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众人都屏气凝神,等着郎中的答案。
丁香一听,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她紧握拳头,拼命掩饰自己的紧张。
刚才,她本想对郎中“暗示”什么,可是李正己一直盯着,她没有机会。
看来,这次计谋能成功,只得“听天由命”了!这时候,只听到后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大夫,她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你给大家说说吧!”忽然,众人身后有人问道。
众人回头一看,这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纪晓拂。
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将士也来了,还顺便带来了一群女人,正是李正己之前派去伺候他的那群女人。
“纪大人,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也来了?”李正己问道。
“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凑凑热闹。看来,我来得还不是太晚。”纪晓拂笑着回答道。
“是吗?没想到,纪大人也对此女子颇为关注?”李正己冷笑道。
“我来是为了带走我兄弟,而不是看她。”纪晓拂回答道。
然后给众人介绍道:“阮臾,是我的结拜兄弟”。
说完,纪晓拂径直走到丁香面前,轻声问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吗,离她远点,怎么进屋去了?”
丁香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看了看李正己,纪晓拂会意,接着说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定不轻饶。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李正己在一旁听着,默默不言。
纪晓拂这话,表面上是说给阮臾听的,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
纪晓拂忽然变得“强硬”,李正己有些措手不及,他在默默思考,该怎么应对。
“大哥,‘医者仁心’,我没有办法弃她于不顾。”丁香回答道。
丁香是聪明人,她知道纪晓拂的目的,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是李正己让她进去的。
“好。大夫,现在请你说说,这姑娘患的是什么病?”纪晓拂问道。
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这次紧张的,不仅有纪晓拂和丁香,还有李正己。
听纪晓拂刚才的话,他是务必要和李正己斗一斗法了,若是那个姑娘所患之病真的是“杨梅疮”,恐怕纪晓拂会“借题发挥”。
“启禀大人,这姑娘所患之病,应该是‘杨梅疮’。”郎中回答道。
纪晓拂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
丁香也一样,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大夫,你说清楚,什么叫应该?这姑娘所患之病,到底是不是‘杨梅疮’?”李正己逼问道。
“启禀王爷,从这姑娘的表象看来,应该是的。不过,此病‘模拟性’极强,且与诸多疾病症状相似,难以分辨,所以我不敢肯定。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郎中回答道。
李正己听完,默默不语。
这时候,纪晓拂走过来,问道:“王爷,还需要再另请高明吗?这位大夫,可是青州的名医啊,他都没有把握,也不知青州还有何高人可以医治?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钦差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本王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正己笑道。
于是,纪晓拂和李正己各怀心事,相顾一笑。
对于纪晓拂来说,那女子的事,他心里有数,自然不想再查下去。
对于李正己来说,那女人是他送给纪晓拂的“礼物”,若是再请郎中来看,确认是“花柳病”,纪晓拂要是“借题发挥”,他可是有口也说不清呀!
毕竟现在,他心里也没底,那女人究竟是不是此病。
就算这是纪晓拂的一个圈套,他也没有办法,毕竟那姑娘的症状和“那病”太像了,极易“误诊”,此乃其一。
还有,那姑娘的情形,李正己也看到了,病情“不容乐观”。
若是在请郎中的途中,再出现点什么“小插曲”,比如说那女人“病”死了,那不管她患的是什么病,也“死无对症”了,此乃其二。
就算李正己最终请来郎中,证明那女人不是此病,对纪晓拂又有什么影响呢?
“误诊”嘛,纪晓拂可以“一笑置之”,李正己又能奈他何?此乃其三。
在这件事情上,李正己仔细权衡了,他并不占优势。
不管那女人是真患“那病”,还是纪晓拂的圈套,纪晓拂都可以“游刃有余”,但是自己却“处处被动”。
所以,此时的“偃旗息鼓”,对于李正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既然如此,那您说说,这姑娘该怎么处置?”纪晓拂笑着问道。
虽然那姑娘的病症最终没有结论,但是郎中不是说了嘛,应该是“杨梅疮”,纪晓拂倒是要看看,李正己会如何说。
李正己一听,当即明白了纪晓拂的用意,于是叹道:“说来,本王真是惭愧,本王不察,竟然被她蒙骗,派遣她去伺候钦差大人。此女用心如此险恶,本王这就命人,烧了她。”
说完,他险恶地看着纪晓拂,心想:“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她。”
众人一听,顿时大骇。
屋里的那女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她还是稳住了阵脚,没有惊慌失措。
丁香一听,忍不住心头颤动,这李正己的狠毒,可是超出她的想象。
“王爷,如此草菅人命,恐为不妥吧?”丁香问道。
“此女患有恶疾,若不烧了,会感染众人。本王这样做,是为了顾全大局。阮臾,你身为钦差大人的结拜兄弟,理因识大体、顾大局,没想到竟然如此不识大体?”李正己怒骂道。
说完,做了个手势,于是身边的人走进屋去,擒拿那姑娘。
丁香一听,心急如焚,气愤异常,却又无可奈何。
那么,李正己为何要这样做呢?
