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警察的办事能力是惊人的,是惊人的没效率。对于死者留下的证物的进一步调查进展得非常缓慢。检方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黄权曾经和嫌疑人有过联系,并涉嫌对死者进行过人身伤害。但是证据不足,不能立案起诉。检方要求黄权作为证人,指证嫌疑人曾试图买凶杀害死者。但他以各种理由否认,并拒绝出庭。
“你放心,黄权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公然承认自己是黑社会。即使他出庭作证也一定会把自己标榜成正经的生意人。”沈颖安慰从若,“现在的关键就是看从段鹏的遗物中能不能查到有用的东西,昨天技术人员提取了段鹏的那部手机,今天应该有消息出来,我们只能耐心的等候。”
“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从若想了想问。
“抱歉,我已经把你的请求转达了,但是她并不想见你。”
从若心中痛苦,她很想见见Helen,跟她说几句心里话。可是,她却一直拒绝见她。
庭审在即,沈颖也没时间跟从若多说便离开了。从若虽然内心煎熬,也只能等待第二次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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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在关观的店里干得顺风顺水,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管理者。关观从国内回来只听苏雅进行了简单的汇报,便把店交给她管了。对于赚钱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她着急约家庭医生调整身体备孕。想着邢子获下个月就会来悉尼的家里小住,她便兴奋不已。
曹睿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政府部门做项目审批,枯燥而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好在不忙,也不用加班,可以照顾多多。
两人一个朝九晚五,一个晚出晚归,真正能在一起说说话的时间除了早餐时间,便只有在床上了。
这天晚上,店里不太忙,苏雅交代好店长提前下班回家。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便听到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苏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苏雅不用转身便知道对方是谁,她转过身微笑着打招呼:“沈律师您好。”
曹睿的母亲还是那么温婉高雅,仍然笑得那么和煦。但是自从她授意Julie把她辞退以后,苏雅便不会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尤其是沈颖说过,她的母亲是没有底线的。她不知道她这次具体来会做什么,但是她偏不开口问,只当是一次偶遇。
出于礼貌,苏雅对她笑了笑点点头说:“再见。”说完便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苏小姐,我们谈一谈吧。”曹太太叫住她。
“我记得我们已经谈过了,好像有些话不投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爱曹睿,不能跟他分开。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苏雅不客气地拒绝了。
曹太太微微一笑,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很多事一次谈不成,那就慢慢谈到成。我和曹睿之前那个女朋友也不是一次就能谈成的,可后来她还不是接受了我的条件离开了他。你不跟我谈怎么知道我会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好处呢?你不跟我谈又怎么知道你的固执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苏雅并不在意她能提供什么好处,但是却不能不在意为了和曹睿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有些东西她损失不起,比方说多多的平安。
曹太太见她犹豫了,又说:“我在你们店对面的咖啡馆点好甜品等你,不要太久,冷了就不好吃了。”说完转身离开。
苏雅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又上了楼。曹太太已经在咖啡馆落座了,还是那么优雅。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她。
曹太太一笑说:“关于旅行社的事,我很抱歉。”
“您既然能找到我就应该知道问题已经解决了。虽然当时确实给我造成了一点困扰。”苏雅也笑了笑说。
“我也并没有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你,就能让你就范。”曹太太逼视着苏雅又说,“你也不要以为你能找到工作就算脱困了。我也同样可以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您不会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吧?”
“那又怎样?她的店都会有麻烦了,还怎么请你来工作呢。”曹太太啜着咖啡轻描淡写地说。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我朋友!”听说关观会有麻烦,苏雅很紧张。
“也没什么。华人做餐饮生意,有哪个不偷税漏税,又有哪个没雇用黑工?就算没有,开门做生意的,随时都有可能惹上麻烦。你的朋友就算再讲义气也不会拼着生意不做了也要请你来工作吧?”
“对了,你现在还在申领单亲妈妈补贴吧。据我所知你从去年年底就和曹睿同居在一起,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你就是有Partner的。这种情况是不可以再申领补贴的,而且这小半年冒领的钱也要全数退还。”
“或许你认为可以靠曹睿的工资养家,可你别忘了,他只是在试用期。”
苏雅默默地思考着她的话,如果她继续在关观的店里工作,关观一定会有麻烦。单亲妈妈补贴她也无法再申领了,曹睿的工作也有可能很快失去,以后的生计便只能靠积蓄了。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自己那点积蓄能支撑多久。
突然曹太太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Vivian,其实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感,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但是曹睿是曹家的长子,是曹氏的继承人,他需要一个门当户对,背景清白的女孩子做妻子。你真的不合适。”
“那么谁合适呢?是那个Lilian吗?”苏雅语气中带一点讥讽。
“当然不会是她,我知道曹睿不喜欢她。”曹太太叹了一口气说,“曹睿不能离开曹家。在你眼中或许觉得曹睿很有才华,但是有才华的人太多了,怀才不遇的也太多了,在这个社会多少人因为没有机会而埋没才华。而且,曹睿也算不得什么真正有大才华的设计师,他身上的荣誉都是家里捧出来的,没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他与路人无差。也无非是找一份工作,慢慢地打磨而已。他只有通过家庭给他提供的平台,才能有更快更好的发展。”
“我之前说过,我有办法堵住你的每一条出路,慢慢地让你屈服。可是我不想那么做。我知道你是一个单亲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我也曾是。推己及人,我也不忍心逼你。我给你一个建议,”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苏雅面前说,“这里面有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你可以马上去银行兑现。你知道两百万可以做什么吗?可以买下你现在住的小公寓,并且送你的儿子去最好的私立学校读到中学毕业,而且还够你们生活好一段日子。或者你也可以用这些钱开两家像你工作的饭馆那样规模的店,自己做老板,你很能干,或许也能干出一番事业。你这样年轻一定可以再遇到比曹睿更优秀的男人。”
“考虑考虑吧。与其守着曹睿这样一个普通的男人,过着窘迫的生活,不如拿着钱换一个活法。”曹太太说完也不看她,垂着眼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