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冰漠的旷野上,大战后的痕迹还犹见履痕。一伙士兵聚在一起,旧铁锅里煮着一些山药野菜,一旁是瓶口被完全削掉的朗姆酒。
战争,结束了。
但是战士们脸上却并无庆幸的神情,只是表情严肃地,紧盯野菜。
沸腾的水快溢出锅盖,平日里少的可怜的盐此刻却是大快朵颐,翻腾在水叶间。
他们之中不少人身上几见不到一块净处,过分的疲惫和精神重负已险些将其压倒。不少人内卷的腹袖已被伤口黏至内层,可此刻,睡意已战胜了一切。
——唯独对野菜的渴望。
“听说…镇子里又不太平了?”
“你们那的吗?”
“嗯…当初出任务前,组里也派我去过一趟。”
两个人可以这样陌生且熟络地聊起来,并表现出仿已相识了多年的惊讶。
“是布普西尔斯村(bumptious)?”
“不假。”
野菜汤已彻底煮熟了,每个人都分得了一小碗汤,兼同一小块山药。正在对话的两人接过碗,一边呲溜一边笑着。
“不管怎么说,是件好事。”
对面那人用碗和忆乡者碰了碰。但他还是意犹未尽似的,追问说:
“用的是什么?”
“步枪,上好的麦克米兰——”老人眼中淡出笑意,但还是流露出一丝感伤。
“让他们到这就好了。”
寂凉的四野有如风吹。
“这里?也是,来到了这,大概也不会那么笨了吧?”
“是啊。”
暮午的暑日已落下,黑暗中,篝火旁的士兵们正挥杯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