一来,他无法判断那女人是否真得了“那病”,若真是得了“那病”,李正己危险了,自然把“怨气”发泄到那女人身上,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二来也是为了试探纪晓拂,通过纪晓拂的态度来判断是不是他设的圈套,也顺便给所有坏他好事的人一个警告。
李正己的狠毒,不但超出了丁香的想象,也超出纪晓拂的想象。
不管怎么说,那姑娘也是为他卖命的人呀,如今见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毫不留情。
纪晓拂算是明白了,那姑娘也着实“可怜”,她确实“命不由己”啊!
纪晓拂见丁香着急,于是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着急。
“王爷,据我所知,此病虽然具有传染性,但主要是通过男女交媾而感染,其余的人,只要不与她共用炊具,碗筷,和她有间接的联系,就不会被感染。王爷,您如此气急败坏,非要置她于死地,难道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纪晓拂笑道。
李正己一听,纪晓拂已经看破了他的秘密,他若是不放那女人一马,还真是如纪晓拂所说,他有“难言之隐”。
其实,那女人本是供人享乐的“营妓”,就算李正己与她“交媾”,也不会遭人非议,李正己丢不起的,是他的“颜面”。
如果,李正己真的因为那个女人,患上了“花柳病”,那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正己就算是真的患上了“花柳病”,也一定会隐瞒,找个好听点的“病名”对外宣称。
因此,他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纪大人,没想到你对‘此病’,还挺有研究嘛!难道,你也‘感同身受’?”李正己反讽道。
纪晓拂让李正己失了“面子”,李正己怎么会甘心?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反击”回去,纪晓拂要他“颜面尽失”,他也不会让纪晓拂“脸上有光”。
“俗话说,‘常在湖边走,哪能不湿鞋?’,还是多少懂点儿比较好。那日,我见那姑娘‘身体不适’,就命她躲起来,不许见人,免得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说呀,还是懂点儿比较好。王爷,您说是吧?”纪晓拂笑着回答。
“你……”李正己被纪晓拂怂得无话可说。
此时,他算是领会了纪晓拂的厉害!
于是,看着纪晓拂,说道: “她可是有意要害你的人,难到就这样放过她?”
“王爷,此事不可对外宣扬。我观她的情形,也活不了几天了,就把她赶出军营,让她自生自灭吧!如果处死她,必定会引起将士们起疑,反倒不好。”纪晓拂说道。
说这话时,纪晓拂语气温和平静,情真意切。如果说,纪晓拂刚才是“针锋相对”,让李正己不得不退让,那么此时,则是以理服人,让李正己不得不采纳。
毕竟,若是公然处决那姑娘,将士们肯定会好奇,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肯定“谣言满天飞”,弄得将士们“惶惶不安”,甚是不好。
因此,这回李正己没有再反驳,他点了点头。
纪晓拂见李正己点头,于是把目光放到了他身边的那群女人身上,他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料她们先开口了。
“回禀大人,我们虽然经常与她住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有和她共用过‘碗筷’,求大人相信,我们没有‘患病’。”那群女人说道。
当然,她们中也有没说话的,比如说绿衣女子。
纪晓拂一听,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进忧,你们如此没有‘远见’,我也只能‘爱莫能助’。”
纪晓拂于是把目光放到绿衣女子身上,说道:“她和那姑娘关系最近,连她也一起赶出去吧!”
这时候,纪晓拂身边的那群女子中有人反应过来了,于解救了是急忙给纪晓拂跪下,想说些什么。
可是,已经太晚了,纪晓拂对她们招了招手,说道:“把她们都带走吧,我不想看见她们。”
于是,李正己身旁的将士带走了那群女人。
接下来,李正己命人赶走那两个女人,正当她们快要离去时,纪晓拂忽然说话了。
“等一下。”纪晓拂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