿意向宋先生的徒弟道歉,并向赔偿贵徒的一切损失。”
“小丫头,你还有些辩才。”两团黑气在宋寅川的手中浮现,他看着那些看热闹的行人和医馆的学徒。“可是很不巧,我不想泄露自己的行踪,所有今天在场的各位都走不掉了。”
“师傅,不要。”邵南鉴忍着剧痛说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蠢徒弟,你说什么。”
邵南鉴挣扎着爬起来,走到众人面前。“我绝不会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你要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你说什么!”宋寅川咬紧了牙,最终还是收回了毒气。“最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的愚蠢举动后悔的。”他一跃而下抓起邵南鉴,又一把抓起林英汣凌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