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是不是偷偷画我?”冬明拿着个镜子对比着,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长相倒是一样,可这气质嘛……这画中人可就比你强太多了。”白月如玉打趣道,就相识以来,冬明真的很丧,什么都随缘,从不去主动争取,一点修士应有的逆天朝气都没有,再有天赋的人也不能这样啊,否则又是昙花一现,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令人叹息。
“是啊,说到底只是相似度九成九而已,画中人可比我好太多了。”冬明将手中画像丢回为首之人怀里,并将女婴轻轻放在地上,转身欲走。
“太子殿下留步啊!”为首之人撕心裂肺的喊道,那惨烈的喊叫声令冬明都有些于心不忍。
冬明又转过身来无奈道:“我真不是你们的太子殿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与此人长得那么像,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我是从金仙大陆回来的。”
“陛下当初正是令郑大人将太子殿下带入金仙大陆历练,定二百四十八年后回来。”
冬明摸着脑门有些崩溃,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为首之人拿出一颗连接着一枚金针的水晶球:“太子殿下若不相信,可以与公主殿下的血液进行对比,公主殿下乃是太子殿下亲生妹妹。”
冬明不客气的夺过这“滴恩诶”测试仪,嘴里嘟囔着:“对比就对比。”
他轻轻戳破了女婴的手指头,本来好不容易停下哭泣的女婴又哇哇大哭,这金针吸入女婴的鲜血汇入水晶球中。
反正那重伤修士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冬明便将生命水珠移到女婴面前治疗着,女婴顿时就不哭,伸着手抓着生命水珠笑呵呵的,这变脸可比翻书还快。
也是,这生命水珠释放的生命水元具有安抚作用,要是还再大哭,冬明就要怀疑这个婴儿是不是爱哭鬼转世了。
“这小丫头成精了,居然抢着水珠玩儿。”冬明嘀咕着,用金针又戳破了自己的手指,那金针同样吸入一滴血液进入水晶球中,只见水晶球里的一团红色血液与一团透明血液互相吸引,发生共鸣。
“然后呢?”冬明转过头问着为首之人,而白月如玉也是惊诧的望着冬明。
“怎么了?”冬明又问道,“好奇我血液是透明的?”
白月如玉当然不好奇他透明的血液,她诧异道:“你真的是硫石皇朝的太子啊?”
“什么?”
“这种炼金器材是专门鉴定有无血缘关系的宝物,你看这两团血液吸引强烈,明显就是有血缘关系,你会不会是某段历练失忆了?”说着,白月如玉怀疑冬明是不是坠入某个山崖,脑壳子给磕了一下,或者跑得太急,给门挤了一下。
冬明很想说失忆个鬼,但眼前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难道真的这么巧吗?
“太子殿下,随我们一起回朝中吧,朝中高手众多,定能保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的安全。”
难不成自己婴儿时期的时候便是生活在这里,然后被地球上的父亲母亲捡了去?
放屁!他眉毛眼睛像父亲,脸鼻子像母亲,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操作啊?”冬明摸不着头脑。
就在冬明准备撒手跑掉的时候,后面小城城墙忽然寸寸断裂,走出两名实力凝物巅峰的强者,随之而来一帮均为凝物初期的修士。
其中一名修士手中提着头颅,另外两名修士抓着某个人的身体一部分。
“城主大人!”为首之人目眦欲裂,想上前拼命。
“你便是那太子殿下?”这名造反之人丝毫没有对待太子殿下的尊敬,反而一脸倨傲。
“不是,没有,你认错人了。”冬明否认三连。
“嘿,你就别否认了。”此人拍了拍手,一名下属扔出一名哇哇大哭的孩童。
另一名凝物巅峰阴沉一笑:“这可是你们城主之子,看好了……”
随着一道沉闷的炸裂声,这名孩童的脑袋没了,那地上红白之物不停的刺激着冬明的神经。
他想起了被海王宗俘虏的那段噩梦。
看见冬明的表情,那敌人放肆的大笑着:“怎么?这一幕是不是很美?不,这并不美,还有更美的。”
冬明缓缓走上前,那被头发遮住的墨镜后有一双散发着无穷杀意的眼睛。
敌人刚想说“是不是很生气”,就被那如风杀气惊得浑身一颤,仿佛吹来的不是寒风,而是实质性的杀气。
不仅是敌人,就连白月如玉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黑鹰匍匐为地上瑟瑟发抖,翅膀都张不开来。
那击杀孩童的凝物修士只感觉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浑身不得动弹。
当他抚平心中波澜,却发现自己不是被吓得不得动弹,而是真的无法动弹。
“去地狱忏悔吧!”冬明眉心散发着一道惊人灵魂之力,冲刷着这些毫无灵魂防御的修士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只不过这是矛盾的冰冷开水。
再他同伴惊骇的眼光中,他浑身布满这冰晶,唯独那头颅没有冻住。
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就连白月如玉都煞白着脸。
那依然有知觉的手指上,冰晶的温度越来越低,冰晶上覆盖着一道道裂纹,而他的手指也如冰晶一起出现裂纹,寸寸碎裂,其痛苦不亚于凌迟。
“对于你来说,挺美的,不是吗?”那冰冷恍如那冰冻炼狱里的死亡之音,令敌人再无一点抵抗心思。
望着敌人哭爹喊娘的逃跑,冬明冷漠的横了他们一眼:“我让你们走了么?”
