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 树荫下/操场 曝晒
军训的时候操场上总是占满了人——医学院的学生还好,休息时还有一块树荫可以躲避,那些在大太阳中心训练的学生们又会怎样呢?训练时的休息时间是不定的,隔着很远,清桥还是能注意到明亮的哨声和同学们“一二三四”的呐喊声。他在休息时依旧选择坐在日光下。
躲在树荫下的同学们都又是惊奇又是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清桥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种目光,但毫不在意。他甚至把自己仰到在人造草坪上,感受后背的扎刺感,闭上的眼皮背后便是灼热的阳光。
后背沾满了汗。
清桥(独白):反倒是这种热热的感觉才能带给我安心感。
(画面切到树荫下这边)
女生A(惊奇):那个人...很奇怪吧?
女生B(笑):嘻嘻,是想提前适应以后当医生的辛苦吗?
女生C(小声):其实我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楠木坐在女生堆里,大家好像都在议论那个独自躺在阳光里的男生,不过虽然没有人来和她谈就是了。她用手指把教官发的贝雷帽往上顶了一点,好让视线里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她不自觉看得有些入迷了。
女生A(突然从身后):哈!
楠木(一个激灵):...欸?
就在楠木看着那个男生,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女生A忽然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只是调笑似的力度,但这种思绪被忽然打断的感觉还是让她惊吓地用手护住了双肩。
楠木(回过头):干嘛...
女生B(在女生A旁边):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看他诶,是...情窦初开吗?
楠木(有些疑惑):...才怪。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另一个地方坐下,依然看着他。
第四场 教室 雨天
“叮铃铃——”
下课铃响后,随着同学们和老师告别,大家都陆陆续续说笑着离开了教室,只有少数几个人除外。一些人还在完善尚未完善的笔记,一些人在翻着手机,不知在因什么事情时断时续地笑了起来。当然,还有一些人只是倦倦地睡在那里,插上耳机,不知聆听着什么旋律就开始进入到小憩。从下课铃响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新同学进入到教室里。
偶尔有人睡醒或做完自己的事后从后门离开。
清桥也是留在这的人之一,但是,目的却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他一下课就把板凳挪到了窗边,趴着窗台,仰头凝视起已经变小了不少的雨来。在他身后,同学们在经过他时也会无意间看到他,扑哧一笑,像是已经习惯了清桥的古怪。
在他走向窗台的途中,楠木把额头埋到臂肘了,像是睡过去了。
清桥(趴在窗边,心声):军训后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大家都是大人了,理所当然地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生活节奏、朋友和为人处世的方法,可我怎么就还是这样呢?这几个月来,除了班会、上课和交作业时会和班委们接触一下,我的生活便只焕发出孤独色彩。感谢我的室友们即便知道了我的古僻也还对我那么热心——每次一起出去玩都会邀请我,我自己也去过几次...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喜欢的生活不是那样的,大家的其乐融融,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融入不进去。
(叹息声)
清桥站起身,把窗户关好,又把板凳放回自己之前坐的地方,便收拾书包开始走向后门。雨水让走廊和扶手都沾上了许多水珠,微风一过,地面上的倒影便泛出褶皱来。
他本想走出门马上离开,但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注意到视线左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清桥(惊讶):...咦?
站在那的是楠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离开了方才还坐着的桌子,一人来到这仰着头去看青天。娇小的身形让她的手可以很轻松地搭在柱形扶手上,继而伸出去感受雨滴滴落在手臂上的感觉。
清桥停在那,看了她许久,顿时萌生出一种想要上前的欲望。但是,他的脚刚刚准备朝前动一下,某种理智就让他前进的动作结束了。他收住了准备上前的脚,留恋似的注视了她的背影好一会,最后还是悻悻离开了。
清桥(独白):她也喜欢这种天气么...?要是能和她交好朋友就好了呀...
清桥的身影匆匆在拐角处消失,在那之前,楠木回眸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