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九点十三分,不算早,但也总算舍去了一些琐事,又在另一些琐事之前——改换精神,可以好好写一篇祝福了。关于内容会是什么,我目前也全无把握,只是任由这未被“一天”污浊的思绪游走。
照理,是该深夜十一点半左右开写的,细细检查两次,再珍重地发给大家。往年都是这样。然而,今天的行程过于混沌和迷乱,对于到时我能否还有时或状态写祝福,也未可两说——所以,就不如趁现在余暇早早,铆足精神写一些吧。
手臂肌肉传来些微的疲惫和颤动,大概是睡着时压到了。但这种时候写作,反倒有一种酥麻不一样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在写祝福时进入这种状态。
噢,都忘了正题呢!
我相信,对于每个我还能送出祝福的朋友、同窗们来说,每一年几乎都可以说是发生巨大蜕变的一年——这理所当然了,因为大家都还在前进嘛。虽然毕业后或临近毕业,大家的归宿和命运都会有巨大的伏波:如叔本华所说的“扮演重要角色的人”会逐渐悄悄来到,而意志或本体所预示的存在也会在时空中迭次漫游……但生活,也正由此而析出温柔的截面光。它们并不存在于湖面上,而呈现于“命运”这一杯盏的雕花中,触尔隐现。
未必是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啰嗦,但我相信,这点小幸福,也一定连同许多些些小小的苦恼住进了每个人心里。此即为人生之妙义。
我的状态也有许多变革,最突出的一点,也许就是忽然感觉老了一点,忽然又感到年轻了许多吧——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时:一下是皱纹干枯,一下又光润饱满了。但无论在哪种年纪里,我都能感到一种鲜活的能量……在那既无法抵达的过去和又无法望项的时间彼端,我都能回忆起自己在存在中寄存的生机,并继而激发出伟大的幸福、伟大的善……虽然我也在变化,但我很庆幸自己找到了这点,也由衷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这点。
我以为,这样,生命就有了恢弘的痕印。
约有半周没有看书,行文的状态虽还尚可,但论美与意绪,又终归未能尽达吧——又颇有点卖弄之嫌。感谢你在新的一个重要时刻又慢慢读完了我的话,我也很感谢自己在时间中与大家相处所得到的感激,得到的力量……虽然也许就如我在毕业前对同班同学们说的“也许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了”,但既然大家还蜿蜒于这个世上,就当有另一种心意的相通。这种东西大概便是被称为“祝福”的名物吧——我也是遗忘了很久后才重新想起要祝福。
朴朴通通的文字,倒是没上回精妙啦。但这样舒缓在平淡中的感觉,又偶尔更好。现在抬头,无论在哪也是看不到月亮的——但若有感应的话,凝视足下的大地,便仿佛拥有了那份明光。
而到这篇祝福送达时,它应已跨越虚无的黑暗,照耀于正正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