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晚春时节，东城库房外的地上是放过鞭炮的残红，两个年轻人正在收拾着库房。
他们把一些啤酒瓶子等杂物搬了出来，把一些纸盒子等东西一捆，扔到了外边。
这时，金疤瘌装扮成收破烂的老头推着车、敲着锣走了过来，喊着：“收破烂啊——”
库房对面的楼房内，李明乔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收破烂的老头”，漫不
经心地发着短信。
库房外，两个年轻人把纸盒子等物品放到了金疤瘌的车上。
金疤瘌给了钱，推着车走了。
拐角处，鲁运和李明乔挡在了车前。
鲁运笑眯眯地说：“老人家，今天收获不小啊！”
金疤瘌说：“我不懂你说什么。”
鲁运亮出警察证：“我们是伏龙区公安局的，接到举报，说你车上有违禁品，让我们搜查一下吧。”
金疤瘌急道：“凭什么？我不同意！”
鲁运说：“你不同意？你肯定不同意，因为你害怕。搜！”
金疤瘌用手一拦：“搜可以，可说清楚了，要是搜不出东西，你们得给我照样捆好，还得赔礼道歉。”
鲁运点头：“好，我答应你。”
鲁运和那名警员把金疤瘌收的破烂一点点打开，仔细查找，没发现任何毒品或枪支。
他们只好狼狈地给金疤瘌捆着破烂儿……
伏龙区刑警大队，姜长庚看着《案情信息》读道：
“今年春节期间发生十几起烟花爆竹造成的伤亡案，多为非法储运、过期储运造成的，有关部门要加大侦办和宣传力度……”
鲁运带着一身土匆忙地进来了：“姜局，从东城库房收废品的老头车上没有发现违禁品。”
姜长庚沉思着：“不对吧，他们如此沉得住气？”
鲁运说：“我们日夜监视东城库房，三个多月了，只有老龙头时常去看下门锁，一直没有其他人靠近那个库房。”
姜长庚说：“这就更说明这批货有问题。你想，进的茶叶，春节旺季不销售，难道等着淡季做广告吗？马上以检查烟花爆竹等易燃易爆品的名义，检查那批货。”
东城库房，老龙头正在库房前巡视。
鲁运带着一名刑警来到东城库房门前，向老龙头出示了证件：“我们是伏龙区公安分局的，例行检查一下你们的库房是否有易燃易爆品，请配合一下，打开库房门。”
老龙头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鲁运和那刑警走了进去，发现所有的货物整齐地放着，只是比原来少了十几包。
鲁运仔细地检查着库房，突然，他发现后墙有一个洞是新砌上去的。
鲁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中计了，他们的货早已从后墙洞取走了，检查所有货物！”
他们查遍了所有的货物，发现都是未开封的普洱茶……
就在这时，在那栋高档住宅里，神秘人和金疤瘌的普洱茶杯悠闲地碰在了一起。
金疤瘌高兴地说：“大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神秘人放下茶杯：“学会拽词儿了。疤瘌，公安几次行动，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金疤瘌说：“没想明白。”
神秘人站起来，望向西南：“疤瘌，公安的举动说明，我们的‘东北新干线’里有他们的内鬼。”
“啊？”金疤瘌一惊。
神秘人问：“那个看门的老头没问题吧？”
金疤瘌非常肯定地回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谁有钥匙让谁提货。”
神秘人点了点头。
金疤瘌问：“大哥，那批货，投放市场吗？”
神秘人说：“不投，你没看出姜长庚也在盯着这批货吗？‘东北新干线’，有姜长庚在，龙城永远是一潭死水。”
金疤瘌说：“大哥，这世界上，唯有你能和姜长庚打个平手，我实在太佩服你的智商和魄力了。大哥，你能告诉我，你这是怎样练成的吗？”
神秘人说：“生活，磨难。疤瘌，别看你跟了我三十年，你并不了解我。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金疤瘌说：“我太想听了，只是不敢问。”
神秘人长叹一声：“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他望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到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上时已经很
迟了。
一辆日本军车在原野上拼命逃窜着。
但是，一批手执镐头、镰刀、棍棒、土枪的农民挡在了车的前头。
眼看过不了关卡，一位日本军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走下车。
他“唧哩哇啦”一阵，把婴儿放在那些农民面前。
农民们看着可怜的婴儿，放下了家伙。
趁那些农民围观婴儿之机，日本人驾着那辆军车绝尘而去……
神秘人悲怆地回忆着：
“那个婴儿就是我。我的养父母给我起名叫赫顺，小名赫老大。他们在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哺育着我和比我晚出生一个月的弟弟赫老二赫利，后来又有了妹妹赫兰。”
金疤瘌问：“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八岁时，从赫利的一句气话中我才知道我是‘小日本’。”
金疤瘌又问：“你不想你的生身父母吗？”
“十二岁，我满怀希望地到日本寻根，可是，我的日本父母根本不认我，我的亲弟弟和妹妹对我大肆辱骂，把我踹出了家门。日本的右翼势力收留了我，在一个叫‘忍者基地营’的地方训练了我五年。他们把我派回中国时，我发现我的养父母因为我正戴着‘汉奸’的帽子在游街……”
金疤瘌惊道：“日本？大哥，你居然有这么复杂的过去。”
神秘人继续诉说：“知道我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吗？一为我的养父母，他们被一个地痞逼死了，我要报复社会；二为我的亲生父母，我要让他们看看，他们舍弃的这个儿子能洗刷他们战败的耻辱！”
金疤瘌吃了一惊：“大……大哥，这就是你的‘东北新干线’？”
神秘人深深地点着头：“是的，我要用鸡血麻神这把开山的钥匙，打开龙城的大门，进而打开东北到西南的经济大通道！”
金疤瘌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自己追随了三十年的大哥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他战战兢兢地说：“大……哥，武玉鹏从凤城传过话来，说刘大侃对鸡血麻神十分感兴趣，但是，他不会来龙城商谈。”
神秘人说：“好啊，那就投其所好。大西南，我还得想办法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