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可没这么胖,要不是两年前那场车祸我的腿也不会受伤严重,要不是家人怕我重伤致残我也不会服用有激素的药物,要不是……”
要不是我和司机师傅合力拽住念北,他绝对会声情并茂地还原悲剧。虽然我很理解念北的心情,但激素发胖已经成了事实,就,就可想而知我们聊得是真投机。
即便如此又怎样,我依然写作业到凌晨,其间念北也没发短信。
看来念北初次遇到我,最难忘的该是我的笔记本,因为花里胡哨的封皮能帮他加深印象,说白了就是能帮他确定自己的方位。毕竟我俩遇见的那天,是他转到“南方中学”的第一天。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韩山,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命里注定的事总难说清,就像我从韩山那里得知念北转学的真正原因。
“我说学霸转到咱们学校是因为你,谁让你在全市中学生作文比赛中拔得头筹?谁又让念北不服气自己亚军的排名,所以辗转成为你的同窗呢?不对,他是辗转成为你的追求者,这样说才正确,是吧真真?”
韩山说到这,夸张的笑了起来,因着他极具感染力的笑声,全班同学都跟着哄堂大笑。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我看到韩山仇视的眼神,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毕竟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少年,长得又神似古风美少年,全校师生没有不喜欢他的。正是因为他留给大家的完美印象,所以他说的一切无人怀疑,事实也确实证明他没有撒谎。
念北是喜欢我,韩山说完那番话不到三天,念北就向我表明了心意,而他转学的原因也正如韩山说的那样。即使韩山没有撒谎我还是心生疑惑,只是无凭无据的事不能乱说,仅凭感觉就更可笑了。
渐渐的,我放松了警惕,内心的疑惑也日益淡化。
就在我以为高中生涯会平安度过,念北也会和我考进同一所大学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宁真真,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有心思谈恋爱?你和念北的事全校都知道了。念北的妈妈已经来过学校了,这是念北的转学手续,他们下午,哎,哎,你干什么去?你站住……”
距离高考不到两个月的某天下午,班主任急吼吼的将我叫到办公室。当他边恨铁不成的训斥我,边指着念北的转学手续让我看时,我差点砸了他的办公桌,惊怒之下我顾不上解释,转身朝着教室飞奔而去。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布局之人就是韩山。
“真真,你去哪了?我到处……”
刚跑上楼梯,我就瞧见准备下楼的念北,看得出来他和我一样心急,否则头发也不会被汗水浸透。两个焦灼的人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不等念北说完,我已经气喘吁吁地开口了。
“你,你真的要转学吗?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为什么要走?”
本就怒火攻心的我,加上飞速奔跑的冲劲,所以说起话来格外磕巴。
看到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念北吓坏了,他想将我从楼梯口扶到安全处再慢慢说,谁料一双手早他一步伸了过来。滚下楼梯的瞬间,我看见韩山阴险的笑脸。
“那一摔,不但让我和当年的高考失之交臂,也让我忘记了当年发生的种种。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恶作剧,没有夺走我全部的记忆,却抹去我最重要的往事,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随着回忆的戛然而止,曾经过往也成了我遗憾地感慨。可惜的是,我连好好感慨都做不到,这种千载难逢的遗憾被司南,哦不,是念北剥夺了。
“真真,我们没有错过彼此,只是当年的事错都在我。如果我早点将韩山的身世告诉你,或者将他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你也不会被他从楼上推下去,我更不会百口莫辩的离开‘南风中学’。怪我,都怪……”
“你就别在自我埋怨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既然我已经想起了当年的事,你还不赶紧说出韩山的秘密,也就是他的身世。”
对于已经找回那段记忆的我来说,韩山的身世远比念北的自责更具实在价值,起码能解开我当年的诡谲疑惑。于是乎,在我期盼的瞪视下,念北立刻开始了陈述;于是乎,在我讶异的惊呼下,念北迅速完成了收尾。
讲真啊讲真,我压根没想连连惊呼,奈何韩山的身份怎么都无法让我淡定。没办法,谁让他是念北同父异母的哥哥呢?虽然他只比念北大了半小时。
就是这区区半小时,拉开了韩山和念北的差距,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有做人的差距。幸运的是,心狠手辣的人是韩山,念北他,他天生就不狠毒。
