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林啸玉正在梳妆,突然有人敲门。任池开了门。范正虫的人站在门外,道:“我们东家请林姑娘过去商量一件大事。”
林啸玉扭头很好奇地问:“东家?范正虫?”
“正是!”
林啸玉问:“什么事?”
“关于林姑娘的大事!”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这是怎么回事?”任池一直处在迷糊状态,什么都不知道。
“回来告诉你!”
林啸玉打理好自己出了门,走到范正虫的客房门前敲了一下。
“林姑娘,如今有一件关于你的大事,不告诉你,我心里有愧。”范正虫打开了门,笑脸相迎。
“什么大事这么神秘。这么早就打扰我。”
“请进,坐下了我告诉你。”范正虫看到林啸玉带着刀,夸了一句,“林姑娘武艺超群,带刀是多虑了。”
“刀不离身,这是习惯。你说吧。”林啸玉坐到了一张桌前,范正虫倒了茶,双手奉上,十分殷勤。
“你可知晓卓浑?”
“追杀我的人,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是否愿意为我这条消息付银子呢?”
“什么消息?你还没说。”
“我说了,你给银子吗?”
“那得看值不值得。”
范正虫听到了林啸玉半肯定的回答,眼睛直冒光。其他四个人站在他身后,也有点隐隐欢喜。他们强忍着喜悦的神情,让林啸玉内心乐开了花。
“值得,绝对值得。我来之前,卓浑给了五百两银子,让我追杀你。你快把他的胳膊砍断了,他恨你恨得咬牙切齿。这才是我来西卫集城的真正原因。”
“就这条消息?”
“对啊!他能花银子雇佣我追杀你,也能派别人过来。如果你肯出钱,我能暗中保护你。”
“我不明白!”
“那些人来了,肯定会告知我。我自然就可以通知你防备他们。有价值吧。”
“有那么一点,只是我不打算买它。”
“这是何意?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我最多出二十两。”
“林姑娘说笑了,二十两还不够给我的兄弟们分。”
“再多就没有了。你不要我走了。”
“林姑娘,走出这个门,刚刚我说的话可就不算数了。卓浑让我追杀你,我们就是敌人,以后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尽管来。这二十两给你买酒吃,算你的辛苦费。”林啸玉走到门口时,回身将二十两银子扔到了桌子上。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我做了十几年刺客,没人敢如此羞辱我。只有区区二十两!二十两!”林啸玉出了门,后边传来范正虫恼羞成怒的声音。她捂着嘴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范正虫找你有什么事?”
“卓浑派人追杀我,他要我为这点消息付钱。我给他二十两,他还嫌少。”
“二十两都不能给他,离京城还远呢,包袱里就那么点钱,给着给着就没了。”任池皱着眉抱怨。
过了一阵,林啸玉准备下楼吃饭,便和任池一起出了门。范正虫还在房间里喋喋不休。
“嫌少,就把二十两还给我。”林啸玉笑着喊了一声,范正虫的抱怨声立马消失了。
吃过饭后,任池回了客房。林啸玉四处转了转才回去。
这一天,四个城门都没有开。范正虫担心被囚徒追,一天都没下楼。饭菜都是榆木送到他们房间里。囚徒们依旧到处作乱,只是没再找杨氏饭馆的麻烦。
二更时分,北城门开了。许转蓬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人马浩浩荡荡进城了。火把闪耀着,把整个路面及周围的铺子都照亮了。一两千人马分别被安排在了龙象街和水犬街上。这些兵卒穿着甲胄,拿着长枪等兵器,威武地站在街道两旁。许转蓬一声令下,兵卒的喊声响彻整个城池。
“虎!虎!虎!”
这惊涛骇浪般的声音立马震慑了囚徒们。他们纷纷找地方躲避,不过,为时已晚。
林啸玉从窗前看到范正虫跑到了许转蓬的跟前。他先后和许转蓬、赵驳坚说了几句话,兵卒们就开始抓人了。赵驳坚带着人跟着范正虫挨家挨户搜捕闹得最凶的囚徒。一个多时辰以后,三四百人被带到了十字街口。
“把他们押解到矿山,日夜不停地挖矿,谁敢不从,格杀勿论。”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兵卒看守着囚徒们,其他人都散了。
不久,西卫集城南边出现了一片火光。各种声音不断地从那边传来,一直到天亮。林啸玉没怎么睡,整个人困得不行,可还是坚持起床了。许转蓬早早就派人来请她,已经等了一会儿。
“我们走吧!”林啸玉收拾好自己走出了门。
“林姑娘,你衣服上有血迹,不如换套衣服。”
“那好。你们不着急,我也不着急。我衣服在杨嫂那里,我去拿。”林啸玉匆匆下楼找杨兮芹。她正在饭馆的柜台后边算账。
“杨嫂,我的衣服缝好了没有。许统帅请我去见他,我得换上它。”
“快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杨兮芹放下账本,走出了柜台,往后院去了。
一刻钟后,她拿着两套衣服走到了林啸玉面前,道:“一套是你的,一套是给任池裁制的皂衫。”
“多谢。”林啸玉拿着衣服回了客房换上了它。任池也被她催促着换上了皂衫。
去统帅府之前,任池将包袱藏在了房间里,可等他回来时,这包袱就不见了。他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它,怀疑是范正虫偷的,便上门讨要它。范正虫把他赶了出来,他气不过就去找林啸玉。
此时,许转蓬正带着林啸玉在铁矿处转悠。有的囚徒正钻进洞里挖矿。有的囚徒背着矿石从里边钻了出来。他们大多光着上半身。汗水和黑泥混在一起,将整个人都染黑了。林啸玉看了一会儿,心思乱了,不想再看下去,许转蓬便带着她出来了。
任池被拦在南城门口,一瞥见林啸玉,便大声呼喊她。等林啸玉走到他跟前,他已经喊了半天。
“银子没了,范正虫偷了,可他不承认!”任池压低了声音,不想让许转蓬听到他的话。
“你先回去,等会儿回去我找回来。”任池一脸愁苦地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许转蓬问。
“没什么事,只是丢了点东西。”
“要不要我派人去找?”
“不用,小事一桩。”林啸玉并不看重钱财,也就不想麻烦他。她跟着许转蓬转到了杨氏饭馆,在里边吃了些东西回了客房。
“刚才让榆木叫你去吃饭,怎么不来?”林啸玉一进门便问。
“银子都没了,还吃什么饭?”
“至于这样吗?你赶快吃饭,我去找范正虫问问。”榆木送的饭菜还在桌上摆着,任池根本没吃。
“不用问,肯定他偷的,没别人。我问过了,没人出去,也没人上来。整个客店就我们和他们在这里住。”
“我知道了。你先吃饭,是他们偷的,我肯定会拿回来。你放心。”
林啸玉出了门。范正虫的人正准备下楼。她一出来,他们又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