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夜,子时。
苏方义来到关押土匪的后罩房。他点起一盏烛灯,在何铁栓面前晃了晃。火焰燎到何铁栓的鼻子,把这个土匪烫的惊醒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
“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魏季安指使你劫我们的镖?”
何铁栓极不耐烦,“没完没了的问问问!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还能扳倒那姓魏的不成?”
“我就是要扳倒他!我把你押到官府,你去指证魏季安私通城外土匪。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归西!”苏方义用刀抵住何铁栓的脖子,但后者毫无惧意。
“好啊,老子同意,你把老子押官吧!”
苏方义怔怔看着何铁栓,这样的威胁对一个土匪竟全无震慑。他现在终于相信爹爹所说的那句话——齐临县的衙门早已不姓官,而姓钱了。
“押老子啊,你怎么不动?”何铁栓狂妄叫嚣。
“送死何须太早?官府审不了你,自有人能审你!”
“呸!老子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审我!”
“唰!”
一枚暗镖毫无征兆的射向苏方义胸口,紧接着便从屋顶跳下两个黑衣人,他们一人砍向苏方义,另一人则砍向何铁栓。何铁栓虽然手脚都被反捆住,但头部还能移动,他侧头用肩膀挨下这一刀,然后便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我操!救命!救命啊!”
苏方义格开劈来的刀,然后转身一脚踹开何铁栓身前的土匪。他护到何铁栓面前,与黑衣人虎视眈眈的对峙。身后又传来第三个落地声音,苏方义不再犹豫,他挥刀砍断何铁栓身上的绳子,然后立刻冲上前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何铁栓则与那赶来的第三人赤手空拳的搏斗。
求救声和打斗声惊醒了院里的所有人,苏舜钦和顾原都迅速向后罩房赶来。黑衣人见势不好一刀砍翻烛灯,随后施展轻功从屋顶逃窜出去。
苏方义身上中了三刀,血已经染透衣服。他踉跄着想去追,但终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栽倒在了地上。
苏舜钦一脚踹开房门,当看见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苏方义时,他疯了一样抱住自己的儿子,大吼着让人去拿金疮药。苏方义颤抖着从胸口拿出护心镜,镜面已经被镖尖撞的凹陷了下去。
“爹...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我知道,你失血过多,先不要说话。”
这边苏舜钦照看着苏方义。那边顾原来到何铁栓旁边,这个大汉此时正瘫坐在地上,肩上的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还能动吗?”顾原蹲下身,观察着何铁栓的伤势。
“能个屁...那黑衣人对老子下了死手..要不是我躲的快...早就被砍死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我想不出是谁要我对下此毒手...但他不止针对我一个人...他们也想杀苏方义...”
“是魏季安吗?”
“不可能...我们是有交情的...”
管家拿着布过来给何铁栓擦血上药。
顾原若有所思的看着房顶,按理说魏季安没有杀何铁栓的理由,可为什么白天他刚来过,晚上就进了刺客呢?
苏舜钦也来到何铁栓旁边,他略微看了看何铁栓的伤势,而后就将目光转向顾原。
“顾大侠,一会儿有件事要麻烦你。”
“前辈请说。”
“一会儿请你帮忙将我儿和何铁栓搀到菜窖,将李小姐也一并带过去。我了解魏季安,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晚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