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跟着邬云峰逃出了死牢,希望能有个偏僻的去处,这样才安全。不想邬云峰带着任云上了大街,东逛西走,似乎根本没有坐牢这回事般。
来到一家赌坊,邬云峰一头钻了进去。任云一把扯住他。
“长老你到这里面去做什么?我们俩个都身无分文。”
“正是因为身无分文,才到这里来找银子花。”
进到赌坊内,里面一伙大汉正在猜点。
吆喝声不断,下注与不下注的人都在嚎叫。
只见一人双手举罐,正在摇晃,罐中骰子“咕噜”做响。摇得一阵,在众赌徒不停叫“开”下突然停了下来,将罐倒扣于桌面,然后让众赌徒下注开猜。
花花的银子摆满了桌面。邬云峰挤了进去,站在桌旁,久不下注。
“要下便下,不下走开。”旁边的赌徒冲邬云峰嚷叫。
“老子偏不走开,能把我怎样?”邬云峰不但不走,还伸了双臂将桌上的银子一把全搂了过来,往袖兜里就装。
众赌徒大叫,乱作一团。
“什么鸟人?妈的一花子竟敢这么胆大。”
邬云峰臂长,装了银子也不跑。众赌徒二话不说,上来就揍。
这些赌徒哪打得过邬云峰,三下五除二,都让邬云峰打得哭爹叫娘,满地乱爬。
邬云峰抢了银子,大踏步就走,任云赶紧跟上。有胆大的赌徒追到大街上来,邬云峰回头一瞪他那双大暴眼,又给吓了回去。
“长老还不快点走?这帮人丢了银子定会报官,到时候又把我们给抓了回去。”任云见邬云峰悠哉悠哉好不得意的样子,急忙提醒。
“多亏你提醒,说得对及了。老子倒不是怕那些鸟官差,只是不想再呆里面去。走,老子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
任云着急,这大街上太不安全,哪有刚从牢里跑出来还招摇过市的?简直是不要命。可是邬云峰不急。
邬云峰有银子,不跟着他跟着谁呢?
走不了多时,又到了一家妓院。老鸨过来拦住。
“去去去。什么鸟人,这地方不是你这等模样的人消遣处。”
“老淫妇,老子才去了两年,就不认得老子了?你倒是看清楚了我是谁?”邬云峰说话间掏出一锭银子。
老鸨仔细端详了一阵。
“哟!这不是吴大炮吗?这两年你到哪发财去了?怎弄得个花子模样?”老鸨接过邬云峰的银子,嬉皮笑脸不迭地赔不是。
“你还认得我这大炮?今个儿可得猛放几炮。渴死老子了。我说那小翠姑娘呢?”
“小翠姑娘呀?这不在楼上等着你吗?两年没来,可把她给想死了。”
任云跟着邬云峰,上了青楼。老鸨引着他们,来到一房间前。
“小翠,你看谁来了?”还没到房间处,老鸨便喊叫着。
门开了,出来个年芳二十的女子。
只见这女子,云髻高耸,斜插玉钗,身着低胸裘袄,双峰时隐时现。桃花面,柳叶眉,樱桃小嘴微微翘。人未近,香醉人。
小翠打量了眼前的人半天,愣是不识。
“哟!我的小姑奶奶,吴大炮你也不认得了?”
“妈妈,这人是吴大炮?怎么落得花子模样?”小翠斜眼看着邬云峰。
“小宝贝,我吴大炮可想死你了。”邬云峰急不可耐,一把将小翠抱住,亲了起来。小翠半推半就,故作娇羞样。
“我说吴大炮,这么猴急做什么?可别把我家小翠姑娘吓着了。”
邬云峰不耐烦,又塞了一锭银子给老鸨。老鸨接了银子,自是明白,独个儿去了。留下任云在一旁,尴尬不已。
邬云峰在情色面前把持不住,早把任云当成空气。他抱起小翠,就往房间里去,才发现任云还在一旁。
“你给老子放风,不要让人搅了老子的好事,让老子干得不爽。呆会儿老子自让这妮子唱曲你听。还有,老子要是干累了没了力气,你小子进来给老子我推屁股。”
任云只觉得恶心,没见过这般羞辱人的,自己寻春却叫别人把门,还管女人的淫叫谓之为唱曲。更让任云气愤的,是邬云峰竟然要他去帮忙助兴。
任云觉得邬云峰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太监使唤。
无奈,没钱寸步难行。
邬云峰自在里面快活,那声音让任云听得即辱又奋。
“他妈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任云正值当年,哪禁得起这般诱惑?忍得会儿,终是往里面偷看起来。
里面的场景污不可睹,看得任云心惊肉跳。突然间,任云的眼光移到了地上。却见这地上,两个狗男女的衣服丢了一地。
“邬云峰的衣服里,定有不少的银子。”任云琢磨开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走廊上竟然有晒衣服的竹杆。
任云将竹竿取了过来,伸到屋内,小心翼翼地把邬云峰的衣裳挑了出来。那邬云峰也是沉浸香色,不知身边事。
衣服取将出来,一摸衣兜,果然有好几锭银子,还有许多碎银。让任云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一本书。
任云取了银子装自己兜里,书也取出来,来不及看揣怀里便偷偷离开。下得楼来,遇见老鸨和两个妓女在一块说笑。
“哟,小哥这是去哪?没相中的妹子吗?”
“吴大炮让我去给他买药,说是好用。”
老鸨咯咯直笑,让任云快去。望着任云离去的背影,老鸨和两个妓女笑不醒。
“哪有人家快活,他来伺候的?”
“妈妈说得是。世上竟有这样的傻瓜。八成是让他买‘神仙油’。”
“怕是这傻子没碰过女人。”
任云耳大自然敏锐,再加上老鸨声大,她们的说笑任云自然听见。
任云虽然一肚子气,尊严被践踏,但还是装做没听见,急急而去。只一会儿,任云便在人群中消失。
离了邬云峰,任云自不会像他那样招摇过市,毕竟邬云峰艺高人胆大,自己除了长得高大有一把子蛮力气,别无他能。
任云尽选偏僻处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小山村。这山村,住着十来户人家,交通闭塞,与世隔绝。
小山村虽说偏僻,离村不远的道上却有酒家。
荒野酒店,当然不能和城里酒店比,不过是平常农家在外面搭着个棚,再扯了块布条挂上,上面写个“酒”字而已。
行了十多天的路,任云也是饿了,入到酒店内要吃。
“可有伙计?”
打里面出来个农汉,咿咿呀呀用手比划,原来却是个哑巴。
山村酒店也没什么菜,酒也是自家酿的。任云管不了这么多,将就着吃。那哑巴爱说话,见任云陌面生,坐他面前自顾“咿咿呀呀”个不停。
吃饱喝足,任云继续赶路,却又不知道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