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宝宝后,街上只剩下了王一凡和燕子。
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开,两个人虽然站在一起却不存在任何可能发生的交流倾向。
看着燕子似乎不想和自己说话,王一凡知道他和燕子之间必须先有一个人打破尴尬,于是他开口说道:“那个...燕子,笔记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
“我没能守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没有抵御住诱惑的腐蚀,走上了犯错的道路,还请你原谅。”
噗嗤一声。
原本还冷着个脸的燕子听到王一凡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话,顿时笑了出来。她白了王一凡一眼,说道:“油嘴滑舌。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好的样子上,这件事翻篇了。”
“其实我的那些事儿你不用看笔记也应该都知道了,是我钻牛角尖了。”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对了,你叫他张哥?那个人是谁啊,之前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样子让我以为你真的是那条道上的大哥呢。”
“但是想想,S市哪有这么怂的大哥,见到女孩子既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
在燕子的视角下,她清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王一凡的时候也是裹着一件浴巾。她洗澡遇到了停水,才洗了一半便不得不出来。
那时候她注意到王一凡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只是见到自己也看向他后才又刻意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第一印象,燕子给王一凡打上了一个“又色又没种”的标签。
所以从那以后每次遇到王一凡燕子从来都不和他打招呼,也不给王一凡好脸色看。
这种情况到了王一凡第一次借给她钱的时候才开始有了改变。
“那个是公司上门催收办公室的张哥,叫张宝宝。张哥人很好的,虽然有时候表现得直接了一些,但是在公司里面一直都是很热情的一个人,对我也很好。”
“哦,原来也是一个狗催。”
燕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向王一凡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是狗催。我只是...只是在吐槽这个行业罢了。”
嗯,我针对的不是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狗催。
王一凡职业性假笑,心道你还不如不解释,简直是越描越黑。
对于“狗催”这个称呼,他一个月以来听得耳朵都快出现包浆了,甚至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和对面来了一句:“你好,我是狗催...”
所以王一凡对燕子下意识说出来的这个词汇丝毫不感到意外。
凡是被催收过的,又有几个不骂催收呢。
见话题冷了场,王一凡试图缓解一下两人之间再次堆积起来的尴尬,于是随口向燕子问道:“燕子你今晚又是洗澡又是穿的这么漂亮的,就是出来逛夜市的么?”
这句话只是王一凡下意识的从脑海里抽调出来的一个话题,不过令王一凡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面带微笑的燕子在听到自己的询问后顿时变了脸色。
“王一凡,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看着这么大反应的燕子,王一凡一脸莫名其妙道:“我没什么意思啊,不能问?”
“王一凡,你是不是觉得我缺钱缺到了要去做那种活?你是不是从心里面就一直看不起我?”
留下这样一句话,燕子丝毫没有停顿地转身离开。
王一凡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燕子口中所说的“那种活”是什么意思,直到燕子的身影快消失在马路对面了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嘴里爆了句粗口:“我靠!误会了啊!”
追到马路对面的时候,王一凡已经丢失了对燕子的身影的捕捉。
晚上九点钟的大西帐,除了刚刚散场的夜市这边还稍微有市区里的那种亮如白昼的感觉,其他的地方早已经是漆黑一片。
年久失修的路灯十个里最起码有九个是坏的,剩下一个还半亮不亮,几乎等同于没有。
“这边黑咕隆咚的连个路灯都没有,燕子一个女孩子能跑哪去呢。”
因为担心着燕子的安全,尽管心里有些觉得掉面子,但王一凡还是给燕子打过去了一个电话。好在燕子虽然向王一凡甩了脸色,但是电话并没有直接拒接:“你有事?”
“你在哪?”
“我回我屋了。”
“那没事了。”
简单的对话,冰冷的语气,在得知燕子已经回到了住处后,王一凡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和燕子之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中,王一凡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和燕子解释什么,免得到时候适得其反。
在外面又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周边的蚊子渐渐多了起来,王一凡这才拍了拍屁股,回到了群租房里。
透过燕子房门的缝隙,他留意到这个时候燕子还没有睡觉,看来应该是在直播。
果然,在打开了直播软件后,王一凡在自己的关注列表里面看到了燕子那张熟悉的脸。
直播间的燕子给王一凡一种更加自信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陌生的交互环境的缘故。
入夜以后群租房依旧很闷热,但是比起刚刚下班回来那会儿已经好很多了,相对之前没电扇的日子,王一凡已经感到非常满足。
或许是因为温度舒适了不少,王一凡自从搬过来以后,头一次在12点之前产生了潮水般的困意。
睡眼惺忪中给燕子点了一个赞后,她手里握着手机一头栽进了被子里,带着一身的疲倦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王一凡从一阵急促的手机中醒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不过五点钟。手机上有四个未接,全都是老周打过来的。
“周哥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而且现在才是五点,这么早找我做什么?”
王一凡的念头还没有落下去,第五个手机铃声也紧接着响了起来。
见老周的电话打的这样急,王一凡心想可能老周是有急事要找自己,所以连忙接通了电话:“喂?周哥?”
“一凡...你在哪里?”
老周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而且十分地虚弱。
这气若游丝的声音,让王一凡仅存的睡意也瞬间全无:“我在住处呢呀,周哥,你怎么了?听你的声音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王一凡以为老周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老周的声音才又再次传了过来:“你来我家一趟吧...我家在...珠江大街653号,见到一个回收厂后从右边的小道走进来...”
随即,电话进入了“嘟嘟嘟”的忙音。
老周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