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辰的腿和胳膊仍然保留在那里,不过也仅仅只是维持了基本的形状。
显然蜀祝属于那种通常来讲的【大部分妖怪】,她的人性只有最基本的那么一点,而她本人更是不理解残忍在人类社会中是什么样的一种行为,每次任务的时候,能收过来的尸体总是破破烂烂的,总要被女皇训斥一顿,蜀祝死性不改,该咋样还是咋样,顶多把这些躯体整得像那么回事一点——比如只是单纯的,把独孤辰的一部分肉砍成了块。
“呼呃……噗咳……”
被蜀祝踩在脚下的独孤辰面目扭曲,痛苦的挣扎着,虽然系统给予的东西让他可以抹去一部分痛觉,但是这样的疼痛,哪怕是世间再好的良药也无法缓解,蜀祝避开了重要的维生器官,又时刻注意不让他的四肢重新长出来——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把那从血肉中舒展出来的肉芽砍掉就好。
黑暗中传出一声怒吼。
“泼皮豹子!你脑子有哽是不是!说好的活口呢!这人都快死了!”
蜀祝翻了个白眼,刻意的把汗水甩在急匆匆赶过来,官服绊了自己不少下的杨浩然的方向,她也不乐意:“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又不打架,说的轻巧,我刚刚可是差点没命了!”
她愤愤不平的指着自己浑身上下的伤,杨浩然不屑一顾——他知道这种伤对这母豹子早就不算什么了。
“这种程度都能让你没命,我看你还是早点到陛下那边辞职然后以欺君罪自裁得了……还活着吗?”
他问的是独孤辰,却在向蜀祝发问,仿佛当独孤辰是什么什么东西一般无视了他,这种耻辱可比身上受到的伤更痛苦,杨浩然能感觉到,独孤辰的目光仿佛要杀了他一般狠厉。
但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抬头和蜀祝交换眼神,蜀祝笑的极为奸诈,甚至有点贱嗖嗖,他们心领神会。
金凤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在蜀祝开始正式反击的时候蒙住自己的眼睛,她看过的惨相太多,早已习惯,就算真的让她去看,她也只会关注京城郊外升起的朝阳,总要比将死的人渣美丽更多,金凤对由着性子使用暴力的人从来都是厌恶至极的,她听了独孤辰为了自己的私仇杀死无辜人的故事,纵然金凤切切实实受了虐待,她也只是想报仇后杀死那些同样作恶的人就好,不需要再去伤害更多的人。
没有什么无关者是要为了你的伤痛负责的。
“师父,没必要的。”
眼前的黑暗还是没有消退,她只听见师父这样说:
“金凤,不要强迫自己去习惯这种东西,这样不好,我认识这样的人,他最终走了自己曾经不想走的路……你要保留自己的良心,哪怕是在柳山门。”
金凤思索。
习惯终究是不对的,尤其是杀人,如果自己真的踏破了底线,金凤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向极端,甚至杀死无辜的人,就因为这样的不确定,师父才要求她这么做吧。
金凤点点头,继续待在师父为她创造了这一点薄薄的却温暖的黑暗中,任凭自己的眼睛在羽翼未丰满之前被保护好,不去看那些她还不能涉足的黑暗面。
而她的师父,此刻正抽搐着嘴角,看着金凤不应该看的那副场面。
蜀祝踩着那人棍,蹲在上面和杨浩然吵架,满脸都是血和正在飙血的伤口,而杨浩然一点都不在乎那撒到官服上的血液【反正也不是他洗】,扯着官服的下摆和她争论,两个人争论的显然也不是什么有意义的问题。
蜀祝长枪向下一捅,下面的半死不活的一块肉发出痛呼,她也不理会,大声吼道:“姓杨的!你算个屁!每次不都是你!躲在后面啥也不干,老娘在前面打的都快累死了,你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
“我还给你鼓掌了呢!”
“那我可谢谢你了!我两条腿都折了你在旁边鼓掌!?还真不把我当人看!”
“啊对对对,好似你每次打架的时候主意不是我出的?这次要不是我出计策,你能轻而易举搞定他?”
“没有你我也能搞定!喂,你说说,刚刚我是不是把你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蜀祝踢了踢那人的脸,对方连脖子上都是青筋,最后的骄傲倔强就是沉默以对外加不让自己的脖子那么的让人随意摆布一些。
“那你也让他说说,今天要不是我神机妙算让你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你今天就算是跑断了腿都不见的能找到他人在哪!”
“救你命你TM还上天……”
就在这时候,蜀祝的腿松开了一瞬,她挥拳去打杨浩然的脸,却松了一下力气,就是这一下,让愤怒的独孤辰可以使用保命的技能——这是让蜀祝每次都觉得最麻烦的最后一下,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帮穿越者能有什么逆天的金手指在最后开一下。
现在她知道了,独孤辰的最后保命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