“真真,其实韩山挺可怜,我说的‘可怜’并非他私生子的身份,而是他灵魂深处的邪恶。如果他当年没有找人四处散布谣言,说咱们在校外偷偷同居,甚至更不堪的诋毁,也就不会触怒父亲。
父亲原以为他年少不懂事,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料他根本不知悔改,直至将你从楼上推了下去。不是父亲嫌弃他,而是他自己断了认亲的路,哪怕他的母亲是父亲牵挂一生的爱人。不过韩山是韩山,他的母亲依然得到了补偿。”
话音刚落,念北缓缓起身望向窗外,眼神里的百感交集让我都跟着惆怅万分。片刻过后,我率先打破了近乎窒息的沉默。
“你父亲补偿了什么?一笔巨款还是一栋别墅?又或者两者兼有?我觉得补偿再多也无济于事。我是恨韩山,但我敬佩他的母亲,她不但用一生等候自己的爱人,还千辛万苦的带大了孩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不,我父亲既没有给她钱也没有给她别墅,而是以她的名义修建了一所希望小学。学校建好的那天,父亲辞去了董事长的职务,将这个偌大的家族企业交给了我。”
念北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不耐心的表现。和念北的平静比起来,我反倒显得焦急又疑惑,就连语气都带着胡乱揣测的喜感。
“那,那你父亲去哪了?韩山的母亲在他初中时就离世了,你母亲又和你父亲早早离了婚,他该不会是去学校看大门了吧?”
“被你说中了,但我父亲不是去学校当门卫,他是去学校当校长,而且还带了一个团队。”
念北说到这,悠闲地拿过水杯喝了起来。
“什么团队?到底是什么团队?你,哎呦……”
看着将凉白开都能当成琼浆玉液细细品尝的念北,我只能假装头痛以期尽快套出他口中的答案。不出我所料,看到我痛苦抱头的样子,念北边脱口而出“教师团队”四个字,边急乎乎的准备摁病床边的呼叫器。
瞧着他潜意识的紧张动作,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新婚之夜,念北含情默默地看着我,就在他的吻落下来的瞬间,我突然起身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韩山会和我分手?还有,你明明知道韩山的为人,为什么还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最关键的就是你减肥干什么?减就减又换名字干什么?难道你心里还装着别的人?”
“我的老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看在你勤学好问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
念北无奈的说到这,将自己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
“关于第一个问题,答案是这样的。韩山虽然心术不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贪婪。当初你受伤失亿,我又准备和家人去国外,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给了韩山一笔钱,让他负责照顾你,前提是你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
鉴于你失忆又忘了那段往事,所以我就让韩山以你男友的身份陪着你。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人也一样,再说我给他的报酬一辈子都用不完。
念北说到这,低头吻了我一下,接着又解开一颗扣子。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更好回答了,没有合适的契机怎么能让你记起以前的事?万一弄巧成拙真让你变成傻子怎么办?所以不能急着让你想起以前的事。
不过韩山追求素素我是真不知道,我猜他是听说素素的父亲,也就是我姨父得了重病,想着和素素结婚好继承沈家的一切。”
“那你减肥是为什么?改名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不等念北开口我就抢在他前面提问了。没办法,谁让他解扣子的动作太魅惑……
“唔!”
就在我埋怨念北不该耍帅迷惑我之际,却不妨被他一个偷袭的吻堵住了双唇。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我的双唇都麻木了念北这才放开了我,与此同时,念北磁性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本来就不胖,之所以改名叫司南,是因为思思不忘之人在‘南方中学’。”
“等等,难道你不管沈素了吗?她可是你亲亲的表妹,你不能……”
被念北气息弄得头皮都发痒的我,想伸手再一次推开他,奈何双手还没伸出就被他直接压倒。
“这个不用我操心,沈大老板只是误诊,现在的他比往常还健康,所以韩山的美梦破灭了。好了,别再问了,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