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龙富贵夜里要在牛栏里守牛,睡眠不好,这一夜,偷牛贼从他身边把偷走,他感到无容。第二天清早,龙富贵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黑虎不见了。往日黑虎会早早在门前叫唤,今天却悄然无声,龙富贵觉得有点不对头,急忙走到牛栏一看,也是空空的,黑虎不见了。
龙富贵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脑神经像要炸开了似的,他想大喊:天啦,你为什么这样绝情,我龙富贵没做亏心事,却要遭如此报应!黄牛是镇家之宝;黑虎是家的守护神。现在这两项东西都没有了,这个家该如何撑下去了。
龙富贵流泪了,像女人一样一脸是泪花打脸。这个家太需要钱了,可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又被别人偷了。儿子读书怎么办?老婆生病人怎么办?
此时,他咬牙切齿,如果抓到偷牛贼,他恨不得把偷牛贼生吞下去。可恶、可恶!冇良心死的!偷我牛的不得好死!过去那牛大的气力,此时,他觉得全身无力,他瘫坐牛栏旁边的地上,欲哭无泪,说不话来。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无比。
龙鑫起了床,他记不清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见不着黑虎,便大声地呼喊着黑虎,可是没有回应,没有往日那活蹦欢跳的影子。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涌上心头。龙鑫继续不停地呼唤,不知喊了多久,他仿佛听到山下黑虎绝望回应,声音是那样微弱,那样无力。
龙鑫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终于在山下的一个土坑里找到了黑虎。此时,黑虎无力地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见到龙鑫,哀哀地叫着,龙鑫扑上前去,抱起了黑虎。看着黑虎口吐白沫,龙鑫知道中毒了。有人毒狗!他脑子灵光一现:立刻救狗!立时想到村里的张兽医,便背起黑虎鑫跑着往张兽医家走去。
他来到张兽医家,张兽医立刻给黑虎打来了解毒针,洗了肠,然后说:“你要慢送来十分钟,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龙鑫听了张兽医的话,悬挂的心才放下心来。接着便前着黑虎回到家里,见爸爸、妈妈哭着一团。
“爸爸、妈妈、您们怎么啦?”
“牛被贼偷走了。”龙富贵哽咽着说。
龙鑫一惊,仿佛是半空中一炸雷,他深知这头牛在家中的作用,明春,黄牛又要下崽了,这下丢的不是一头牛,而是两头牛啊!自家的田,家里的经济命脉大都集中在这头黄牛身上,更重要的是,自从这头黄牛进家后,家里一天一天好起来,现在牛丢了,这个贫穷的家像是发生了大地震。唉,可恶的窃牛贼!
“爸爸,我们去找牛吧!”龙鑫觉得烦恼不能解决问题。
“去哪里去找,村里丢的那几头牛,找了几百块,都没找到。”龙富贵绝望地说。
“我们报110。”
“110只管打架的事,那管丢牛的事,再说,我们又没电话,去哪里报?”
“四狗家里有电话。”龙鑫说:“我去打电话!”
第三天下午,黑虎奇迹地恢复了,虽然没有往日那种活泼、顽皮,但好象多了一份成熟,龙鑫打了两只鸟给黑虎吃了,黑虎有了点精神,对着龙鑫汪汪大叫,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虽然不太懂狗语,但他知道,黑虎有话说,此时,他抚摸着黑虎的头,轻声说:“黑虎,你看见偷牛贼吗?要看见,就带我去。”
黑虎虽然不懂人语,但它那双智慧的双眼,仿佛明白主人说话的意思,立刻,咬了咬龙鑫的裤脚,然后,带着他往山下奔去。
黑虎一路上走着,嗅着,龙鑫走在黑虎后面他意识到,黑虎发现了线索,他知道黑虎是一条极聪明的狗,只要窃贼不坐车,一定会找到黄牛的,这头黄牛与黑狗朝夕相处,黄牛身上的气味,它是非常熟悉的,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怕窃贼把黄牛杀了,卖了。