敌人只觉得自身行动迟缓无比,仿佛深陷泥潭,他们低头望去,那腿脚竟爬满一层冰晶,而那寒冷竟已破坏了他们的神经,令他们丝毫感觉不出来。
如此美丽的冰晶雪花,却化身炼狱中的恶魔,吞噬人间。
敌人死了,一个不留,但那寒冷依旧持续。
那两百余人中的为首之人实在受不了这股寒冷,哆嗦着道:“太……太子殿下……”
听到这句话,寒冷消散,冬明晃动了一下身体,似是站不稳。
白月如玉连忙扶着冬明,但看到冬明那陷入痛苦中的表情,她便知道冬明陷入了一种痛苦回忆中。
白月如玉黛眉紧蹙,摘下冬明的墨镜,柔声道:“深呼吸,看着我的眼睛什么也不要去想。”
冬明紧闭眼睛摇了摇头,但那血腥之忆不停的折磨着他的精神,那透明的水元力也渐渐转化成猩红的血元力。
星奇无奈一叹:“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好恐怖的杀意,好恐怖的血元力……”隐于云层中的沈天河喃喃道。
冬明咬着牙,咬到牙齿都出现了裂缝,才强行将这记忆压下去。
“我不能活在过去……”他攥紧拳头,挣脱那阴暗中的罪恶之手。
本以为冬明喊出来会好点,但冬明愣是憋声憋气的将这压了下去。
渐渐的,他呼吸平稳了起来,闭着眼睛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那猩红的血元力又变成了透明的水元力。
白月如玉赶忙转移冬明的注意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总带着一副墨镜?”
好一会儿,冬明才道:“因为眼睛有问题。”
“问题?睁开给我看看呗,说不定我看了就没问题了。”
冬明摇了摇头:“给你看了那问题就大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眼睛太迷人了,你会爱上我。”
白月如玉被逗笑了:“那你这眼睛可厉害了,被我看一眼居然能让我爱上你。”
听着显然不信的语气,冬明微微一笑单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很少见你笑哎,笑起来挺吸引姑娘的嘛。”
“那吸引你吗?”冬明笑道。
白月如玉蹙眉,想了想道:“那还差一个半神火山的距离。”
“那看来我的修炼还不够啊。”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断抚平那躁动不安的灵魂。
“太子殿下……”
“你们真要认我为太子?”冬明重新戴上墨镜道。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从不改变。”
冬明望着怀里的女婴,也很好奇那素未谋面的父皇与母后,是否也如那地球的亲人一般?
他太想家人了,每一个梦境都有家人的影子。
“我一不是穿越夺舍,二不是进入他人没有灵魂的躯壳里,怎会成为这硫石皇朝的太子?我便是我,可我……”冬明低语着,饶是身为修士的众人,也没听清楚冬明在说什么。
“可我真的好想你们啊……”他望向那一尘不染的碧空,仿佛看见了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还有那个跟妹妹一样的姐姐。
他好累,但再累他也得一摇一晃的走下去。
望着怀中的公主妹妹,冬明想起了那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姐姐也如他现在抱着小公主一样抱着自己,手里也抓个球。
他伸出手指逗弄着小公主,小公主伸着肥肥的小手抓住冬明的手指,口中“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口水都流到襁褓上了。
冬明满脸祥和的拿出纸巾擦了擦小公主嘴角的口水,又继续逗弄着她,时不时咧着嘴开心的笑着。
“便做了这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