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药或者抗生素,总之,一天都感到疲惫了。午后适度安眠,本以为会愉快一些,谁知困意又是很快席卷上来,到此刻也一样。阅读,时而会兴味盎然,时而,又为这疲惫所阻挡,深刻地厌烦下去。并不是预期之中的好状态。
分心了,就容易注意点书本本身以外的事——比如:竟这么新呢。13年出版的图书,随后几年内的再版,落到我手中却依然是这么雪白,而封面则已有泛黄的痕迹了。是啊,多少书是这样呢?这书尚且由我来看的话,又有多少过时的书,从诞生至被黑蚀吞噬为止都没能有人来捧读过呢?
旧书的宿命,多是转卖或移入地下的书库之中,无论如何,都是种凄凉且寂寞的宿命吧。我捧着手中这馨新的纸页,倒豁然了——你啊,这辈子是不是就只会被我读过呢?
不是每个人读书都会折页的,即便翻过,重新夹于书架中,又往往会平覆得有若原盏。但是,不明原因,这类书我总是一读就能感觉到。哪怕纸业是明亮的,我也会非常欣然且快速地感觉到之前某个人寄宿在其中的气息,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所以,反过来也一样——现在看的这一本书在我透视纸页的一刻,几乎就立马感受到了其中的素净与沉默。它也在希求一个能找到它的人吧,而我,却也不能保证是否能从头到底看完它……我是希望看完的。
适才写这篇文章时,刚完成一段,因没有灵感,本打算停止了。然而,翻开此曲第一条评论,看到一个癌症病人在进行终末的手术前发出一条心声的文字、旋即又删除掉自己的账号时,那深夜之中含泪触摸屏幕的冰凉,空荡的烟味,和注销账号后独自面对夜空彻窗外星空的场景,都默然穿越病服和时间融入到我体内。迄今为止,又有多少个灵魂的片段像这样与我相遇了呢?
所以,纵然疲惫,到底要顽强地追逐下去。这周我的确给自己施加了太多不容易承担的重负,然而不跨过这些,更多的艰辛和希望也无从谈起……但熬夜是希望改正的,一会还是尽快洗漱,然后在夜幕染淡前再读一会珍重的小书吧。
身边传来醋和辣子的香味,不知舍友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