黑虎一路上走走停停,越走越快,龙鑫一路跟着,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条大河,黑虎对着大河对岸大叫。这时刚了有一条渡船过来,龙鑫和黑虎过了渡船,黑虎在渡口边嗅了好一会,才沿着河边一条小河奔去。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黑虎把龙鑫带到一个陡峭的悬崖下边一个大溶洞里,足有一百多平方米。这时,龙鑫一眼主发现自家的黄牛被拴在石洞里面。另外,还有一头大水牛牯也拴在里面。沿里散发着血腥的牛肉气,地面上血迹成堆,此时,里面有两个中青年,一人拿着尖刀,一人抡着一把大锤,正走向自家那头黄牛。
这时,黑虎蹲在龙鑫身边,黄牛“汪汪”大叫,黄牛发现了黑虎、龙鑫,便大声哀嚎起来。黑虎竖着双耳,只听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像一位勇猛的勇士,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龙鑫平时训练黑虎,凡属咬人的事,必须要得到主人的许可,才可以行动。这也是龙鑫怕黑虎咬,若麻烦不算,还得赔钱,黑虎非常听话,从未咬过人,致使咬人,它也是咬住别人的衣服或裤脚,黑虎确是一条罕见的聪明狼犬。
这时,龙鑫见一中年男子正想抡起铁锤向黄牛头部砸去,龙鑫大声喝道:“不准杀牛!”随即拍了一下黑虎,愤怒地说:“咬他。”
立时,黑虎像离弦的箭,闪电般地冲到中年人面前,咬住了中年人的右手,中年男子“哎哟”一声惨叫,蹲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黑虎正想咬颈部,中年男子吓得面色灰白,连滚带爬地在地滚走。龙鑫怕出人命,制止黑虎,那俩个偷牛贼,从未见过一条这么大、这么凶的大狼狗,以为是派出所的人来了,吓得低着头,蹲在地上求绕“公安局同志,我交待,我交待。”
龙鑫几个箭步走到黄牛跟前解开了栓在石头缝中的牛绳,两个窃牛贼抬头一看,除了那只令他们惧怕的狼狗外,只有一个小孩站在他们面前。立时,刚才那副哈马狗的样子一下变和凶恶起来,怪叫着说:“哪来的野杂种,敢挡老子的财路。”其中那个抡铁锤的中年男子从地中抄起一把杀猪刀,向龙鑫扑了过来。
龙鑫牵着牛,见对方来势凶猛,便命令黑虎:“咬他。”
黑虎还未待主人的话落音,本领地跳起来,扑向拿刀的窃贼。咬住了拿刀的右手,牙齿深深地咬进窃贼手掌的肉里,窃贼大叫:“哎哟”想摔掉黑虎,黑虎狠狠地咬住不放。窃贼痛得仰面摔倒在地,哀嚎着向龙鑫求情“小兄弟,求求你,要它放口。”
这时,另一位窃贼见同伴被黑虎咬翻在地,不要命似地抡着小铁锤,嘴里恶狼狼地说:“我打死你这个畜牲”一边说,一边抡记手中的铁锤向黑虎头部砸去。黑虎灵活一闪,放开了被咬住的窃贼,回身闪电般地反口咬住了拿锤子的窃贼。此时,黑虎像斗红了眼的牛,咬到那里,那长长的牙齿便深深地嵌进肉里,痛得窃贼哇哇直叫“你这该死的,快松口。”
黑虎仍然死咬不放。偷牛贼一下子跪倒在龙鑫面前:“小兄弟,求你放了我,你把牛牵走就是。”
龙鑫说:“黑虎,放了他吧!”
黑虎不懂人语,没有主人的命令,死咬住不放。而且用了摔咬的动作,使拿铁锤的窃贼痛入骨髓,完全丧失了反抗力,口气立时便软了下来:“好兄弟,快,快要它停下。”
“你偷我的牛,今天我就要它咬死你。”龙鑫恨恨地说。
“小兄弟,我们错了,你把牛牵回去说是了。”
龙鑫见窃贼这么说,心软了下来,喊了一声黑虎,黑虎便松了口,放下了窃贼。
好一会,俩个窃贼从地上爬起来,其中那个拿刀的似乎还要动粗,黑虎吡牙裂嘴地大叫着,俩人便又缩了回去。
龙鑫知道人被狗咬了以后,要马上打狂犬针,于是说:“你们马上去打针,死了不管我的事。”
俩窃贼听龙鑫这么一说,深知被狗的后果。加之,俩人干的是违法的勾当,眼前虽然是个小孩,但小孩带来的狼狗,他们惹不起,奇怪的是,他们偷牛时,明明看见狗吃了药倒下了,现在竟然活了,唉,这趟买卖是亏了。过了一会,俩窃贼态度缓和地说:“小兄弟,牛你牵走,但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把牛牵回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讲这里的事。”
“那你把那头牛也要送还人家。”
“不行,你牵回你自己的牛就是了。”
“那我要报告派出所。”
“你敢!”
