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蔓躺在床上，她疲惫至极。她知道现在两个老人一定很不安，然而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抚慰她们了。她的头有些晕，发了一个朋友圈：“最近比较忙，代购不做了，不接单了。”然后又把挂在网上的房子屏蔽，又登陆网银看了看账户，里面的资金这个月足够偿还贷款。做好这一切，她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起床下楼。母亲和婆婆正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看见小蔓下楼，母亲连忙迎上去汇报：“乐乐已经吃过饭了，在房间里看书呢。我和你婆婆等你一起吃。”
婆婆张罗着从蒸锅里把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
“今天吃春饼。你看这豆芽菜是你婆婆一根一根摘出来的，可费功夫呢。还有你爱吃的冬瓜排骨汤，都是你婆婆做的。”母亲一样一样解释着，夸着亲家。
“姥姥也辛苦着呢，今天这么冷，风那么大，走二十多分钟路去接孩子。明天我也跟着去认认路，以后我也能接。”婆婆的态度也出奇得好。
小蔓看了看两个老太太，坐下吃饭。母亲和婆婆见她不说话，便也一声不吭地默默吃饭。
一口汤没喝顺，她有点呛到，咳嗽了一声。母亲和婆婆齐齐放下筷子，看着她。小蔓心中暗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有威望，咳嗽一声就能鸦雀无声？她一笑说：“我咳嗽一声，你们饭都不敢吃了？我又不是活阎王。别说，你俩在饭桌上不吵架，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还吵啥？不吵了。就算她骂我，我也不跟她吵了。”婆婆叹了一口气说。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母亲反驳。
“你背后没少骂我。”婆婆撇撇嘴说。
“既然是背后骂你怎么能听见？难不成你还趴门缝听我说话？”母亲讽刺说。
“房子就这么大，我还用趴门缝……”
唉，一切都正常了，张小蔓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听着两个人老太太斗嘴，心里倒也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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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沈律师。”苏雅来到沈玛丽律师事务所。
“请问您有预约吗？”秘书问。
“没有。你告诉她，我是苏雅，想跟她谈谈曹睿的事。”苏雅回答。
不一会儿，秘书便请苏雅进去。
曹睿的母亲还是那么优雅，只是比上一次见她憔悴了一些。她抬头扫了一眼苏雅，说了声：“坐。”
苏雅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凝视着她问：“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去伤害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检控方是怎么找到那段视频的，但我没有透露给任何人。无论你信不信。”沈璧君冷淡地说。
“我已经信守承诺和曹睿分手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的朋友？”苏雅继续质问。
“你是跟曹睿分手了，可是曹睿现在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他并不在我身边。”
苏雅故意一怔说：“我只能保证和曹睿分手，并没有保证他会留在你身边。”
沈璧君冷笑一声说：“所以，我也只能保证我自己缄口不言，但是不能保证别人找不到。”
“你说过要让那个云端帐号永远消失，可是检控官还是找到了！”
“你也答应离开曹睿，可是你却怀了他的孩子。”沈璧君说完便目不转睛地审视着苏雅。
这次苏雅是真的意外了，她惊恐地说：“你，你收买了我的家庭医生？”
“放心，医生都是有操守的。”沈璧君冷哼了一声，“哼，我是一个从业近四十年的律师，不要低估我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所以，你真的怀孕了。”
“你想怎么样？”苏雅双手护着肚子警惕地问。
“那要看你想怎么样。”沈璧君逼视着她说。
苏雅深吸一口气哀婉地说：“我怀孕了，不能工作了，所以我用了你给我的钱。既然我用了你的钱，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我就会信守承诺，永远不会去找曹睿，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他。”她顿了顿，咬了咬嘴唇继续说，“但是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无论与你有没有关系，我都有办法让曹睿和你绝了母子的情分。你应该知道一个母亲的决心，我说到做到。你可以用你从业近四十年的判断力判断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璧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看着苏雅，突然微微一笑说：“你很厉害，我真是小看你了。咱们走着瞧吧。”
“沈律师，你是业内的前辈，希望你能保持一个专业人士的操守。”苏雅担心她插手从若的案子。
“在有些事情上，我只是个母亲。”沈璧君淡淡地回答。
苏雅和她目光对峙了一会儿，突然垂下眼，轻叹一声，柔声说：“不，你不只是一个母亲，或许，你还可以是一个奶奶。”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苏雅走出大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和这位沈大律师主动说了这么多话，心里紧张得突突乱跳。曹睿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孕，还是今天见到她才发现的？她会念及和曹睿的母子之情同时也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会对她的孩子下手？苏雅心里忐忑，但她知道沈璧君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曹睿是她的软肋，她不敢拿与他的母子关系冒风险。可是，曹睿现在在哪里，是否还记挂着她，苏雅并不知道。在曹睿母亲面前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虚张声势，她心里并没有具体的办法。她买了一杯热巧克力，慢慢喝着，平复了一下心跳，打了一辆车回家了。
晚饭，苏雅做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和一个汤。尽管没胃口，每天还是要认真吃饭，为了身边的孩子，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饭做好了，苏雅去叫多多吃饭。房间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看见多多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东西。发现她进门，立刻把笔记本电脑合起来。孩子的这一举动让苏雅心中警铃大作，现在的小孩子成熟的都很早，而且现在网络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让人防不胜防。
“多多你在看什么？为什么妈妈一来你就把屏幕合上？”苏雅尽量温和地问。
“我没在干什么，就是玩玩游戏。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玩游戏了。”多多连忙认错。
苏雅心头更加怀疑，每次捉到多多玩电脑游戏时，他都百般狡辩，这一次却承认得这样痛快，实在可疑。“把电脑打开。”苏雅语气严厉起来。
“妈，我错了，我真的就是在玩游戏。”多多说着用手护着笔记本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