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听到沈璧君说叫曹睿回来,一阵心伤。或许是因为孕中激素分泌的不平衡,又或许是这几天受关观丧夫之痛的感染,她一下子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了。她痛苦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曹睿在哪里。他现在已经爱上别人了。”
“怎么会?曹睿不会的。”沈璧君吃了一惊。
“真的,他现在正和她在一起携手畅游呢。”苏雅沉痛地说。
“没有!”多多突然从房间里推门出来,喊着:“曹睿爸爸没有爱上别人。他早就回来了,就住在街对面的公寓。”
客厅里的两个人都被小男孩的话惊呆了。
“多多你说什么?”苏雅颤抖着声音问。
多多一下子发现自己冒失了,吞吞吐吐地说:“曹睿爸爸,一个多月前就回来了,就,就住在对面的公寓里。”
“他回来那么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苏雅有些气恼地问。
多多怯怯地看了一眼妈妈,说:“曹睿爸爸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沈璧君一笑,对苏雅说:“你儿子行啊,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嘴很严啊。”
多多也不说话,转身跑回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光手电筒,对着对面一户亮灯的窗户晃了一晃。很快窗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影,向着这边望了望便回去了。
“每次我要见曹睿爸爸就是这样跟他联系。”说完多多就穿起鞋子下楼了。
苏雅和沈璧君也跟着跑了出去。远远地她们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街口。苏雅的眼睛模糊了,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曹睿也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你回来了。”苏雅问。
“我回来了。”曹睿答。
“回家吧。”苏雅说。
“好。”曹睿答。
两人牵着手往家走。沈璧君在身后叫住儿子:“小睿,明天回家看看吧。回咱们以前的家。”
曹睿转身看了看母亲说:“好。”
多多看着他们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爸爸妈妈,你们等等我。”
卧室里苏雅紧紧地抱住曹睿,与他拥吻了好一阵子。
“为什么?为什么回来这么久也不告诉我?”苏雅嗲嗲地抱怨着。
“惩罚你。惩罚你遇到事不和我商量,说好了什么都不要瞒着我的。惩罚你把我贱卖了,曹儒谦还想把我卖六千万呢,你倒好,两百万就把我卖掉了。惩罚你怀了孩子也不告诉我,如果我儿子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生孩子?”曹睿把她搂在怀里不疾不徐地声讨着。
“嗯,嗯……”苏雅哼哼唧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她用手轻轻地解开曹睿外套领口的扣子,柔柔地在他耳边说:“那你现在就好好惩罚我吧。”
曹睿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坐好。他半跪在地上,掀起她的衣服,脸贴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静静地感受着她腹中的骨肉。
他带着胡茬的脸贴着她腹部的皮肤,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腰腹间,再加上孕期失调的荷尔蒙,苏雅已经心痒难耐了。她轻轻哼着,催促道:“嗯……你不是要惩罚我吗?快点嘛……”
苏雅刚说完便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动了!它动了!”曹睿惊喜地叫着。他抬起头,激动得热泪盈眶。
苏雅迎上他喜悦的眼神,也湿了眼眶。两人久久地沉浸在新生命带来的喜悦之中。
小蔓接了张姐的电话,来到关观家。
“乐乐妈妈,你去看看太太吧。邢总走了,她就一直不声不响地发呆。开始每天还给她吃她就吃,给她喝她就喝。可这两天饭也不爱吃了。你看,早晨就没吃,中午这才一小碗粥还没吃完。本来想着她难受一阵子也就好了,可这么多天了,一点好的意思也没有。邢总已经不在了,要是太太再有个好歹,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张姐说着便忍不住掉眼泪。
“张姐,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小蔓说着便走进关观的房间。只见她呆呆地坐在妆台前,手里把玩着邢子获留下的那枚婚戒。
小蔓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拿着戒指的手,说:“唉,你这是想跟着他去的节奏吗?日子还得过,何必每天对着这东西难过呢。他人已经走了,你再难过他也回不来了。”
关观抬头看了一眼小蔓,说:“小蔓,你知道生无可恋的滋味吗?”
“生无可恋?你这就生无可恋了?”张小蔓掀开衣服,露出胸口的伤口,又用手拢了一下稀疏的头发,手指上立刻就挂着好多根头发。“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
“刚才我搬把椅子都喘,从前我可是一个人可以推着小车把四吨土倒腾进花园的人。”张小蔓笑了笑,拉过关观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你摸摸我这肚子,还有我的胳膊。以前我总抱怨这些肉都减不掉,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不离不弃的肉。”
关观缓缓的收回手,有气无力地说:“你就算变成一具骷髅,也有一个男人依然爱你。可是我已经没有了。”
“你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小蔓叹了一口气说,“人活着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其他的,比方说责任。”
“子获就是我的心,现在我的心没了,小蔓,我撑不下去了。”她说的无比颓败,让张小蔓听了都有些灰心。
张小蔓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说:“关观,你看网络小说吗?现在小说里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叫重生。说不定你的男人这会儿已经重生了,他带着对你爱的记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他历尽千难万险来到你身边爱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把自己折腾死了。你说那得多遗憾?”
关观噗嗤一笑,说:“张小蔓,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恶俗!”
“会笑了,还会骂我了?那就好。”小蔓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现在这样是病,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病。最近别的地方不熟,医院的路我可是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