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也能够改变历史,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索拉被拉走的时候,共空运用读心术,从索拉的脑中读出了深深的怨恨与敌意,他甚是担心索拉会进行报复。
“大哥,不能就这么让索拉走了,我担心他会报复我们,我们应该把他关起来。”
“共空,这样不好吧,毕竟这家伙这次功劳很大。这就是一个半人马族落魄的贵族子弟,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无权无势,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大哥,正因为索拉是小人物,所以做事才会孤注一掷,无所顾忌。有时候历史就是由这些小人物创造的,不可低估……”共空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声音早被晚宴上的喧嚣所掩盖,大家都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他只好摇了摇头。
稷杰、虞凯等人都是一连好几天急行军,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肚内早已饥肠辘辘,今天打了大胜仗,终于可以大吃海喝一顿,他们甩开了腮帮子,啃着大块肉,大碗灌着酒,气氛甚是热烈。
“吉斯伯这小子可真会享受,存了这么多美酒,哥几个,今晚咱们放开了喝,等明天到了,我们又有新任务。”共康将一大碗酒灌下肚后,豪爽地打了一个饱嗝。
稷杰啃着一大块腿骨肉,两手油乎乎的,舔着油手,醉醺醺地问道:“任……务?大哥,我们现在已经占领白山谷,已经达到了你最初的目的,接下去还要做……什么?”
“今晚我修书一封,明早让吉斯伯的一个儿子带上书信出发,送给凹山城下的吉斯伯,告诉他,白山谷已经在我们的手里,只要他退兵,我们就可以把白山谷交还给他。”
“噢,我……记起来了,卡拉山谷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大哥你……是想在那里设伏,狠狠地教训背信弃义者一顿?”
“不错,我们要么就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一定要把他们打痛打服,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进犯我族!”
“大哥真乃神机妙算,祝我军旗开得胜,来,喝,喝酒……”
第二天,共康率部离开白山谷,他给了稷杰三千兵马,让稷杰继续驻守在白山谷,他自己则率领大部人马赴卡拉山谷设伏。
且说老酋长于勇,从望丘城回到狼穴城后,就开始积极部署,准备起兵赶赴凹山城解围。
等一切准备停当后,于勇点齐四万兵马从狼穴城出发。
他们刚出城门不远,就有探子来报:“禀告酋长,前方发现有一支数量上万的人族部队,对方竟然打着我们有狼部落的旗号,士兵大多数没有穿盔甲,穿戴就像我们部落普通的猎民,正穿行在我部领地西边的森林里,朝着南方而去。”
“嗯,那应该是共康率领的长枪队与神射营的民兵队伍。”于勇说道。
狼穴城的卫将军季胜不解地问道:“酋长,共康作为主帅,怎么不率领望丘城的护卫军,反而率领这不知名的民兵队伍?另外他们不往西部的凹山城方向前进,怎么朝着南方进军?这不是南辕北辙吗?他们搞什么名堂?”
“这个孩子,他母亲任命他为大帅,却让他一切都要听我的,他肚子里有气啊,连望丘城护卫军的指挥权都直接委托代理大将军易文统领。年轻人急着想扬名立万,这很好!有自己的想法,这也很好!但是不太现实啊。”
于勇叹了口气,继续道:“据我了解,白山谷易守难攻,自建城以来,就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不知道共康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可以绕道迷雾山脉抵达白山谷的后山,他还专门向我请教过怎么通过迷雾山脉。”
“嗯,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如果派一支奇兵能攻破白山谷,那么凹山城之围将迎刃而解。”
“你也这么说?看来你们终究还是年轻人。打仗这个事,讲究的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可轻举妄动,光想依靠出奇兵,光想着出奇制胜,投机取巧,这怎么能行?这是共康第一次带兵打仗,我索性就由着他的性子来,锻炼一下他也好。”
两人正议论着,又有探子来报:“禀告酋长,在前方的森林里发现有小股半人马族的尸体,周围还有我们人族的尸体,很可能是刚才那支人族部队与半人马族冲突后留下的。另外,我部落前方的斥候也遭遇到小股半人马族的侵扰。”
“再探,你们前方斥候增加人手,最好活捉几个半人马族斥候,从俘虏口中探听一下敌人的虚实。”
“得令!”
