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东城御府分院府张府下有事禀报。”一中年男子在一殿外抱拳道。
此时已是傍晚,月挂高头。
一位面容有些黝黑的男子正坐在塌上,喝着清茶和一位长有长须的男子下棋,突然听到有人报告,略有不满,头也不抬看着棋盘道:“说,什么事?”
张府下正是中午那位要求调查踩踏黑龙旗的那位东御府官员,他来到门本想跨入,但中途停了脚 ,在门外半跪道:“参乘大人,属下向您禀报,今日有四位下府人路过古玩街,因一点小事,当街被一野汉子殴打受伤,此事虽小,可是,那人不把我东御府放在眼中,还脚踏黑龙旗,说什么……要为民除害,主持正义!属下不敢妄自行事,便前来向大人您请示。”
“哼,这世道还真有人以为在天子脚下,就可以翻天呢?哎呀,老陈,你的棋艺进步了啊,这盘我怕要输喽!”男子下了一子道。
长须男子笑道:“大人莫抬举老夫了,小人受不起啊!只是最近看了一本棋谱,学了点皮毛而已,大人若想研究研究,明日我就叫人给您送过来。”
“欸,君子不夺人所好,老陈,你的事儿,三天后会有结果的。”男子小恰了口茶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既然,大人有公事要忙,老夫也就不再打扰了,告辞。”长须男子起身抱拳,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殿堂,满脸得意。
“那就不送了。”男子见长须男走后,缓缓坐下道:“说吧,你们又惹了什么事了,要我给你们擦屁股。”
张府下一听,硬挤出笑容,走了进去,从腰间公文袋里拿出一卷纸双手放到了桌上。
“坐吧,站着也累。”男子道。
“多谢大人。”张府下不客气的坐到了塌下的凳子上。
男子单手拿起卷册,明显感到有点沉,轻轻的在手中打开,里面居然有几块金子,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不喜不悲,熟练的把金子放到了棋盘的抽屉里,再关上,才不急不缓的看起册子中的内容。
“查到没有,是何人所为?”男子道。
“已经派人出去查了,只要他还在京城,两日内定能找到此人。”张府下诚惶诚恐道。
“两日?会不会有点长啊,我东御府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慢了,最多明日十七点以前,否则都给我扣掉半年奖金。”男子道。
“是,是,是,属下会派更多人去找到这个人,挽回我东御府声威。”张府下有些紧张道。
“这还差不多,我东御府办事,要么不办,要办就倾尽全力!给皇上办事,可马虎不得。下去吧,我会派人协助你的,要给此人定罪,先不要下的太快,搞清楚是什么人再说,可不要把好事办坏了。”男子道。
“这是当然,所以属下才不能妄自行事,必事事向大人禀报,为大人效劳。”张府下抱拳道。
“不是为我效劳,是为皇上。小心说错了话,保不住脑袋。”男子警告道。
张府下一听,后背发凉,不再发言,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东西我收下了,可我也拿不到多少啊,还有上头要打点。就这样吧,是不是小题大作,找到那个莽夫就知道了,下去吧。”男子说完喝了口茶。
“诺。”张府下抱拳,退了出去。
男子没有再看张府下,而是把眼光看向棋局,开始思考怎么会输棋的。
果然在第二天下午,东御府就已经查明一切,通过各种情报和线人知道了王唯的名字和外貌,住所及一些简单资料,不过他们不知道王唯这十年去了哪里,对于朝廷都是个迷。
东御府,参乘办公房内,一位男子正将一张资料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参乘,也就是昨晚收受张府下黄金的男人,此时的他已一身官服,头戴乌纱帽。
“原来,那小子是王公厅的公子,真以为他老子官有多大?我不管他这十年消失去了哪里,犯了法就要认罪。做的好,下去吧。”参乘看完资料,顺手放到了桌子上。
“是大人。”男子抱拳退出了房间。
“哎哟,楚大人,你可要欠我一个人情啰。”参乘说着,拿出一叠公文龙飞凤舞起来。
隔天,王学伍抖擞着精神,穿上官服,出门坐上马车,伴着星空缓缓地向皇宫而去。而王唯此时正坐于架子床上,盘腿而坐,闭目吐纳,似睡非睡,正在早课修行。当他听到大门关上的时候,双眼睁开,掐指算了起来,没几乎下,他的担扰就烟消云散,只是叹了下道:“没想到,这第一天,就给家里带来了财祸,还是低调行事吧。”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王……王大哥,起床了。”马三灵遵循着王唯的要求,每日天亮前必须来叫他起床。
