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多了,脑袋就开始眩晕。很困乏,但我清楚这并非是精力的缺失。我就把自行车拄在路边,然后坐到一户人家的台阶上。他们家的台阶起的很高,我伸开腿坐着,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这时候暮色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我意识到自己应到回家了。掏出手机来看地图,所幸离的并不是很远。再歇息了一会儿,我就骑上了车。大约四十分钟后,我到了家,大叔他们就热烈起来。他们是知道我明天下午要走的,因此早早地买好了菜做好了饭,整了一桌子的好饭菜。多月以来的照顾,让我感激大叔他们,如今他们更是盛情,我倒更加觉得心里有愧起来。其实愧疚到算不上,只是觉得麻烦各位操劳,实在是我的不对。因此酒足饭饱之后,就决定把之前的租金提上一点儿,虽说不多,但也算我的心意。这几个月的相处,我知道大叔他们也是苦过来的人。至于平安,我觉得我们的经历极为相似。我是因疾病和贫穷作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他则是因同样的原因,失去了自己的姐姐。我们都曾失去过最疼爱自己的人,因此也算同病相怜。况且,我是喜爱这孩子的,我从他身上,也瞧见了我当年的顽念和执着,在他那颗小小的心里,栽种着一颗蕴满生机的种子。
吃完饭之后,我又跟大叔说了会儿话,这才上楼。要收拾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包括我的画具跟带来的书。我原本是想着将画具送给平安,但平安不要,他是害怕他爹会发现呀。但我还是送给了他个临别的小礼物,是个口琴。我的口琴一直都在桌子上放着,平安到我的房间做功课,或者画画,都能瞧见它。我知道这孩子是喜欢这玩意儿的,我虽不说,但却时常留心。因此临走的时候,我就买了一个好点儿的送给了他,算是纪念。
我在房间里静静地躺着,门却笃笃地响了起来。打开房门一看,是平安。我让他进来说话,他却扭捏起来,只是站在门口垂着头。他心里有事儿,我是一眼就看透了,可我刚要开口,他却又伸出藏在后面的手,递给我一幅画。说:
“送给你,当作纪念。”
画送到我手上,还没有展开看,平安却跑掉了。我说:
“站住。”
他却又没影了。
我把画展开看,发现他画的就是我们的相处。画中一大一小两个男生正在伸头往窗外看去,从远处看,两颗小小的脑袋显得格外可笑,但却是极为亲热。画里有那座大山,有我们眼中的风景,有我们栖身的这个小小的家,还有最难忘的我们。两颗脑袋挤在一处,他们的心热烈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