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屏住声息,默默观察,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纪晓拂大声说道。
此时,门外的人进来了,是李正己之前安排监视纪晓拂的几位将士。
“请问,你们来见本官,有什么事?”纪晓拂问道。
“回禀钦差大人,王爷有令,近来军中多有暴动,让属下随时保卫钦差大人安全。”将士回答道。
纪晓拂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保卫安全?
李正己这是要“限制”纪晓拂吧?
如果说之前只是暗中“监视”纪晓拂,那么此刻可以称得上是明目张胆的“软禁”。
纪晓拂不管做什么,李正己的人都随时跟在身边,就连纪晓拂和丁香说话也不肯离去。
“好啊,我都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你到先找上门来了。”纪晓拂心里暗暗说到。
“有劳王爷费心了。”纪晓拂冷笑道。
然后走到之前给他送女人的将士面前,说道:“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办事?”那将士一听,一脸茫然。
他是李正己的人,纪晓拂心里明白,连话都不会和他多说半句,又怎么会安排他办事?
他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想不起纪晓拂什么时候安排过自己办事,办什么事?
纪晓拂见他一脸懵圈,于是走到他身边,慢慢地说道:“今日在席间,我不是让你给我选几个干净的女人送过来吗?怎么,你忘了?看来,只有王爷的命令,你才肯听,本官是请不动你了?”
说着,走到一旁,拿起了一把剑,细细抚摸。
那将士一看,这可不是普通的宝剑,而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看见,吓得急忙磕头跪地,大声高呼,刚才那位将士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他偷偷抬头看了看纪晓拂,只见他横眉冷目,面色铁青,浑身上下充满一股“冷气”,让人望而生畏。
纪晓拂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继续玩弄自己的宝剑。
纪晓拂没有发话,将士们也不敢起来,只得俯首帖耳,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领导都是不好惹的,纪晓拂虽然平日里看起来非常“温和”,极易相处,但他发起火来,一点儿也不逊色。
那位将士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钦差大人的命令,卑职岂敢不从,卑职已命人去寻,很快就会送来。”
“没忘就好,起来吧!”纪晓拂说道,然后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显然,纪晓拂已经看出,他在撒谎。
其实,并不是那位将士刻意要违背纪晓拂的命令,只是那日在席间,纪晓拂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之后也没有严肃的安排此事,结合当时的语境,众人也没有当真。
再说了,那些女人都是李正己安排去监视纪晓拂的,纪晓拂心知肚明,他那样说,众人只当是纪晓拂提醒李正己,别随便给他“下套”。
若是纪晓拂这么随口一说,就傻不拉几地给他送女人,那才真是“蠢”呢!
可是,谁曾想,这事倒成了纪晓拂“收拾”他的理由,于是急忙谎称自己已经安排了。
这时,那位将士看出纪晓拂看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言,更是胆战心惊。
不过,纪晓拂没有拆穿,终究还是放了他一马。
“多谢大人。卑职还有事务未处理完,如果大人没有什么需要的话,卑职就先告辞了!”将士怯怯地说道。
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时候,纪晓拂在气头上,若是再“招惹”了他,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消失在他的面前。
而且,刚才纪晓拂刚才“安排”的事,他还要急忙想办法去应对,当然得尽快离开。
“等等!”纪晓拂忽然叫住了他,对他邪魅一笑,然后走到他身前,快速拔开了剑,向他刺去。
将士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向后闪了一下,躲开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纪晓拂并没有“伤”他的意思。
纪晓拂打开了剑,手指放在剑峰处轻轻的抚摸,然后说道: “别急啊,本官还有话要对你说。”
“大人请说!”将士颤抖着问道。
“我来军营,也有一段时日了,本官对你一直有礼有节,礼待有加,可你却得寸进尺,非要置我于死地。好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有拼个‘鱼死网破’。这要真打起来,你说,是你的‘剑’更‘锋利’些,还是我的‘剑’更‘锋利’些?”纪晓拂冷冷地问道。
说这话时,他指了指将士身上的配剑。
将士一听,脸色惨白,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 “当然是大人的剑更锋利些,卑职……不敢与大人比试”。
“好。记住,我要的人,今晚必须带到。”纪晓拂再次命令。
然后,给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退下。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纪晓拂这是什么意思?大家猜不透。
刚才,他说给他送女人,大家都当作那是他发泄的一个“借口”,李正己“软禁”他,换作谁也不会好受。
因此,故意“找茬”,大发雷霆,发泄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是,纪晓拂再次命令,语气强硬,众人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是真的需要女人吗?