“噔噔噔……”
随着不绝于耳的马蹄声,王学伍撩开马车上的布帘,看到了高大精美的红墙金瓦,八色五爪龙旗正飘扬在空中,映衬在金色晨光下,威严感由然而生。在他所乘马车前后,左右还有其他各款式的马车,和他的目的地一样就是前方的宫门。
马车走过三道护城河,又过了雕栏白玉桥,停在了皇宫大门前。王学伍,在车夫帮助下下了车,看着高大无比的拱形城门,城墙足足有数米深,由于太深阳光不易照进去,每隔几米还设了火烛照明,红漆大门上也是传统的九路金钉。
“把门牌拿出来检查。”一位穿着银光铠甲的将军,正在门口例行检查要进宫的人身份。他们普遍都是认牌又认人,擅自闯入的人都会被当场斩杀,而且,不能骑马和坐车,更不能坐轿,只能步行。因为皇宫非常大,又只能步行,为了不迟到,官员们都只能提早出发。要是家离的远,甚至零晨五点就要出发。普遍有点家产的人,都会在离皇宫近的地方安家,所以形成了皇宫旁边有一大片区域都是官员居住区,也便于互相来往。不过王学伍做人正直,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买不起皇宫附近的房子,只能住到比普通人稍好的区域,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天黑以后才回家。
王学伍从袖子里的口袋拿出镶金玉片,熟练的递给了守门将军,对方检查后就还给了他,让道给他,又检查后面其他排队的人。
王学伍独自一人,穿过幽深的三道宫门,眼前一亮,宽大无比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各色人群都在各司其职,偶尔会有穿灰袍的太监宫女从身边匆忙走过。此时,天已亮了起来,就听远处有人喊道:“卯时中刻,熄灯!”听完,就见远处各灯光都迅速消失在瞳孔中。
又过了一会儿,王学伍登上好几次汉白玉台阶,才走到最终的目的地,大秦殿。硕大的宫殿,金雕玉啄,每一个地方都是精美的装饰使用昂贵的材料,地板用的是皇家独供——金刚石,其气派放到全世界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代表的是极至皇权。跨过高高的红漆门槛,里面已经站满了很多穿着不同颜色官服的同撩,王学伍每见一人必抱拳微笑。
没等多久,突然有位执拂尘的青衣太监站到最前方的高抬上喊道:“皇上驾到,诸位臣工,请肃静!”
大伙一听,都分成左右两堆人,一文一武,按官位整齐站在自已一直站的位置上,抬头挺胸起来。
很快,一位身穿金色龙袍的年轻男子从龙壁后走了出来,庄严的坐到了复杂到眼花缭乱一辈子也数不清雕刻了多少金龙奇兽的若大龙椅上,俯看殿内殿外的数千号人,开口道:“诸位爱卿,早朝可以开始了。”
王学伍看着眼前的年轻皇帝,英俊潇洒,身材高大强壮,精雕白玉般的脸庞,两眼放光,不怒自威。第一次看到皇帝的人都只能用千古一帝般形容他,至少其外貌绝对堪比现世第一,可谁都知道这皇帝可不是什么儿皇帝,而是数年前也和他们一样站在下面的普通官员而已。可是在这十年不到的时间,这个人居然带兵进宫,逼迫前朝皇帝退位,向天下昭告让贤于他。之后,此人便顺利当上了皇帝,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花样,天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他,此人为官数十年,也算是聪明极顶,上台后第二年便把国家从楚改为了秦字。王学伍和一众大小官员,一直不明白的是,这个皇帝,至少也有中年了,为什么会不老?也没有听过他生病什么的事情发生,堪称人类奇迹,如此完美的人,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可此人还有一个无法解释的地方,他为官数年,当皇帝也有几年,后宫佳丽数千,为什么会没有子嗣?王学伍在工作其间,还听闻皇帝根本不是性无能的人,反而是夜夜笙歌艳舞,有时还要数个妃子才能伺候满足,也从来不吃药,不锻炼,总之在这皇帝身上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早朝说了各地很多的经济状况以及民情,差不多也就要结束,用早膳了。王学伍还在好奇,东御府的人怎么没有动静。可就在他这么想时,突然一个人从身后殿门口不远处站了出来,执玉牌道:“皇上,臣有一事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