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印沉话音落下,道蕴剑振鸣不止。整个海灵城内的歌声也越发响亮,直破海面与天道共振。
三叩首!印沉一身白衣尽红,但三拜叩头坚毅非常。十三道天契印记除鲛人印记之外全数化散,鲛人印记瞬间放大遮蔽整个海灵城。
“以鲛人女皇之名,天契当立!”水绡眉心一道蓝色精元照入鲛珠之内,鲛珠得此助力再耀万丈蓝光!八根石柱彻底恢复,八根光柱冲出海面直入天际。
灵巫宫顶,洛水遥因上次雷池震荡便亲自镇守此处,这时有如大海般空灵的歌声响起整个雷池。暗渊黑气转动之势更加缓慢,再添一分压制。这歌声充斥着与这方天地清气不同的力量,温柔但又透露着狂暴之意的力量。
“此等异像,印前辈与洛心找到鲛人一族了!”洛水遥的脸上有一丝笑容。
海灵城上空,鲛人天契尽纳碧蓝光芒,缓缓缩小融入道蕴剑内。印沉一口鲜血吐出消散在海水中,颤抖的右手再次抬起,双指一并剑指点出。束缚黑气的剑气屏障急速所小,最后成为一颗人头大小的金球,能见其内黑气凝实不断冲击剑气球。
印沉剑指轻抬道蕴剑上蓝芒渐退,化作白色光华归鞘。印沉白衣已经彻底染成血红色,但就算如此依然没有倒下,反而是缓缓站起身来。舒服黑气的金球飘起,似要带着束缚冲往海面,印沉哪里肯半途而废。
只见他左手一翻心暗黑刀在手,双足齐踏身形在水中留下一串血迹缓缓融入大海。一刀刺入金球,黑气终于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的进入心暗黑刀。
印沉右手点在眉心缓缓下移,双瞳之中金芒淡去重新变成黑色瞳孔。丹田处黑气旋涡加速而行,左手紧握黑刀将黑气全数吸入。黑气游转印沉四肢百骸,死寂毁灭的气息不断的侵蚀印沉的身体。尽管逆源之体可以容纳黑气自成封印,可印沉自己承受了狐族之业命魂损伤大半。
与魂蝶一战后身体无一处不伤,虽用天地真元压住伤势。拼命赶路本就力弱,见海灵城黑气弥漫死寂大盛又强运天剑极招。不顾体内元气枯竭筋脉尽损,再执行天契之礼彻底引动功体伤势。
现在又要强行吸纳这黑气入体,黑气死寂反噬,印沉七孔流血已经是看不见听不见了。心中唯一所想,不能为鲛人一族再次留下隐患。涂山一族已成遗憾,自己既然在这里了,那就不能让鲛人一族步涂山后尘!
“逆!源!”印沉挤出两个字,庞大吸力连同剑气屏障一并吸入体内。死寂的黑气从破碎的经脉中流出,想侵蚀印沉身体。可逆源之招运至极致。庞大吸力将所有黑气强行拉入丹田黑气旋涡之内。
黑气入丹田旋涡之时,无数记忆与冤魂冲击印沉命魂。印沉的双瞳已经彻底失去神采,颤抖的右手缓慢的举起。一指点在自己丹田处,被吸入体内的金色剑气也到达丹田,剑气流转形成八卦围绕在黑气旋涡之外缓缓旋转。
“道门玄法!伏羲八卦!”声音已经越发虚弱的印沉,吐出八个字却是引的天地共鸣,天地元气受八卦之引自行流入印沉体内维持八卦之封。
到这里,终于是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印沉艰难的扭头看向洛心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湘,君!”手中黑刀消失变成黑色戒指。
“前辈!”洛心痴铃一挥,印沉周身出现一圈清气屏障。
水绡手握鲛珠,想冲上前去将自己的鲛珠放在印沉身上。
可洛心下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不可靠近!”
