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不以为意了,可偏偏却只是将那一份深情悄悄埋进了心底,你以为只要埋的够深,只要不看,不听,不想,她就不会存在了,只要给她充分的时间,她总会烟消云散,可其实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士千景
——正文——
卿舒说她自己喜欢钱,士千景信了;卿舒说喜欢士千景,士千景也信了;卿舒说喜欢钱胜过喜欢士千景,她还是信了。
“她没说过,那你问过没有?”乐无忧循循善诱,生怕再戳痛了这刚刚走出伤痛的人儿。
士千景看着正经开车的乐无忧,终于开了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就是好奇,毕竟所有的原因都是卿舒单方面说的,我觉得很奇怪,不正常。”乐无忧其实是知道士千景的目光看过来了的,但是她强装镇定,是的,她不敢看士千景。
天地良心,自己可是什么都没说。
她真的没说吗?有时候就是说不清楚反而比说清楚更让人郁闷,就比如这夜的士千景,卿卿在掩盖什么吗?
之前不能说的,现在分手了也还是不能说吗?
这一夜,士千景失眠了,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乐无忧的话,一遍遍思考的是,爱钱却爱的这般苛待自己吗?
如果不是为了享受,那么钱在卿舒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她烦躁,不过不是因为突然发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而是因为卿舒,离开了还要给自己留下这样的疑惑,分明是故意惹自己怀念,哈~卿舒啊。
可是分明就算没有乐无忧的有意无意提起,士千景却依旧会偶尔梦见她。
但其实,士千景明明很清楚她其实是在逃避,她不敢去探索,不敢去看那所谓的真相,没人知道士千景骨子里有多胆小,她担心那背后的真相她会承担不起。
所以她讨厌极了那种互相误会后忍辱负重,又在真相大白后大团圆的狗血剧情。
她是矛盾的,她渴望卿舒的柔情,渴望卿舒的怀抱,渴望卿舒的温度。。。。渴望卿舒的一切。
可她又害怕卿舒所隐藏的,所担心的会真的是自己所承受不起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懦弱,如果自己真的落荒而逃,那就真的不如现在,还能有一份期待,一份念想。
我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我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虚伪。
小时候,妈妈总是很难对我表现出热情,可我好像天生倔强,她越是漠视,我就越是满不在乎,她不屑,那我也不屑。
年少时不懂事,以为李江涛对自己宠爱有加,直到爷爷多次表示想把家业交给我的时候,我才惊愕的发现,那不是宠爱,他在试图毁掉我。
但是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好在我清楚自己的斤两,我知道自己是担不起爷爷那样的厚望的。
所以,我只能敷衍,只能继续玩世不恭,我希望爷爷可以找到合适那个位置的人,但是不管是谁都明显不该是我。
回家后,乐无忧在网上找了好多关于‘视神经脊髓炎’的资料,可是越了解,就越是心疼。
一种罕见病,临床上没有针对性有效的药物,这种慢性复发性疾病,可能会伴随终身。
单时相病程NMO:占10-20% ,欧洲相对多见,病变仅限于视神经和脊髓,视神经炎多为双侧同时受累与脊髓炎同时或相近(1 月内)发生,神经功能障碍常较复发型 NMO 重。但是生存期较长;
复发型 NMO:占80%-90%,亚洲相对多见,初期多表现为单纯的孤立视神经炎或孤立脊髓炎,仅约10%的患者首次发病视神经脊髓同时受累。急性发作后,约40%患者可以完全恢复;约6%患者无缓解;约54%患者会遗留轻重不一的残疾,80-90%的视神经脊髓炎(NMOSD)患者会出现复发。
所以很显然,郁淼是不太幸运的那一部分患者。
所以,那个孩子的未来其实已经可以预见,后来,乐无忧去医院看望父亲的时候也会偶尔过去看一下郁淼。
她的情况,很糟糕,糟糕到明明谁都没说什么,可乐无忧就是能感觉到,那孩子怕是时日无多。
这也是为什么近来乐无忧看士千景总会越看越生气,这丫头为什么丝毫无作为呢?自己说的不够明显吗?她就不好奇吗?还是说真就心灰意冷到再也不为所动了呢?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士千景是懦弱的,但是再懦弱的人也会有爆发点,眼下的士千景,想要她的反弹,要么是压力不够,要么是推力不足,只要能给足够的支持,这种的人的反馈其实也是极具爆发力的。
可不明情况的乐无忧越发压抑,无意中在跟霍思杰吐槽士千景的无作为时,霍思杰给出了些许建议,“如果,小千其实也有自己的顾虑呢?”
霍思杰算是说道点上了,士千景就是担心极了,不止是对未知事物的害怕,更是担心自己会应承了卿舒的顾虑。
“还有就是关于阿卿的顾虑,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只能说,能不能把选择权交给小千呢?以后就算再难,就算真的被迫分开,但是她们至少没有遗憾啊。”
乐无忧听着只觉得豁然开朗,是啊,当局者全部关心则乱,现在也是残局,日后就算仍旧无法破局,可至少,她们风雨共担过,而不是现在都朝着不同方向背道而驰,各自惆怅。
这不挂了视频,马上就给士千景发了消息,‘岐山医院住院部有个叫郁淼的女孩子在等你,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正在店里忙活的士千景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乐乐威胁自己吗?是什么程度的事情会需要这般阵仗?郁淼?郁淼是谁?
直到士千景来到医院,询问了病房找到郁淼后,她看着正在自己读书的小女孩,心里好像猜到了什么,“郁淼?”士千景出声,语气竟然颤抖的厉害。
女孩闻声看向士千景的方向,当然,她什么也没能看到,她现在的视力已经完全丧失,甚至不能感知光亮,“嗯?你是谁?”
士千景走到女孩身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不可置信“我叫士千景,听说你在等我?”
这就是卿舒喜欢钱的理由吗?这就是卿舒不敢对自己言说的苦衷吗?
话一出口,郁淼就愣住了,随后马上就拽被子蒙住了自己,“我没有,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