还有,纪晓拂说的那番话,别有深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猜不透。
纪晓拂看了众人一眼,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们也退下吧!”
说完,给大家招了招手。
这时候,众人相顾一看,不知所措,只得起身,默默退下。
此时,大家都已经跪了半晌,早也腰酸腿痛,此时离开,也算得到了解脱。
到此为止,纪晓拂的“厉害”,众人算是彻底领略了。
众人离去,纪晓拂阴沉的脸总算稍微有些收敛。
“大哥,喝杯茶,消消气吧!”丁香走了过来。
刚才,纪晓拂发怒,别说把那些将士吓着了,就连丁香,都被吓得有些发悸。
丁香跟在纪晓拂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们天天在一起,纪晓拂从来都是温柔和顺的,从没见过纪晓拂像今天这样动怒,就连当时拆穿她身份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生气过。
纪晓拂发怒,没有半句粗话脏话,也没有提高音量,雷霆震怒,却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他骨子里似乎带有一种邪气,让靠近他的人心惊肉跳。
“贤妹,谢谢你!”纪晓拂笑着说道,然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此时,纪晓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他看着丁香,眼神十分温柔,说话的语气也是特别的温柔。
丁香再看他时,他微微一笑,犹如春天的阳光,温暖而又和煦。
丁香无法想象,刚才还让她心有余悸的纪晓拂竟然能瞬间变得如此温柔,两者之间切换得如此连贯,毫无痕迹。
丁香看着他,忍不住有些发呆。
正想着,纪晓拂忽然又开了口。
“浓而不涩、纯而不淡、清香甘甜、回味无穷,这茶,沏得不错。”
“贤妹,在想什么呢?”纪晓拂笑着问道。
“没什么,大哥真是厉害!”丁香暗叹。
此次,丁香给纪晓拂沏的,是信阳毛尖。
此茶滋味浓醇,具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脑、去腻消食之功效。
丁香能去茶之浓,保茶之味,回味无穷,实属高明。
然而,纪晓拂一饮而尽,便能看出其中奥妙,也不简单。
丁香说他“厉害”,也是如此。
“我厉害什么呀?还说我呢,你呀,还有什么不会的?”纪晓拂笑问。
丁香多才多艺,不但琴棋书画、作诗写文章样样精通,还会口 技、医药以及民间小把戏,现在连沏茶,也是独具匠心。
她的才情,就算是比起号称“江南第一才子”的纪晓拂,也毫不逊色。
“你呢?你这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丁香反问。
纪晓拂智谋高深,他的心思,又岂是常人能猜透?
丁香虽然聪明,但他的行为,丁香也未能看破。
纪晓拂一听,猜出了丁香的目的,于是说道:“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好。”丁香答应了一声,接着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让他去给你找 女人?你‘气’也出了,‘戏’也演足了,也该消停了吧?咱们好不容易清净下来,难道还真要他再‘安排’几个女人来监视咱们?”
纪晓拂一听,只是一笑,笑而不答。
丁香见他如此,非常不悦,于是紧紧地盯着他。
纪晓拂见躲不过,于是笑道:“贤妹,你吃醋了?”
丁香一听,更是气愤。
丁香在和他说正事,他却和丁香嬉皮笑脸,拿她开玩笑。
于是,丁香愤愤地说道:“您是钦差大人,要做什么,谁敢过问?傻子才会吃你的醋。”
纪晓拂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是想看你吃醋,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丁香见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于是回答道:“谁吃你的醋?我只是看不惯。“
“没有女人,你睡不着呀?”
