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周莫柔伤势大好。
清晨,她下了床,洗漱完毕,便朝着院内走去。
院子深处,一位老婆婆正望着一株盛开的百合花怔怔出神。
周莫柔走近道:“师父,您喜欢百合?”
婆婆回过神来,转身道:“也不是很喜欢,只是许多往事都起自于它。”
周莫柔好奇心起,道:“师父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儿,只怕整个众生都为您颠倒了吧!”
婆婆眉开眼笑,道:“就你会贫嘴!”说完上下打量了周莫柔一番,问道:“身子应该恢复了吧?”
周莫柔伸展双臂,道:“看,全好了。”
婆婆微笑点头,道:“那日整个市街之上,只有郭佑之一人还算有几分功力。既然有人能伤及你腹部要害,那么此人多半是你的相熟之人吧?”
周莫柔点了点头。
婆婆道:“此人是谁?快告诉为师,为师现在就去杀了他!”
周莫柔摇头道:“他只是误会了我,我不想杀他。”
婆婆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切莫上了他的当!”
周莫柔想起一事,问道:“师父,我拜您为师的那日,您是否在那附近见过一起凶杀?”
婆婆缓缓摇头,道:“那日为师只是追踪一人而恰巧路过,并未在意周边状况。”
周莫柔继续问道:“杀人既不用毒,也不留下任何伤痕,世上有什么武功可以做到?”
婆婆微一思索,道:“据为师所知,当今世上有两门武功可以做到,一是为师自创的逆脉神功,另一门武功便是无花谷终极武学生死针。”
周莫柔道:“这生死针如何会杀人不留痕迹?”
婆婆道:“由于针头造成的针孔极小,加之施针者功力深厚,出招极快,故而死者身上便看不到丝毫伤口了。”
周莫柔道:“那这生死针厉害吗?”
婆婆道:“生死针的最高境界叫一针定生死,自然有其厉害之处。”
婆婆顿了下,接着道:“能达到生死针最高境界之人,估计这世上也没几个。”
周莫柔又想起一事,问道:“师父,您教我的功法,我怎么控制不好?那日我本来收手了,可还是杀了十几人。”
婆婆道:“逆脉神功乃是为师毕生所创,威力又岂是等闲?加上那些人功力低微,中招之时已然必死无疑,与你收不收手已经毫无关系了。”
婆婆见她点头,继续道:“你的友人现下做客在安居阁,你的伤既然已无大碍,快去与他们会合吧!”
周莫柔作揖道:“那徒儿告辞了。”
婆婆转过脸去,摆了摆手,知她走去,又转回脸来,瞧着徒儿离去的身影,自语道:“百年孤独啊!以前怎么没想到收个徒儿?”
周莫柔拜别了师父,便带上晓霜去了安居阁。
郭佑之见周莫柔安然无恙,甚是欢喜。
待四人辞别之时,郭佑之随手将一个锦囊交于周莫柔,并告知她好生收着,身处困境之时方可打开。
四人在市街上缓步走着,见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显然数日过后,扬州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何不止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周莫柔思索了下,道:“调查一个人。”
何不止讶然问道:“调查一个人?”
周莫柔道:“有一人看似无门无派,却总是活跃在武林之中。”
晓霜道:“小姐指的是云琦?”
周莫柔道:“不错。此人行迹可疑,我们须要查清他的底细。”
晓霜道:“那个包家公子与云琦倒是相熟,我们不妨问问他,如何?”
周莫柔抚手称好。
走街询问一番,终于在一家客店中找到了包有嗣。
包有嗣听说周莫柔找他,立马自房里一口气奔至楼下,作揖道:“莫柔娘子,见你无恙,我心安矣。”
周莫柔道:“去你房里,有事问你。”
包有嗣双目一亮,心中窃喜,连声叫好,躬身示意道:“娘子请!”
到得楼上,周莫柔刚踏进房门,包有嗣便欲转身关门,却见何不止等人也要进屋,不禁愕然发问道:“难道你们也要进来?”
何不止一撩乱发,道:“你以为莫柔进你房间是要跟你谈情吗?”说着一把拉开包有嗣的手,踏进房里。
晓霜紧随其后,走过包有嗣身边时,嗤笑道:“美死你!”
门中处,只留下包有嗣一人在那傻站着。
周莫柔笑道:“包公子,进屋来,有事向你请教。”
包有嗣笑了笑,关上房门,摇了摇折扇,转身走去。
待几人坐定,包有嗣问道:“莫柔娘子,不知您有何事?”
周莫柔道:“我来问一个人。”
包有嗣笑道:“这个容易,娘子但说无妨。”
周莫柔道:“云琦的底细,你知道多少?他又是何门何派?”
包有嗣沉吟道:“说起来,在下也只是因吃酒才与他相识,至于他是何门何派,在下倒是实在不知,更别说底细了。”
周莫柔点了点头,道:“不知包公子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包有嗣忙道:“求之不得!却不知要我怎么做?”
周莫柔一笑,道:“请云琦吃酒,取得他的底细。”
包有嗣手拍折扇,苦着脸道:“云琦武功高强,而在下不懂武功,若是他有所察觉,在下岂非自身难保?”
晓霜哼了一声,道:“还说什么求之不得!这就怕了?”
包有嗣哑然,一脸难色。
周莫柔道:“包公子无须担心。我们四人会事先潜在客店后方的林子中,暗中护你周全。”
包有嗣听言,拍手称好,忽又迟疑了下,道:“若在下遇着危险,娘子又如何知晓?”
周莫柔笑道:“到时是安全还是危险就以灯语为号。”
包有嗣问道:“那暗号是什么?”
周莫柔道:“安全的灯语为暗长明短,危险则暗短明长。了解了吗?”
包有嗣缓缓点头,道:“明白了。”
周莫柔道:“既如此,那便今晚行动。”
包有嗣点头称好,接着扬声呼道:“阿狗!快去邀请云琦公子今晚戌时来此饮酒!”
门外阿狗回道:“是,公子。”言后,便急忙下楼去了。
客店外,一拐角处,有两队人围在一起,都是手持利刃。
一人手持双斧,说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一人手持单刀,回道:“当日拍卖会上,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的模样,绝不会看错!”
手持双斧之人道:“好!如今我们两派所有门人都在这里,趁着老妖婆不在,今晚誓要为我们的掌门报仇!”
数十人随声附和,齐言报仇。
云琦住处。
一人抱拳禀道:“少主,包家公子包有嗣邀请您戌时饮酒。”
云琦“咦”了一声,疑问道:“何生,你是说包有嗣请我喝酒?”
何生回道:“是的,少主。”
云琦沉吟道:“虽说我与那包有嗣一同饮过酒,不过只是青楼巧遇罢了。而今日他竟然主动邀约,究竟是何意呢?”
何生道:“少主,方才我们的人来报,包有嗣与周莫柔在一起。”
云琦眼里目光一闪,道:“看来这是周莫柔的主意了。”
何生道:“那少主去还是不去?”
云琦思虑了下,道:“如今周莫柔武功诡异莫测,已不同往日。若我去了,她若有意设计加害于我,我恐怕难以脱身;若我不去,倒显得我怕了他们。”
何生道:“属下有一计,少主或可一试。”
云琦忙道:“你且说来听听!”
何生道:“少主不妨接受邀请,届时不动声色,吃酒便是。属下自会带领一队人马在客店周边候着,时时保护少主安全。宴上情况如何,以灯语为号,危险的灯语为暗长明短,安全则暗短明长。”
云琦拍手赞道:“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