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知道曹太太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她一想到要和曹睿分开便觉得人生一下子就没生机了。和曹睿在一起,有温暖,有快乐,有希望,当然也有重重的困难和种种的问题。如果单纯从她自己的角度考虑,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可是她不能不考虑曹睿的前途。她沉默着没有马上答复。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我知道,你们很相爱。”曹太太玩味地笑了一下说:“但是,相信我,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说完她起身离开,留下那张支票在桌子上。
苏雅看着桌上的那个信封,无论她是否离开曹睿,她都不会要这张支票。她可以放弃曹睿,但是绝不出卖爱情!
苏雅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她带走了那张支票,她要还给曹睿的母亲。
回到家,多多还没有睡,看到母亲回来了便开心地迎上去。自从父母离异以后,孩子便有些敏感,很爱观察大人的脸色。
“妈妈,你不开心是吗?”多多马上就发现苏雅情绪不对。
“妈妈有些累。”苏雅回答。
曹睿也迎上去问:“怎么了?吃过晚饭了吗?我们今天煮了水饺,还拌了沙拉。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在店里吃过了。多多,你早点去睡觉吧,妈妈累了,也要去休息了。”苏雅说完便走进了卧室。
曹睿跟多多交代了几句,便也进了卧室。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曹睿问。
“没有,就是太累了。”苏雅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说。
“连Peter都看出来了,还说没事。我妈又去找你了对吗?”
苏雅不愿意撒谎,便点了点头说:“是的,她给了我这个。”说完她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
曹睿打开看了看,撇撇嘴说:“两百万。我越来越值钱了。”
“真的是两百万?我都没有打开看。”苏雅淡淡地说。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曹睿故意漫不经心地问。
“她说她有办法堵住我所有的出路,逼我离开你。她说这两百万可以让我换一种活法。还说,你只有在家庭提供的平台上才能发展得更好。”苏雅不忍心重复曹睿母亲点评儿子的话,只是截取了一句。
“她说的都是实话,”曹睿认真地说,“堵住所有的出路有点夸张,但她真的可以让我们过得很窘迫。两百万也确实是很大一笔钱,或许我很多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曹睿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艰难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你朋友口中的才俊。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是。”说着他自嘲地一笑,“你看,我找了这么多天工作,才找到这样一个薪水微薄的职位。”
苏雅看着曹睿一阵心疼,原来他都知道,他并没有看起来那样自信轻松。
曹睿看见她沉默不语,缓缓地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像我妈说的那样,拿着这笔钱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苏雅看着他深沉的眼眸,牵了牵嘴角说:“曹睿,选择我,你或许会后悔的。放弃我,回到曹家,你会有更光明的前途。”
曹睿看着她,喉结蠕动了一下说:“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因为我爱你,也爱Peter。而且我知道你们也爱我。可是有的时候我也会惶恐,我会害怕,”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怕你会放弃我。”
苏雅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一把抱住曹睿语无伦次地说:“我不会,我不会放弃!我也怕,也怕失去你。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就好心痛。我甚至都不敢去想失去你的生活会怎样。曹睿,我不放弃,怎么都不会放弃。”
曹睿也紧紧地抱着她,温柔地说:“那我们就不分开。你放心,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我不怕担当。”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苏雅抽泣着说:“明天你把这张支票还给你妈妈吧,告诉她,这离我的预期相差太远,我要 two billion,她只给two million ,没有这么还价的。”
曹睿噗嗤一笑说:“你不会把我贱卖是吗?”
“当然不会!你见过谁把一千块的宝贝卖一块钱?”苏雅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妈肯定给不起two billion.”曹睿笑着捏捏她的脸蛋。
“明天我要去跟关老板辞职了。”苏雅叹了一口气说,“否则会连累她的。”
“辞了也好。我和Peter晚餐就不用总吃水饺、面条和Pizza了。”曹睿温和地安慰。
“那以后都要靠你养家了。”苏雅依偎在他怀里说。
“男人本来就是要养家的。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把Luna Park的房子卖掉,去掉贷款,虽然没有两百万,但是也是不小一笔钱。可以够我们生活好多年。如果我妈还要给我们制造麻烦,那我就带你和Peter离开。去南澳、西澳,找一个小城市躲起来生活。再不行,我们还可以去新西兰。虽然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我的学历不是假的,我的那些证书也不是假的。我绝对可以找一份工作,照顾你和Peter。”
苏雅听着曹睿慢慢地叙述他的安排,一阵安心,又一阵骄傲。曹睿到底是出色的,他考得上精英中学,考得上国立大学,考得出那么多执照和证书,这些都和他的家庭无关,是他自己的本事。她扬起脸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曹睿挑挑眉说:“乖乖地洗个澡睡觉,不要再乱想,也不要再哭。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一夜安眠。第二天苏雅便去向关观辞职。
“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关观一听说苏雅要辞职便有些急了。
“曹睿的母亲昨天来找过我,如果我继续在你这边工作,会给你带来麻烦。”苏雅把曹太太说的话转告关观。
“不用怕。我这几家店的账目和财税都是小若帮我弄的,全都清清楚楚。我们家妞妞爸爸特别嘱咐了,我在这儿赚得每一分钱都必须说得清楚,这方面我谨慎着呢!就算有些地方钻点儿政府的空子,那咱们也有解释的余地。至于黑工,我早就不雇了。这种事,都是现金交易,除非被移民局堵在店里,谁会认账?她奈何不了我。”关观无所谓的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开门做生意,难免会惹一些麻烦。我还是走吧。”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跟她斗一斗。”关观不服气地说。
苏雅笑了笑说:“关老板,你没听过这句话嘛,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店都没法开了还怎么请我工作啊?还是让我这个蛋独自滚吧,省的搭上你这么好的鸟窝。”
关观认真打量了一下苏雅,说:“我现在真的得对你刮目相看了。一年前,你说句话都怯怯的,这被曹公子睡了才半年,就把你气量都睡大了。”
“啧,瞎说什么!”苏雅看看正在忙碌的店员不好意思地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