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虽然一直被曹睿的母亲批评讥讽,但她却没有什么不快。这是她第一次和曹睿母亲见面没有感觉到压迫感,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大律师,而是一个矫情挑剔的老太太在和小辈闹意气。
苏雅突然想起一事,严厉地问:“汪嘉骏,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用电脑和曹睿联系了?”
“我没有!”多多辩解着,“是我上补习班的时候用老师的手机和曹睿爸爸FaceTime的。”
“你用老师的手机,老师会不开心的。”苏雅训斥着。
“才没有呢!老师说了以后我什么时候想用她的手机跟爸爸FaceTime都可以。她还说曹睿爸爸特别帅,还问我是不是爸爸和妈妈分手了。”多多继续辩解。
苏雅一听便有些急了,拧着眉毛说:“这是什么老师啊?什么素质!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爸爸妈妈没有分手,我爸爸很爱我妈妈!”多多得意地回答。
苏雅心里舒了一口气,嘟囔着:“这是什么老师啊?下次我就跟补习学校投诉,换老师!汪嘉骏以后不可以用老师的手机FaceTime了,妈妈回去就把电脑还给你。”
“知道了。”多多说着望向车窗外,脸上露出狡黠地微笑。
又到了播种的日子了,但是这一次邢子获却没有来。虽然他不能来,但是关观却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要和孟凡离婚了!
关观想着前几天和邢子获视频时的情形。
“观儿,后天我过不去了,机票都退了。”邢子获一脸抱歉地说。
“没关系,你工作忙,我理解。”关观心里无比失望,嘴上却安慰着。
邢子获噗嗤一笑说:“真是口是心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说没关系。”
“那你来不了了,我能怎么办?”说着关观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
“还真哭了?”邢子获温柔地哄着,“好了,不逗你了。我来不了是因为要去办离婚手续。”
关观的心倏的漏跳了一拍,她颤着声音问:“真的?”
“真的。离婚协议书双方都签字了。”邢子获笑着说。
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关观激动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是周五,下周一就去民政局办手续。然后还有一些不动产要过户,公司的股权转移可能要花一些时间,不过也可以委托律师处理。像杨敏和何秘书这些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也得安置一下。大概还要二十天左右吧,我就收拾收拾去投奔你了。虽然这个月错过了,但应该赶得上下个月的耕种时间。”
关观破涕为笑说:“你既然都来定居了,也不差这一个月,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唉,”邢子获叹了一口气说,“离了婚我可就真的是个没钱没权的糟老头子了,你不会不想要我了吧?”
“子获,我只想要你,什么都不需要。”关观含着眼泪表白着。
邢子获含笑看着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真的到了这一天了?真有点人生如梦的感觉。”
关观想了想问:“子获,你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她,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说一点不难受也是假的。辛苦打拼这么多年,现在净身出户了,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不过,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和孩子们在一起就好。钱这东西,想赚以后还能赚。”
“你不是说不想赚钱了嘛,不是要生孩子嘛?”关观笑着挤兑他。
“都不耽误。赚钱是白天的事,生孩子是晚上的事。难不成你打算把我关起来日日夜夜跟你生孩子?”邢子获挑挑眉戏谑地说。
“讨厌!”关观娇嗔着,她想了想又问:“爸爸最近怎么样?”
“子瑜要带他去美国治病,下周就走。”邢子获又舒了一口气,笑着说:“爸爸去了美国,婷婷也在那边了。等我在你那儿安顿好,咱们就带着孩子们去美国看看他们。”
“好。”关观温柔地答应着,又说:“你和婷婷妈妈离婚,婷婷什么反应?”
“婷婷已经长大了,而且她跟她妈妈感情一直也挺淡的。再说,孟凡还不老,离了婚她还可以再嫁。”说着邢子获哼了一声,“只要不是霍宪就行,这个人太阴险,太不地道。”
“你还挺关心她的。”关观酸溜溜地说。
“毕竟夫妻一场。你吃醋了?”邢子获笑着问。
“没有。子获,以后我再也不跟你闹别扭了,再也不跟你赌气了。”关观柔声保证着。
邢子获笑了一下说:“该闹还得闹,该吵还得吵,我还是希望你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撒泼打滚。”
“子获……”关观不好意思地轻唤着他的名字。
“好了,早点睡吧。再过二十几天,我就可以天天陪你睡了。”
那一夜关观做了一个梦,梦见邢子获终于娶她了。婚礼很盛大,她的家人和邢子获的家人都来参加了,还有他们所有认识的朋友,苏雅、小蔓、从若、杨敏、小唐……他们两人宣读了誓言,交换了戒指,正当她闭上眼睛等待邢子获吻新娘的时候,突然一切都安静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婚礼不见了,邢子获也不见了!
关观从梦境中惊醒,也顾不得才是凌晨四点钟,就拨打了邢子获的电话。听到他惺忪的声音,她稍稍安心了,哭着把刚才的梦境讲给他听。
邢子获听了笑着温柔的安慰道:“不会有变化的,你放心,不要胡思乱想。要是真的再有变化,我就买张机票就去找你。大不了犯个重婚罪坐几年牢。”
关观不说话只是抽泣。
邢子获又说:“你放心,天塌下来我也会娶你做老婆,不管合法不合法!睡吧。你把视频接通,我陪着你。”
关观接通了视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听着邢子获的呼吸声,不一会儿呼吸声就变成了鼾声。她记忆中邢子获不太打呼噜,是老了吗?她笑了笑,在他的鼾声中又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