“酋长,上次您去望丘城开会,遇到小股半人马族的埋伏,这次我们大军出征,又遇到这么多的半人马族斥候在周围游荡,这帮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们出发前,就有望丘城的斥候来到狼穴城向我汇报,说在我部落领地内,发现有多股半人马族小分队在活动,提醒我要加强狼穴城的防守。我看这不过是半人马族的扰兵之计,想故意扰乱我们的部署。”
“酋长,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听说吉斯伯这个半人马族生性狡诈,敌军包围我们的凹山城却围而不打,是否打着围点打援的主意?”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南峪森林里河谷纵横,地势起伏变化较大,是打埋伏战的理想场所,沿途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中了敌人的埋伏。”
于勇打仗一向以谨慎著称,部队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
当天夜晚,部队在森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扎营,于勇命人砍下粗壮的树枝,将树枝的一头削尖,然后斜着钉入泥土中,削尖的一头朝外,在营帐周围建成简易的栅栏围墙,在栅栏后安排大量的弓箭手,夜晚不停地巡逻。
夜里,于勇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鸣锣声所惊醒,只见外面火光冲天。
有校尉来报告说,有小批的半人马族半夜来骚扰,敌军朝着营帐放了一些点着火的箭矢后逃走了。于勇赶紧组织人手救火,不久火势被扑灭。
第二天,于勇率部继续在森林里行进,从早上起,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浓雾弥漫在整个森林中,于勇命令部队放慢行进速度,并派出大量的斥候,前去打探半人马族的动向。
“昨晚这批半人马族前来骚扰,说明敌方已经了解我军的动向,而我们尚不知敌方在森林里的动向。敌在暗,我在明,这可大大的不妙。”
“酋长所言极是,半人马族此次先发制人,先是包围凹山城,后又围而不攻,他们的目的也许不仅仅是攻占凹山城这么简单。在这片森林深处,仅仅只有一些敌军的散兵游勇?还是有敌方大军埋伏着?”
“我们生在这片森林,长在这片森林,在姆大陆,没有一个智慧族群比我们对这片森林更熟悉,他们想在森林里对我们设伏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勇率部一直在森林里多年踏出来的道路上行军,这条道路因为下雨,早已变得泥泞不堪,前面是一道沟壑,两旁长着茂密的树木。在沟壑的入口,于勇拉住了马头,向里面看着。
“酋长,我们派出的斥候,进入这个沟壑后,到现在一直没有返回。”
“这里是搞埋伏的最佳场地,今天天气又浓雾弥漫,我要是半人马族的话,也一定会在这里埋伏。我们不从这里走,绕过这道山。”
队伍离开多年来固定的行军路线,几万人穿行在树木与灌木丛间,选择在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前行,这里已经没有现成的道路,有的地方布满荆棘,甚至需要前锋部队在前面开路才能得以通行。
浓雾依然没有散去,于勇不断地派出斥候打探前方的情况。
有斥候回报:“禀告酋长,在前面的野果林中,发现有大批的半人马族在采摘果实。”
“是吗?他们数量大概有多少?”
“少说也有四五百名。”
“季胜,你速率三千人,火速包围那片果树林。记住,留下一两个活命的,其余全部歼灭。”
“得令!”
于勇带大部队抵达时,发现这是一片长满野枣的果树林,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半人马族的,也有人族的,显示当时的战况惨烈。
“酋长,半人马族悉数歼灭,抓了一个活的,来人,带上来!”
一名双手被反绑,脖子上系了一根绳子的女性半人马族被牵了过来,只见其身上不着一缕,面呈菜色,似乎营养不良。
“你,叫什么名字?”
“回人族老爷的话,小的没有名字,我是玛迪将军府的丫鬟,胸牌是32,他们都叫我32,求求老爷别杀我。”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32?好吧,32,只要你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仅不杀你,还给你好吃的。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采摘野果?”
“老爷,我们已经好几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了,以前在白山谷就日子难过,经常吃不饱,玛迪将军说带我们去找吃的,这才来到了森林里,没想到现在日子更难过,玛迪将军命令我们到附近,给部队寻找吃的。”
“玛迪将军他带了多少部队?现在何处?”
“老爷,我不会数数,老爷带了黑压压一大群族人,就在旁边的那座山里。”这个叫32的半人马族指了指左边的大山,那座山下正是刚才的沟壑所在。
于勇与季胜对望了一眼,心说真是好险,半人马族果然埋伏在那条沟壑里。
“我再问你,这片森林里,除了玛迪将军的部队,还有其他半人马族的部队吗?”
“回禀老爷,我就是一个奴仆,我一直跟着玛迪将军的,其余的事我不知道的。”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凹山城到这里来的?”
“自从我们的粮道被劫,前几天我们就开始出现粮食短缺,随后玛迪将军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凹山城外,进森林找吃的,离去的时候,我看到凹山城脚下大营内的帐篷少了很多。”
“32,你遇到我们,就有吃的了。来人,把她带下去,给她一点吃的,好好看住她。”
“得令!”士兵将32押了下去。
“酋长,从刚才这个32的话中可以看出,半人马族后勤补给跟不上了,而且他们在森林深处游荡的部队数量还不在少数。”
“看来共康这小子,还是做出了一点事情,他告诉我,将派一支小分队,去截断半人马族的粮道。根据这个32所说,八成是共康的部队截断了半人马族的粮道。半人马族十几万大军,没有粮食的话会军心不稳。我猜测他们派遣部队深入森林腹地的目的,一方面是寻找食物,另一方面想趁机打我们伏击。”
“那埋伏在沟壑中的这个玛迪的部队,我们怎么处理?”
“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在森林里自生自灭吧。我们抓紧赶路,先打退凹山城的围城部队,回头再收拾这群在森林里游荡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