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
大汉并不答话,只盯着丁贵。
其面上露出顾忌,试探道:
“不会就你们两个住这里吧?”
“当然不是,其他人已经睡了。”
怎么早没想到,对方情况不明,可以唬一下:
“小言,你去把大家叫醒,就说有客人来访。”
小言稍愣一下,便反应过来,作色道:
“好,我这就去叫。”
“不用叫了,只要让她分一半元宝,我马上离开。”
大汉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横移一步,阻断中庭去路。
丁贵心中稍松,要是唬不住大汉,他们可不好收场。
毕竟生前不曾做过这类扯虎皮的勾当。
“不用,你去叫人吧。我宁愿把元宝都给你们,也不给他。”
不料身后的女人却反悔,瞬间胆大如牛,厌恶地看着大汉道。
接着她拍拍包裹,从二人身后走到身侧,一副将人叫来就打开包裹的模样。
“大家都睡了,你先给元宝吧。否则你们的事,我们也懒得管了。”
丁贵心急如焚,频频眉眼示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起这些心思,太不识好歹。
只是大汉正在对面,岂好明目张胆,只能语带威胁。
女人似有所悟,顿时不敢出声。
不过,马上又被大汉怒瞪。
她瞬间吓回原形,蹲到地上亮起包裹,急切道:
“好,我这就取元宝。“
“直接把包裹给我!”
大汉呼吸早已平顺,蛮横表情也不再收敛,直接喝令。
丁贵心中陡沉,一时不知如何安抚。
这是被识破了?
女人吓愣在侧,不打开包裹,也没交出。
若照办,只怕对方会得寸进尺吧。
丁贵便对她道:
“这样吧,你多加几个。我看你包里不过六七十个元宝,你直接数五十个出来。”
女人马上反应过来,假装爽快道:
“好,五十就五十。”
“哼……”
不想大汉却不再理会,怒哼一声,瞬间便飘过来,左手一把抢过包裹,凶厉道:
“真当大爷是吓大的,敢蒙我。快叫人吧,我看你们能叫谁。”
说话同时,右手将地上的女人拽起,拉向身边。
大汉刚站稳,一只大脚又向丁贵踹来。
丁贵在一旁将大汉抢包裹看得分明,心里大恨,暗骂真不是东西。
想也不想,便拉着小言向一旁退去。
小言也早有戒备,两人一步退到茅屋边。
大汉不顾身后的女人,只盯着丁贵,眼神狠毒,似有血海深仇。
丁贵又惊又慌,顺势将查小言扯向身后,和大汉对视着,心里各种念头急转。
他生前可从未与人动过手。
在学校里和工作后只学会了处处忍让,一直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受了委屈也是逆来顺受,不想来到冥地,还被人欺上头。
如果是鬼将倒也罢了,只能束手就擒。
可大汉太狂妄,今天不还手,必讨不了好。
身后就是菜地,倒不值什么,但能护住还是要护。
怀中有小黑豆,与自己患难与共,哪敢让它涉险。
身旁的查小言其实只是个孩子,自己哪忍看他有损。
再看地上女人,已吓得大吼大叫,拼命扒拉,只是手腕被制,不能逃脱。
完全指望不了别人,丁贵明白只能自己硬挺了。
“小子,反应不慢啊……怎么,想和我动手。别急,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大汉将包裹丢到地上,指向丁贵,大为不满道:
“刚才我是飞了太久太累,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这里就剩周老头和阿水了吧?哈哈哈……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耍心眼,小蛇山我可比你熟……”
原来大汉为了缓神,一直在拖延时间!
“你既已得了元宝,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只是不待丁贵问完,指着的大手已经抓来。
丁贵恨极,这人明明比自己强壮,还要屡次偷袭。
当即再退一步,已然靠到茅草墙上,同时不忘一把推开查小言。
不过这样他并不能躲开大手,身后被堵,只能胡乱挥手格挡。
不料大汉右腿也已经抬起,正向他腹中踹来。
丁贵瞋目裂眦,小黑豆正在怀中,哪能被他踢到。
正想侧过身体让他扼住自己咽喉,不过却忽觉不对,对方大手分明无力,自己双手刚一触到,并没多大力量传来,反而被自己阻住。
霎时明白过来,不过小黑豆告急,哪敢有分毫耽搁,马上紧紧反握大汉的手腕,然后发力向右边拉扯,自己也拼命收腹向左偏移。
不过很快又发现自己太紧张,反应过激,大汉的脚根本踹不过来。
因为大汉经他拉拽,已经撞向草墙。
接着破开一个大洞,大汉又向洞里倒去。
而大汉身后被拉住手腕的女人虽一直在挣扎,却无法挣脱,此时身体失控将从丁贵身前划过,马上就要随大汉倒地。
丁贵刚在墙边站稳,见此一幕,下意识就伸手拉住女人。
女人总算站稳身形,却是倒进他的臂弯,原来她的手已趁乱挣脱。
“没事吧?你赶紧离开。”
将女人扶住,丁贵也顾不得其他,只让她快走,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恐怕还要受辱。
“小兄弟,你这么厉害,不要让我走啊。我也没地方去。”
女人当即不愿意,缠住丁贵手腕,不再松开。
丁贵不耐烦,一甩手,不料女人就被抛开,跌坐草地上,似十分疼痛。
惊愣片刻,他恍然明白过来,哪怕自己不通招式,也不是普通鬼魂能敌的。
刚那一拉,大汉的力量分明不是自己对手……
有力量一项足矣!
