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森走在一片茫然的草原中,天上的星星异常的亮,照的地上近似白天。地上的草在风中微微飘荡,雪森茫然的走着,想寻找什么在这茫然世界的依托,可是这大地茫茫然只剩一片草原,虽然美的很,却让人心里空的窒息。
终于远处似是有一点光,由远及近飘飘乎而来,再近,是一只蝴蝶。通体白色,发着微光。
像是找到了什么通往内心的链接,这只蝴蝶的生命力让雪森感到慰藉。他觉得这是他的朋友,他的伙伴。
蝴蝶绕着他飞了几圈,雪森开心,茫然的草原中,雪森似乎不在孤单。
一阵风吹来,蝴蝶似乎远了那么几尺,接着,蝴蝶越飞越远。
雪森心里开始害怕,甚至伸手去抓,蝴蝶却从指缝间溜走。
只见蝴蝶越来越远,一阵寂寥的痛苦,升起心头。
夏天的热风终于吹醒了雪森,原来是梦,眼角竟然有泪,也快被热干了。
面对雪森,甄麟始终有不安全感的地方:雪森总是有有段时间就消失一下,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带着那个丑丑的吊坠,他总是莫名奇妙的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不做任何解释。
甄麟不打算说什么,毕竟迄今为止,雪森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情。可是失去与被抛弃的恐惧总是在深夜袭击,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甄麟没有打算离开雪森,她爱他,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着雪森对他的爱。
除了那些不可触碰的时间和领域,两个人都相处的很好。
大学之后,甄麟靠给杂志社投稿和雪森接零工的一些钱,二人在外租了房子。
除却那些雪森突然消失的日子,二人时常相拥而眠。
甄麟开始依赖,雪森睡前的拥抱,以及开始离不开,雪森睡前总是要拉着他的手。
甄麟开始觉得,两个人的相初是一场赌博,赌另一个人对自己生活和生命的绝对占领。
而这个她所交付的人,就是雪森。
她越来越开始相信,雪森能够接受她的一切。
大学匆匆度过,有相爱的人陪伴的人,日子总归过的更加甜蜜一些。
当爱一个人越深时,就越想一个人占有,甄麟越来越不想默认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直到一个雨夜,甄麟发现自己开始疯狂呕吐,经检验后,甄麟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毋庸置疑,是雪森的。
甄麟内心其实是喜悦的,她打算在自己生日的那天告诉雪森。
“雪森,生日那天,你陪我好吗?”
“好的,我回去给你做饭。”
简单的对话,简单的承诺,甄麟感受着最朴实的幸福感。
生日那天,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雪森没有回来做饭,已经是中午一点,甄麟开始自己做饭。
下午三点,饭菜凉了。
四点,甄麟突然感觉刺骨的寒冷,这冷不是外面来的,是内心的白蚁,终于蚀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甄麟把头埋在自己的手里,企图用这逃避的姿势来躲避难以承受的寒冷。
与其说是寒冷,不如说是不安全感终于堆积成山。
一个怀孕的女人的心里防线,终究是及其脆弱的,很多年,甄麟没有想过去找另一个女人,但其实,找到那个另一个女人,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雪森留下太多痕迹了,钱包夹里收藏的火车票,买过东西的发票,甚至是电话里通话最多的电话,同居后这些曾经隐蔽的信息通通都浮出水面。
这些信息,只要经过一些列的整理,甚至可以整理出一条完整的线,抽丝剥茧的找到他隐藏许久的秘密。
在那刺骨的寒冷的驱使下,她觉得自己的再也撑不住了,本能的,开始踏入禁忌。
三日后,雪森回来了,甄麟不在家。
可没想到,甄麟紧随其后,再他进入家门的几分钟后,也回了家。
雪森欲意上前拥抱,却被一把推开。
“我看到了她的白头发,她比你大很多吧。”
雪森震慑,定定的看着甄麟,脑子像是被雷击一般,一片空白。瞳孔不自觉的颤抖。
沉默一阵,雪森开口,“这几天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这就是你口中怀过孕的女人?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贱人。”
甄麟冷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雪森来说并不简单,醋意促使甄麟说出了尖酸刻薄的酸言酸语。
“你说什么?”雪森口中明显的怒意升起。
甄麟迎着怒气挑衅:“我说,她和我一样,是个贱女人。”
“不准你这么说我姐姐。”雪森近似吼叫一般的说出。
“哈?还乱伦,你不嫌恶心吗?你姐姐,你姐姐没有男朋友吗?”
“你给我闭嘴,你又算什么,没我从垃圾桶里把你捡出来你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处境,你他妈好好感谢我吧!”
“什么?垃圾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对,你说你是贱女人,没错,但是,贱女人只有你一个,我姐,不是!”
甄麟闭上眼睛,把头扭了回来,她在意的不是他是否骂他贱女人,而是再和另一个女人的对比中,感觉到的自己的无足轻重。
痛与失望再心里蔓延,心中一遍遍质问自己:“我算什么?”
她开口,问道:“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雪森放下餐具,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什么都不作答。
黑暗的房间里,甄麟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无声,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山崩地裂。
跟踪的这几天,她看了他和她的互动,海边的小镇,小镇里的茶餐厅,她眉眼如笑,他满眼都是她,他满眼都是幸福,两个人很平静,雪森喂她吃一口饭,就像喂孩子一般宠溺,像是两个孩子,又像是老夫老妻。
甄麟真真切切的感受着,那是爱,是一份他也曾给与自己的一份爱,正在重重的泼撒再别的人身上,他们的身上似乎有光辉,他甚至没有感觉到,阴影中藏匿的自己,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再观察他们。
那天的阳光有多炙热,有多耀眼,甄麟的心就有多刺痛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