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心产品
林寡妇在后厨一阵忙活，备齐了一桌菜，眼看也没什么客人，于是也拖来一把方形塑料凳，毫不客气地跟两人吃喝起来。温老三喝过几杯酒，眼角偷偷瞄了几次林寡妇，脸上露出了想得却不可得的失落神情，索性摇摇头，又将面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哥，你说你在合江当了一辈子的干部，也没见着你捞到什么钱，兄弟我真想不通你都在为了啥。”温老三搅着大舌头，吧唧吧唧，看似无心随问，实则有心打探。
“我黄广安这辈子没啥本事，在镇上帮着乡亲们张罗点事，钱不钱的真不重要。”黄广安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是小镇没落之后接手当的镇长，就是有心想赚钱也没啥机会。
温老三眼瞅着时机准备成熟，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林寡妇，然后挪动着屁股，凑到黄广安跟前，轻声道：“哥，腐竹厂的承建你可得帮我争取，要是事成了，我少不了你的茶水费…”
黄广安听到这里，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手搭在温老三的肩膀上：“老伙计，老哥我可不缺你这点茶水费，我是什么人，那么多年来，你还不清楚吗？”
这个回答并不让温老三觉得意外，他怎么会不了解黄广安的为人？“哥，不管怎样，我的事你总得管。”
“现在厂里的事都是大志在张罗，我不便参与，再说了，别人那是民营企业，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接触太多啊。”
“你可是腐竹厂的大功臣，谁都得给你面子。”
“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也是看着大志有这个志气，要不然也不会舔着这张老脸去求人家银行放贷款。”
话说到这里，温老三已经明白了几分，便不再追问，举起酒杯继续对饮。
大约中午时分，温老三一身酒气回到院里，被他老婆数落了一番，后来听说是跟黄镇长一起喝酒的，便不再说话了，吩咐温婷婷倒一杯热水过来。
“你这老婆娘就不能自己去给我倒一杯水吗？女儿正帮我做报价预算，你给她倒水还差不多！”温老三骂到，关键时刻他可从来没含糊过。
“得得得，你们父女俩都是神仙，我都给你们供着总行了吧！”说着放下手中的活，到客厅倒水去了。
温老三来到女儿房间外，轻轻推开门，看到婷婷还在算着一大堆数据，不忍心打扰，又轻轻地关上门，转身回到客厅沙发上躺着，晕晕乎乎的竟睡着了。
吴大志已经没有了周末的概念。早上起得早的不仅只有黄广安和温老三他们，吴大志也已经早早来到了志合商务公司，开始准备张罗一天的事务。
腐竹厂的建设其实放在外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项目，但是在合江镇一带那可是少有的工程项目。自从矿产资源枯竭，再加上前些年一阵房地产的浮夸风吹过之后，镇上的工程建设项目似乎已经停止一般。
来谈承建的人也不少，有些是直接找过来的，有些是打着各种领导的名头来的，更有些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介绍的。面对这些来访者，吴大志刚开始还觉得挺为难，但是后来渐渐发现不表态是行不通的，于是精选出几家工程队后，要求大家各自报价，最后进行综合比价。
在李登科几个年轻人的努力下，这段时间的腐竹订单量在不断飙升，合江和运江的小作坊腐竹产量慢慢有点跟不上趟了。腐竹厂还不赶紧建成开工的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客情关系马上就要被别人抢走。
此时的李登科比吴大志还要早到办公室，他对着电脑发呆的，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
“登科，咋这副模样？”吴大志关切地问到。
“啊，啊，吴总是你啊，我这不正为了订单发愁吗！”李登科指了指电脑上的订货单，叹了口气。
“肖老板又加了三百斤？”
“对呀，那么好的腐竹按豆皮的价格卖给他，他能不抢着要吗？他听说我们马上要建新厂，为了加大他的采购权重，他怎么也得率先给我们支持啊！”
吴大志知道老肖是出于好心，但是目前的产能实在是有限。文秀也是每天往外跑，能收集到多少腐竹算多少。但小作坊的产品品质都不稳定，真正能采购的数量也增加不了多少。
走出李登科的办公室，吴大志在走廊里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大狗。大狗跑得急，没收住脚步，差点就跟大志撞上。
“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啥？”
“哥，可找到你了，快，快跟我去，秀儿那边出事了！”
吴大志脸色大变，不假思索，飞奔下楼。跑到楼下突然停住脚步：“秀儿在哪呢？”
原来秀儿在仓库被几个人堵住门口，其中一个女人竟破口大骂。文秀坐在门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声不吭，任由他们在一旁大呼小叫。
大志飞奔来到仓库，看那几个人不像合江镇上的人。他拨开众人，挡在文秀前面：“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谁呀，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一个穿着皮风衣的男人用手指着吴大志。
“我是她哥，你们有话好好说，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时大狗带着李登科还有几个兄弟也赶到了，每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拉开了干架的阵势。
那几个人看到有人来了，也似乎有点收敛，不敢再开口骂人。
“臭丫头，既然你哥来了，那我们就评评理，你说，为什么这一带的腐竹，唯独不收我们这几家的？”风衣男也不像是真要惹事的人，说起话来还是能把握得住分寸。
其实今天来的这几个人都是运江镇一带的腐竹作坊老板，他们在当地做腐竹也是有些年头的，但是文秀去采购的时候，唯独就是不要他们家的货。几个人气不过，决定亲自到合江镇上来找文秀说个明白。
“既然是来说理，你们干嘛骂人哪？”吴大志示意大狗他们放下手中的棍子。
刚才骂得最凶的那个女人这会儿哑火了，哼的一声，走到众人后面去了。
文秀看到大家都平静下来，这才站起身说道：“韩师傅，高大婶，你们都消消气。我为何收别人的货却不收你们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这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个人顿时无话可说。
“秀儿，他们也都是各个村寨做腐竹的老把式，他们做的腐竹按理说不比我的差！”黄树来听到仓库这边有动静，也跟着过来看看情况。他攀着风衣男的肩膀，应该是好友级别的关系。
“放在以前，树来叔说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今他们昧着良心做害人的产品，那我可就不能由着他们！”秀儿一句话，众人哗然。黄树来也听得有点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