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昏暗的大殿之中,恢弘的王座之上,一道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祂的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面庞完全隐藏于黑暗之下,却可以让人感觉到一种带有玩味的表情,似乎是在俯瞰着大殿之外的一切事物。但是宫殿的大门紧闭,或者说整座宫殿只有一条无尽的走廊在王座正对面的墙体下方,只有三四米高,远远低于王座的高度。
可突然黑袍身影的身上开始睁开一只只眼睛,有着各种不同的颜色,上面被黑色的气息缭绕,原本轻轻敲着扶手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猛然握紧,并开始微微的抖动。
王座四周的空间开始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壳而出,挣脱出这一个囚笼。
“嘁。”那一道身影发出了一道不屑的笑声,四周的墙体开始泛起点点光芒,光芒逐渐聚合,形成了一条条光带,最后组成了一道道特殊的符号。紫色的四道半轮组成的轮回状图形,灰色的扭曲之线,晦暗的全知之眼……以及一双银色的眼睛,一只无瞳之眼,一只眼睛里还有一只眼,层层叠,无穷无尽。
很快,黑袍身影的身上的眼睛被黑色覆盖,像是被“缝合”了一般,一切都归于沉寂,宫殿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外界白夕夜见到此状,没有停留的意思,快速向后方暴退而去,而巨木的正下方,白夕夜察觉到这是一片安全地带,因为枝条被根系所挡住了。
而正后方,正在营救王墨汝的曹旭升,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况,身上的披风不断被树枝划破,身上逐渐挂彩,伤势越来越重。
“左边。”王墨汝大喊道,曹旭升听到了之后,急忙一个闪躲,在途中一根水管粗的树枝像是一根被发射出的钢筋,轰穿了两边的房屋,如果这一下砸到人体之上,结局可想而知。
“你对这些树枝的感知最强可以达到那一种程度。”曹旭升抽出一个空挡,询问王墨汝,因为王墨汝的几次提醒,曹旭升避开了很多必杀之击,甚至有几次死里逃生。
“这要看树枝住不注意隐藏,像刚才那一种很容易感知到,慢慢渗出的却要非常的久,直到破土的时候才可以。”王墨汝回应道,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防护层,可以让树枝的攻击产生误判。
两人的面前一把白色的直刀横扫一切障碍,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曹旭升的手边,毫无疑问这是南挽。曹旭升心领神会,捡起南挽灌注精神力。海量的精神力涌进了南挽之中,却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南挽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抓住王墨汝,向我头上挥刀!”白夕夜的声音传来,曹旭升有些不解,但看到了白夕夜头上有半个碎掉的斗笠,于是将自己的银色直刀收回刀鞘,一把抓住在后面的王墨汝,甩到了自己肩膀之上,正在王墨汝一脸懵逼之时,向着白夕夜头上的斗笠挥出了一刀。银色的光辉刺破了空间,没有被任何事物所阻挡,直接一刀砍碎了白夕夜的斗笠。
而曹旭升一落地,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控制不住将背后的王墨汝摔了下来,重重砸到了地上,土石碎了一地。而白夕夜眼疾手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王墨汝的叫声传来,一只手扶着腰,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巴,可是无济于事,蓝白色的校服此时已经变成了黄褐色,头发上也满是泥土,黏在了一起,像是一团参了泥土的浆糊。
曹旭升此时面色煞白,似乎是精神力消耗过度导致的,扶着刀柄大口喘着气,显然没有缓过来。白夕夜上去想要将曹旭升扶起,可突然看到了数条枝条正想着这个方向破空刺来。白夕夜双眸目视前方,对视上了破空而来的枝条,【纵物使】发动,配合上动态视力捕捉物体,最后“纵物”发动。
大量的精神力涌出,那五六根枝条在空中被硬生生的被拦截了,无法再前进分毫。白夕夜一把拔出了曹旭升的银色直刀,向着先放猛地跨出了一步,力量完全爆发,一步将近七八米,白衣随风摇摆,像是一朵云彩随着狂风向着前方飘去。只不过云彩之间,有一点致命的冰晶,银白色的直刀在空中划过了五六笔,树枝齐刷刷地掉落,倒在地上,能量流流出且消失,枝条再无生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地开始止不住的剧烈震动,王墨汝一手扶着脑袋,表情开始变得痛苦,眉心处,一个莲花装的印记若隐若现。四周的大地开始崩裂,随着树密集的根系,竟然反重力的飘向了空中,点点黑色的气息缠绕上了根系,而在主根的最下方,是一团黄褐色的凝脂,上面正在析出灰黑色的气息,中心带有一丝的银白。
土地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将三人尽数分开。王墨汝在震动之后状态渐渐缓解,曹旭升将南挽就给了手无寸铁的王墨汝,并提醒道:“别灌精神力,这把刀太费精神力了。是把命理禁物。”
王墨汝不知道命理禁物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了嘱咐,也没有乱试。刚刚拿起南挽时,感觉有一点沉。南挽闪着点点光辉,显得有些雀跃,重量轻了下去,直到王墨汝感觉手感刚刚好。
好智能啊。王墨汝想到。而一边曹旭升手上出现了一把幽蓝色的火焰之刃,是由那幽蓝色的火焰凝聚而成。
白夕夜站在一座浮空岛上,静静俯视着这一切,感觉这些气息非常的熟悉。黑色的是那些呓语光点,远处琥珀色的灰黑色气息,是那一股灰雾的气息,而那一点银白,白夕夜确信那是【梦演】留下的气息。
“那东西怎么跑出来了?咳咳咳,咳咳咳。”邱久堑躺在一栋残破的高楼之上,喃喃自语道,身上的伤势已经初步愈合了,连断掉的手臂都已经长了出来。
一座公墓旁,一个残破的屋子,贴着封条的大门摇摇晃晃,而这底下,有一个昏暗的走廊。一个带着血的人影刚刚扔下长刀,想要褪去斗篷,但动作刚到一半便停住了,捡起了那一把血色的直刀,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外邪。”握紧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起,关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