“说什么呢?有女人我才睡不着。”纪晓拂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纪晓拂便后悔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没有办法再收回来。
丁香一听,忍不住羞红了脸。
丁香虽然还是黄花大闺女,但是对于“风月”之事,也不是完全不懂。
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天天跟在纪晓拂身边,但是她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现。
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但是纪晓拂毕竟不是下流无耻之徒,他虽然有时也会“调笑”丁香,拿她开玩笑,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他对丁香是很尊重、很友好的。
他们在一起住宿的时候,纪晓拂都是订的两间客房,纪晓拂从来不随便去丁香的房间,他们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纪晓拂也绝不会趁机“揩油”,占她便宜。
所以,他们在一起,大家就算相互调凯,也从来不会觉得尴尬。
这次,丁香虽然与纪晓拂同住在一个营帐中,但是他们各睡各的床,床上有床帐,中间还隔有屏风,屏风后面还有一层帘子,所以他们不会觉得尴尬,屏风把他们隔开,各自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一样的安全隐秘。
纪晓拂如果有事要找丁香,他都是先隔着屏风提前问候,绝对不会随便“闯”进来,让丁香“尴尬”。
因此,丁香没有觉得任何的不适。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同住在一个帷帐里,“男未婚女未嫁”的,现在那群女人又被赶走了,监视的他们的将士也被纪晓拂轰出去了,整个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现在,纪晓拂说出此话,丁香不可能不尴尬,。
于是,她鼓足勇气,红着脸对纪晓拂说道:“大哥,对不起,打扰你了。”
纪晓拂一听,也忍不住红了脸。
刚才还在嬉皮笑脸的他,此时再也忍不住“害羞”了。
其实纪晓拂刚才那样说,并不是因为丁香。
虽然,丁香是个大美女,纪晓拂也很喜欢她,但是她一直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纪晓拂面前,两人隔着屏风合衣而睡,丁香并不会在视觉上对纪晓拂造成“刺激”和“骚扰”。
纪晓拂躺下,每天夜里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布局、如何拿到“城防图”,如何“回击”李正己,哪有精力去想那些“风月”之事。
可是,他不想,但是也受不了别人的“刺激”呀!
丁香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对“风月”之事,说她不懂吧,她是知道的,你若说她“懂”吧,她又不够了解,纪晓拂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
那日,那姑娘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丁香,在她面前“撩拨”“引 诱”纪晓拂,为了反击那女人,给纪晓拂解围,丁香和她上演了一出“鸳鸯戏水”的好戏。
丁香当时只顾着把“戏”演得逼真,却没顾忌到纪晓拂的感受。
那女人销魂地“呻 吟”着,连外面偷看的将士都听得想冲进去,更何况是纪晓拂呢?
他可是睡在隔壁,和她们只有“一屏之隔”啊!
不管他表面上多么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骨子里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纪晓拂不去想那些“淫邪”之事,可是那女人的叫声和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不得不想啊!
纪晓拂被那女人吵得浑身血脉膨胀、欲 火焚身,难以自持,可是他又必须忍耐住。
更要命的是,丁香还命令两个婢女站立在他的床边,随时照看着,他就算想自己偷偷地“解决”,“释放”一下也没有机会。
唉,一整个晚上,纪晓拂都紧闭着眼睛,绷紧了“身体”,咬紧牙关认真地“装睡”。
多少次,他都想冲起来,叫她们赶快停止,可是顾及到自己的“面子”,他又极力忍住了。
纪晓拂在心里默默骂了丁香千万遍,乞求她赶快停止,别在“演”了,他已经受不了了。
终于,到了下半夜,她们消停了。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丁香累了,她美美地睡去了,可是那姑娘和纪晓拂,则是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那姑娘是因为受到“侮辱”,心里难过,而纪晓拂则是因为欲 火焚身,情难自抑。
那天晚上他熬得太辛苦了,所以刚才丁香说这话时,他才脱口而出地说有女人他才睡不着。
“没有,你没有打扰我,只要你以后别再演‘鸳鸯’戏就行。”纪晓拂红着脸回答道。
丁香一听,忽然想起第二天早上她出门时偷听到的将士们的对话和他们手上的“小动作”,恍然大悟。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天晚上纪晓拂被她“折磨”得有多惨,更是羞愧无比,她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贤妹,我让他给我送女人,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你早点休息吧,这一次,可是要麻烦你开始和我演戏了。”纪晓拂接着补充。
纪晓拂看出了丁香的“羞愧”和“窘迫”,于是收起了自己的“羞涩”,不再脸红,落落大方地和她说起了自己目的,并且请她早点“休息”,缓解她的“尴尬。”
“好的,大哥,你也早点休息。”丁香回答道。
此时,她也收起了自己的“羞涩”。
再不好意思面对他,她也得面对呀!
于是,丁香也假装“若无其事”,落落大方地回应着。
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大哥,你要我和你演什么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