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邢子获又如期来到了悉尼。这一次的到来,关观淡定了很多,除了和他一起接送孩子,带孩子散步,基本上就是坐在家里的阳台上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或者窝在被窝里积极地造人。邢子获这一次来似乎比较忙,每天都有回不完的邮件,听不完的电话。关观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或给他添一杯热茶,或给他削一个水果。
虽然她静静地在邢子获身边,但她的心却静不下来。她偷偷地听他打电话,从简单的对话中,关观也能觉察出,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要他去应对,又或者有什么麻烦的人需要他去防备。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只是在他打完电话之后,浅笑着看着她。邢子获看见她的样子,也微笑着抚了抚她的脸说:“又瞎想了,是不是。”
关观不想隐瞒,她想了想问:“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还那样,说话行动都不利索了。子瑜想安排他去美国治疗。现在正在申请。”邢子获淡淡地回答。
“他们对爸爸的健康情况有什么反应吗?”关观试着问。
“你是说孟家吧。放心,我有安排。我也防着这种情况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子获,如果有什么为难,我可以等,我怎样都可以。”
邢子获笑了一下说:“有些事再难也得办。”
关观心头一热,上前拥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口。邢子获轻抚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要说难,怎么现在让你怀个孩子就这么难?上回在你家也住了也有小半个月了,一直没闲着,总有那么一两天是合适的日子吧,也没怀上。上个月算好了日子回来,还是没怀上。以前也没觉得这么困难啊?”
关观仰起头看着他笑着说:“还不是你老了,不行了呗!”
“胡说八道!”邢子获故意板着脸,他又低头咬咬她的耳朵,小声说:“我爸多大岁数了,还有了豆豆,我这么好的基因,还能不行?”
“那,就是努力不够呗。”关观抿嘴吃吃地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抓紧时间,再接再厉?”邢子获歪着头睨着她问。
关观没回答,只是眨了眨大眼睛浅笑着看着他。邢子获微眯双眼,一把把她抱起,转身回到卧室,说:“那就日以继夜,只争朝夕。”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撒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金色。关观躺在邢子获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上还带着一层欢爱后的薄汗,肌肤相贴时带来的轻微的黏腻感让她很安心。她换了个姿势,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胸口贴上他坚实的胸膛,轻轻地揉搓。邢子获手臂一伸,把她拥紧,让她的柔软挤压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个小妖精真能磨人,这还不到24小时都几回了?”邢子获吻着她的额头说。
“你不是要只争朝夕嘛!唉,还小妖精呢,都老了。十几年了,你也不够。”关观在他怀里用手指搓着他的下巴说。
“是啊,怎么还不够呢?”邢子获挑挑眉反问。
“你要是真的娶了我,天天生活在一起,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够了。”
“嗯,还真有可能。”邢子获笑着说。
“那我就不嫁你!”关观假装赌气说。
邢子获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站起来走到窗前接起电话:“喂,大哥。”
……
“我在国外,不方便过去。”
……
“请你们做好她的工作,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
“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了。”
……
“那就等我回去再说。”
邢子获挂断了电话,回头看见关观正看着他。他给她回了一个微笑,接着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情况怎么样?”邢子获问对方。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关观看到他的眉头一皱,说:“给我盯住他。”
邢子获挂了电话,回到床上,房间里即使点了暖气也冻得他皮肤冰冷。关观连忙把热乎乎的身体贴上去,温暖他。
“子获,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关观试探着问。
“按原计划,后天回。”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抱着她。
“不要紧吗?”关观有些不安。
“没事儿,你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中。”
“那,要是没怀上,下个月你还来吗?”
“看情况吧,我尽量。”
“下个月孩子就放假了,我们回去吧。”
邢子获想了想说:“别回去了,还是我来吧。”
关观心里一紧,不会是真的出了邢子获控制不了的状况吧。她不敢问,只是和他贴得更紧了。
“别瞎想,不让你回去主要是觉得回去也没有家,住在你父母家也不自在。还是我过来好,在自己家住着也方便。”邢子获想了想又说,“观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我保证。”
“你还要保证,你要好好的。”关观抱着他温柔地地说。
“废话,我要是不好好的,怎么娶你?”邢子获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
幸福的日子,时间飞逝。两天很快过去了,邢子获又离开悉尼回国了。才一分开,关观就开始倒计时了,她既盼着这一次能够怀上孩子,让邢子获高兴,又希望怀不上孩子,他再来陪她。
张小蔓拿着检查结果回到家,她上楼关上卧室的门,躺在床上。她病了,是真的有病了。她望着天花板发呆,从去诊所,和医生谈话,到回来的一路,她已经从恐惧,震惊,难过中缓过来了,现在她要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早上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她就知道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挺严重的,否则医生不会一收到报告就给她打电话。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左侧乳腺长了东西,还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医生建议做病理检查。
想到做病理检查,虽然医生告诉她是微创手术,可是她还是有些害怕。活到这个年纪,除了生孩子小蔓还没有做过任何手术,连耳洞都没打过。她很希望有个人陪她一起去医院,可是所有的家人都指望不上。
张小蔓悲伤地抱紧自己,蜷缩在床上,但是她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离开诊所的时候,她已经上网查过了,如果真的是癌症,她的左胸或许会被切除。虽然张小蔓是个颜值控,但却不是对自己,所以江涛不是什么帅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美女。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法接受自己变成少了一半胸的女人,单是一想便觉得无比自卑。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江涛,如果告诉他,这个不靠谱的男人会怎么做?会不会被吓坏,然后辞了工作跑回来?她惊人的发现她的丈夫从来就不是她的精神依靠,他只是一个能赚钱的大孩子,变故到来她依然要独立支撑。她突然很悲伤,也很疲倦,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想有一个依靠,然而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