自己居然还在害怕一个普通鬼魂!
丁贵内心大定,窃喜不已,脸上哪有一丝慌乱。
一步走到大汉身前。
他早已不复先前器张模样,眼中满是惶恐,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许是疼痛难忍,嘴里哀嚎着,脸庞和双臂之上均有新鲜血痕划出。
丁贵无视,只怕不保险,便伸出双手各提起大汉的一只脚踝。
大汉就这样,倒悬半空,头皮都快要擦着地面。
丁贵只觉轻盈无比,不费吹灰之力。
没几息,将大汉丢在地上,直摔了个狗啃屎。
一时凄惨异常,直让丁贵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旁边女人两眼已呆,坐在地上揉着臀部的手也缓下来,似生怕丁贵再来寻她麻烦。
而查小言同样一脸不解,眼前的丁贵,他完全陌生。
“小言,怎么样?刚才情况危急,不知力量轻重,你受伤了吗?”
丁贵赶忙安抚一句。
查小言疑惑的眼神,让他大感头疼,这可咋解释。难道还是小果作用?
“丁贵,我没事,多谢你将我推开,否则……你怎么……这么厉害?”
小言直接问道。
“呃……小言,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吃过的小红果吗?只是你不在场,当时就属我吃的最多,想来必是和果子有关吧。今天之前我也不清楚,就刚刚才发觉。实在突然。”
“可是……”
查小言还是不解,不过马上起了小心思,道:
“以后再有小果,给我留几颗,这可比我们的丹药还厉害。”
“好,我有就给你留着。先来处理他们的事。”
丁贵心中一松,总算是应付过去。
不过还是一阵不真实感,自己真的这么强大了?
不敢相信啊,但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那么重的石桌,在他手中也是小菜一碟。
“大哥,大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作恶。求你放过我吧。”
大汉见丁贵一点点走近,忙跪地哀求。
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了,先前的威风不剩半点。
脸上只有畏惧。
想来必是刚才那一抛让他吃了大苦头,他恐也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
“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这么仇恨我,说清楚吧。”
看大汉模样,丁贵心中一暗,实在看不起,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玩意。
想不通他对自己莫名的仇恨是从哪来,还是说对每个人都这样?
当初黑子也是如此,莫名其妙。
或者,自己真像个软柿子?
“大哥,我不敢仇恨…….”
许是见丁贵皱起眉头,大汉瞬间打住,解释道:
“大哥,我以前不是这样子,只是最近才不得不这样,并不是针对你。在冥地数年,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不招惹别人。可结果……你看我脸上,身上的伤疤,全是被人欺负所留。之前我也在这里住,只是后来有鬼将上门,只好离开了。无奈身上一直没有宝钞,这才决定……”
“哼,还敢撒谎,你我在宝钞行见面不过二十来天,又怎么说自己没宝钞……”
虽然大汉身上伤痕作不得假,可是大汉在宝钞行取钞也是真,居然还敢当面撒谎。
“大哥,当时我们遇见不假,可我没取到宝钞,你也看见了,我是空手出来的。”
大汉说完,眼泪却流出来。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想到伤心事,顿了一下,低泣道:
“为什么只有别人欺负我,我不能欺负别人?我身体比很多人还要强壮啊。不改变已没办法活下去,我才要当个恶人。这里的周大叔还在吗,你可以问问,他就让我要变狠,才对得起这副身体。这些年,我的神魂一天天消散,所以我必须要改变……正好碰到你时,就是我想要改变的时候。我想着……想着先吓住别人,只要对方害怕,到时追上去就可以直接拿元宝走人,所以才会先扮作凶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