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苍冥枯谷。
苍冥涧隐藏在结界之中,原本不为外人所知,哪知道苍厄圣尊被子亦算了一道。上次逝水阁大战后,子亦举手投足间便杀了苍炎玄尊,又跟随苍厄圣尊的脚步来到苍冥枯谷。
苍厄圣尊进入结界之后,子亦便一直隐藏在结界之外,他虽然无法进入结界,但却能遥遥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其中就包括仙洲、枯魔等绝密之事。
“原来在做这等勾当,枯魔……这真是一个遥远到不可接近的名字。”子亦喃喃自语,话语中还带着不屑的语气。
可苍冥子是何许人也?他乃是苍冥涧之主,苍冥涧如此隐秘,这位阁主则更加神秘莫测。子亦不说话还好,可他这一说话,苍冥子就发现了他。
“嗯?!”高楼中的苍冥子发现了结界外的异样,他轻皱眉头,一股极强的灵力释放开来,直接扩散到结界之外,周围一干人等皆差点摔了个跟头。
苍冥子的灵力迅速扩散到子亦所在的位置,可子亦也不是一般人,他深知这道灵力的威力,也深知对方是在探测他的位置,一旦他还手,就会暴露位置。苍冥涧的其他人不足为惧,唯独苍冥子,子亦是没有绝对把握的。
因此,子亦直接用身体硬扛了这道灵力攻击,他嘴角微微溢出血迹,同时咳嗽了一声。“下手真重。”他默念着,而后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向远离结界的方向走去。
“嗯?不抵挡?也不知是九剑山的人还是其他人。”苍冥子稍有疑惑,不过他也没有追上去,因为子亦并没有暴露位置。
“有人闯入了?”其余六位露出震惊之色,以他们的实力,定然无法知道子亦的存在。
苍冥子对苍厄圣尊摇头道:“你回来时,被人跟踪了,我也无法探查那人是谁,所幸我很少离开苍冥涧,料他也不敢进来。”
苍厄圣尊一听此话,急忙认错道:“阁主,是我疏忽了,请您责罚。”
“罢了,有朝一日枯魔残魂苏醒,这个山谷也无用了,被发现了也罢。”苍冥子摆了摆手道,随后他望向天边,“九剑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子亦一边走着,一边小声自言自语:“唉,身体还是不行,该多锻炼锻炼了。”
他以小步伐在走着,为了不引起苍冥子注意,“苍冥子也不是一般人,得空时也该查查他的底了。”如此说着,他又咳嗽了一声。
在离苍冥涧稍远的地方时,他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到了最后,竟化为一道紫色流光飞窜在莽莽树林之中。到了此处,即便苍冥子再想追来,也追不上了。
在树林的另一头,玄熠和明疏两人正在林子中走着。
玄熠道:“找了苍冥涧一段时间,却无果,需换个思路。”
明疏清眸漾波,细思道:“茫茫天地间,能撼动整个天下的势力并不多,仙洲和九剑山算两个,鬼鹏算一个,而苍冥涧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太强,但我感觉实则暗流涌动。终有一天,苍冥涧给天下人带来的劫难不会比仙洲小。可如今我们暂无思路,要不然你先回九剑山吧,去见见掌门。”
玄熠摇头道:“那你去哪?我们还是携手同行,东部有东极神境,南部有南方仙境,西部有茫茫大荒,北部大溟泽,中部则有魂间入口,终有一个值得我们去。”
明疏刚要回答,她忽然抬头远望,说“有人来了。”
在眨眼之间,明疏所指之人就已经到达他们面前并停下来,此人就是子亦,子亦这一路狂掠出来,竟顾不得休息。在见第一眼时,子亦便看出了对方两人的身份:
“九剑山玄熠,紫巅妖主,竟能见到两位同行,真是我子亦的荣幸。”
玄熠和明疏相视一眼,而后齐齐看向子亦,皆现出疑惑的神情,玄熠开口道:“阁下是?”
“与你们同道之人。”子亦毫不犹豫地回答,此话十分简短,但又充满了自信与一种十足的力量。
“可我从未听说过子亦这个名字。”明疏道。
“那无妨,你们只需知道我跟你们在做一样的事情。”
“哦?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明疏问。
子亦笑了笑,然后指着苍冥枯谷的方向,说:“苍冥涧所在之地,我刚从那里出来。”
玄熠和明疏看了看子亦这逃跑的样子颇有些狼狈,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真如子亦所说苍冥涧就在附近,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子亦见二人仍有疑虑,便补充道:“苍冥涧外围有结界存在,所以从外面无法探查,那结界我无法破除,但紫巅妖主应该有这能力。”
明疏心中思忖着:破除苍冥涧的结界后,便能找到苍冥子,从而得知仙洲、鬼鹏的信息,以及他们所布局谋划的事情。但实际上真有这么容易吗?明疏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如若失败,则会打草惊蛇,不过先去看看也无妨。
想到此处,明疏对玄熠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去一探究竟。
她问子亦:“你跟我们一同去吗?”
子亦摇了摇头,“你们两人足矣,我就不凑热闹了。”
接着,明疏和玄熠谢过子亦,就要出发前往苍冥枯谷。可就在此时,天边两道流影闪过,忽而化为两个人站立在三人面前。
来的这两人,其中一人青衣皓首,气度非凡,他就是瑛璃。另一人是玄女。
瑛璃望着明疏,这一望,一眼千年。良久后,他才回过神来。
“嗬,今天热闹了,又来了两位隐世高人。”子亦笑道。
明疏望着眼前的瑛璃,心中似乎有一种熟悉之感,但怎么也找不出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她开口问道:“二位是?”
瑛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今天是来阻止你们的。”
“阻止我们去苍冥涧?为何?”玄熠疑惑道。
瑛璃说:“因为时机还未成熟,苍冥涧所做之事,与万年前的荒古枯魔有关。枯魔虽被无道子斩杀,但它的残魂太过强大,无法进入轮回,而是流落在人间各处,其中一道残魂便在苍冥涧。”
“枯魔?我阅读过九剑山的所有远古典籍,从未见过这个名字。”玄熠说。
瑛璃却说:“枯魔生于荒古时期,太过于遥远,九剑山没有记载也是正常。”
明疏问道:“既然枯魔残魂是邪物,那我们现在除掉它不是更好?”
瑛璃摇了摇头,“世间有三道枯魔残魂,这一道是最弱的,即便除去也无法彻底扭转战局。但这一道残魂关系着最强大的那道残魂的生死,故而这一道残魂必须苏醒,人间必须迎来劫难,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瑛璃的这一番话,明疏、玄熠和子亦都未听明白,但明疏心中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她所见过的最强之人。
这时,还未说话的玄女开口道:“这都是世间的命数,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数,那一天终会到来,可我们都不是最为关键之人,最关键的那人还在成长中。”
明疏和玄熠陷入了沉思,现如今已经找到苍冥涧,却不知去还是不去,到底何去何从?
片刻之后,明疏开口道:“好,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你。”
瑛璃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该离去了。”说完便要离开。
明疏忽而问道:“你到底是谁?”
瑛璃背过身,缓缓道:“去魂间入口一问便知,我是谁,你是谁,都将解开。”
说完,他和玄女重新化为流影,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