水绡疑惑的回头看向洛心:“若无鲛珠,印先生的身体!”
“暂时不可靠近前辈,我会用清气护住前辈。”洛心缓步上前,双手握铃清气不断的注入包裹印沉的屏障中。
印沉身体被清气包裹着缓缓落下,落在了洛心与八柱祭坛之间。
洛心缓缓跪下,双目缓缓闭上口中轻唱灵歌。有人形虚影伴随灵歌在印沉身边出现,轻轻一掌排在了印沉眉心。让印沉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而他体内死寂与毁灭的气息也逐渐被生命与元气所压制。
“任何族人不得来此打扰,违令者断尾抽脂!”水绡对着醒来的族人下令。
鲛人一族虽然刚从昏迷中苏醒心中疑惑,但女皇素来宽仁,如此严令还是第一次,当下也是扶起同族领命离开。
清莲寺外,香客比丘来往不绝,曾经死寂一片的清莲寺重新恢复了生机。
释刀听闻清莲寺重开,心中猜测必是圣言所为。正好心中有惑,便离开白佛寺来到清莲寺门口。
“请问可是释刀师傅?”有一沙弥跑到释刀面前躬身行礼,出声询问。
释刀观其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低头表示还礼,并且半蹲下身让自己与沙弥对视:“正是释刀,不知找释刀为何?”
小沙弥赶忙摇了摇头,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一间偏殿,开口说到:“是圣言住持找释刀师父,住持说今天会有一名白发负刀的佛友来拜会,让小僧在门口等候。”
释刀笑了笑:“多谢小师傅转告,释刀这就去。”
“释刀师傅请。”小沙弥再行佛礼后跑开了。
释刀站起身来绕过香客前往小沙弥所指的偏殿,释刀抬头看去一块牌匾,殿名:地藏殿。大殿正门紧闭,侧门虚掩,无香客入内。感受到圣言熟悉佛力,释刀先是双手合十在正门躬身而拜,随后才推开虚掩的侧门。
踏入殿内,便看到圣言跪坐地藏王菩萨像下,轻声诵经。释刀上前,先是对着菩萨像行跪拜佛礼,随后才盘坐在蒲团之上开口:“想不到佛友会重建清莲寺,释刀还以为佛友会做一名游僧呢。”
“贫僧无能,所做之事不过是略尽心意而已。”圣言也停下诵经,跪坐该为盘坐与释刀面对面而坐。
释刀指了指下方:“情况如何?”
圣言叹气:“并无任何异变,自儒家启执业战死之后魂蝶再未出现。”
“此次前来,一是看望佛友情况如何,”释刀取下身后的戒刀,放在了两人中间继续开口:“二嘛,心中有一惑想请教佛友。”
“不敢。”圣言微微低头,继续说到:“承佛友不嫌,一同探讨而已。”
释刀先是沉默,然后才开口询问:“佛友可曾杀生?”
圣言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未记事时便入清莲寺,后接任佛子得佛界遗泽,此间并无杀生。”
释刀点头再次询问:“那佛友可曾诛魔?”
圣言还是沉思了好久,再次开口:“为探佛界,渡化过一名邪 僧。”
“那佛友认为渡化邪 僧时,渡的是邪,僧之命算不算杀生?”释刀看着圣言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圣言盘坐,双目闭上开始思考。
释刀却是继续出声:“如果这样无法直接辨别,那释刀换个问题。何为杀生?”
圣言手印一变,结出说法印。双目未睁,只是开口:“杀生是由知、意、行、果四种内容构成。知者,知道对象的存在;意者,取走生命的意念;行,则是杀生之过程。对象确认死去,是为结果。”
释刀再次点头表示认同:“那再问佛友,杀邪僧之时所为是何?”
圣言缓缓睁开双眼,金色双瞳却是倒映释刀身影:“当时杀生,为探明佛界情况告知儒家一挡黑气。可护中州,乃至更多的生灵。是为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