“你以为我怕你,现在我不用狗帮忙,我一个人对你们俩个,如果我输了,我不对任何人讲,如果你们俩个输了,你们就把牛送还人家。”
俩个窃贼听龙鑫这么一说,高兴得大笑起来,说“一言为定。”
俩窃贼放下手中的刀子和锤子,便向龙鑫扑了过来,龙鑫就把老和尚二年来教给他的功夫使了出来,不到三四个回合,俩窃贼便被龙鑫打翻地在,爬不起来。
俩窃贼见龙鑫拳脚如此厉害,便跪在地上求情说:“小兄弟,今天算你狠,那头水牯是你们村二和尚家的,你就牵回去吧。”俩窃贼说完,便从地上抓起来,灰头土脸地走出石洞。
天色越来越暗了,龙鑫牵着两头牛来到了渡口,说了好多好话,那个摆渡的人才送他过了河。幸好他身上有2元钱。
龙鑫牵着牛,心里高兴极了,黄牛失而复得,爸爸、妈妈该不知有多高兴。父亲因为丢了牛病倒了,现在自己把牛找回来了,父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二和尚他不太熟悉,他只听说有这么个人,现在自己帮他找回了牛,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此时,他恨不得顿生顿生两只翅膀,鑫到家里,让爸妈转哭为笑。这次黄牛失而复得,全是黑虎之功。
龙鑫把牛牵回家里,天还没有大亮,突然,石屋里传来了母亲的哭泣声,父亲说:“春妹,如果我死了,不要棺材,不花钱。崽读书要紧。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在阴界保佑你!无论是谁,谁都要死。我有崽,我不怕死!”龙富贵叹了口气说:“看来牛是找不回了!”
龙富贵见龙鑫天黑了还没有回家,心里不禁急了,强撑着身子,来到四狗家,问他见到龙鑫没有,四狗说没有。他在院子一连问了好几个平时与龙鑫玩得好的人,都说没有见过龙鑫,龙富贵猜想龙鑫一定是寻牛去了。然而,连公安局都没办法找到牛,一个小孩能什么办法。想到这,他真后悔自己没有喊住傻巴,这么黑的天,龙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这一次丢牛对龙富贵的打击是巨大的,强壮如牛的身体一下子瘦了十多斤。
龙富贵拖着疲劳的身躯回到家里,坐在土屋的阶基上,一脸黑气,叹声叹气。谢春花见丈夫回来,便问:“找到龙鑫了吗?”
龙富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坐在木凳上。良久,才说:“牛是没办法找回了,我只求龙儿平安回家。”
“呷饭吧,龙儿不会惹事的。”谢春花知道自己的龙鑫胆大、心细,又跟着石林老怪学了功夫,他一定会回来的。谢春花于是说:“富贵,这几天,你瘦得不像个人了,明天你去刘医生那里去看看,不要硬撑,如果你的身体跨了,这个家怎么办?”谢春花说完便流泪了。
“唉!”龙富贵还是叹着气说:“看来老天要收我了,我现在连拿锄的力气也没有了。老天不公平啊!”
俩口子正说着话,忽然从屋外传业了黑虎的叫声。不一会,黑虎便进了屋,欢快地在龙富贵面前摇头摆尾。
“黑虎,黑虎。”谢春花走到黑虎面前,低下身抚摸着黑虎,说:“龙鑫呢?”
黑虎“汪汪”的叫了两声。
“妈、爸,我回来了。”龙鑫在屋外高兴地叫喊。
龙富贵听到了龙鑫叫喊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冲到屋外,虽然光线很暗,但他还是看清了站在龙鑫身后的那头熟悉的黄牛。此时,龙富贵好像作梦似的,兴奋地说:“儿子,这不是作梦吧!”
“爸爸,不是作梦,我把牛找回来了,要找回了二禾尚家的牛。你看,”龙鑫说着,把黄牛后面的大水牯牵到龙富贵面前。
“好,好,我们好儿子。”龙富贵激动地上前抱着黄牛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我的牛,啊,你终于回来了。”
谢春花端着煤油灯,走出屋,走到黄牛跟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高兴得流出了眼泪,夸奖龙鑫说:“我的龙儿,你真行!”接着又说:“儿啊,你这次找回自己家的牛,又替二和尚二家找回了牛,他们家不高兴死才怪呢,等一下呷了饭,给人家送过去。”
突然,龙富贵一屁服蹲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站起来。
“嗯,妈,这次能找到牛,全是黑虎的功劳。”接着,龙鑫便把黑虎寻黄牛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父母听了。
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一会儿又被云层遮没。这一夜,龙鑫一家,二和尚一家都沉浸在牛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龙富贵不断地抚摸着失而复得的黄牛,高兴得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