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成呆站在吴相哲的遗像前，低个头就能看到被装扮好的吴相哲的遗体。明明已经献了花，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不自觉地停留在了这里。身边一起的组员看出了他的悲伤和无措，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想劝他不要太伤心了，可也知道那天的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在现场的，肯定很自责。
羊储玉因为是京都本家的人，在任务的第二天，遗体就已经被送上了去往京都的列车，葬礼也就会在京都举办，所以今天的葬礼，只是吴相哲一个人的。
这次的葬礼和其他那些作战员的布置很不同，一般葬礼上都会挂些黑色的布绸，两边放着一些花篮，所有人也都会穿黑色的正装，可今天不是。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吴相哲喜欢的二次元任务的毛巾和挂画，周围也都放了许多等身抱枕还有手办，最重要的事，所有人都穿着他喜欢角色的周边T恤甚至是cosplay，所以，整个葬礼的氛围并没有像老魏上次那样，充满了悲伤。
他的母亲说，这是他所期望的，让正义之光照到所有人的身上。
看着这样的布置，赵立成很欣慰，他身上穿的这件，还是吴相哲在他生日送他的。平时大部分人都当吴相哲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中二病患者，所以对他喜欢的这些很是嫌弃，可还好，在这一天，大家还是穿上了那些衣服。
真好，你的正义之光能够照到所有人身上了。赵立成想着。
他知道，吴相哲本来是不用死的，他是替自己死的，所以在替吴相哲高兴的同时，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上面前遗像上因为想到了可爱的二次元妹子才好不容易笑得那么灿烂的吴相哲。说起来，吴相哲的家人居然会用这一张照片作为葬礼上的遗像，也不知道是应该说果然这是一家人好呢，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形象好呢。
赵立成苦涩地笑了笑，之前吐槽吴相哲就跟纸片人过一辈子吧，居然就真成了一辈子。
在他还没察觉到的时候，献花的人就已经换了几个，而在他旁边的，就是身上还缠着不少纱布的莫凡。
莫凡捧着一束自制的塑料五吗噜花束，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赵立成在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莫凡手上那捧不同寻常的“花朵”，不得不说，他也没有想到，整个特别作战课最能够和吴相哲沟通的来的，居然是这个从低级作战员上来的莫凡。
这束花永远都不会凋谢，就像吴相哲的正义之光一样，永远会照耀大地。
他在问莫凡的时候，莫凡就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回答也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如果不是因为和莫凡共事了这么几个月，大概还会以为这两个人是同样的中二病患者，就像吴相哲的父母那样，看到莫凡的时候，惊讶地止不住眼泪，还邀请她随时到他们家里去做客。
可是他知道，莫凡绝不像吴相哲。
吴相哲是生活在他的正义之光里的。
那一天遇见耿南钰的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不论是萧廷均还是邹茜，亦或是远在京都的家人。至于耿家人，他就更不可能说了。就像是耿南钰说的那样，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对赵家有一定的好处，玉家掺和进来然后死了一个羊家人，这在京都一定会掀起一些波澜，虽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也够他们头疼一下，与其把耿南钰的名字告诉京都耿家，还不如让那群人去猜，去怀疑。
可是，关于谁该死，耿南钰说的却和萧廷均说的并不一样。
特别作战课的耳机并没有距离的限制，然而，就在他按照萧廷均指令去跟着车之后，没有过多久，他就发现耳机里没有了任何声音。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大家都将麦克风给关了而已，他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几个小时，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直到碰见了耿南钰，他才知道了那边的消息。而邹茜和萧廷均他们，也以为因为他跟着别人不能出声，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作战结束后听了萧廷均给他复盘的作战情况，他们的耳机是在作战正式开始之后才出问题的，而他的早在玉家出现之后就已经开始有问题。这么算，耳机其实从他离开以后就已经开始受到干扰，萧廷均他们能用，也很有可能是对面的计策，毕竟如果知道得太早，在这种情况下，萧廷均可能会选择直接撤退，杀人也就杀不成了。
按照萧廷均的说法，西山月杀人，是临时决定的，当然，这是那个白色面具告诉他的，这一点有多可信，他不能够确认，可他能够确认，白色面具很大概率在五年前的那个孤儿院。
孤儿院事件，因为是唯一一个在特别作战课以来全军覆没只留一个组长的事件，在特别作战课里是很有名的，而现在他作为萧廷均的组员，也多少对这件事有一些了解。
要说一个月人因为看到了杀了自己同伴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临时决定更改计划去杀人这件事可不可信，在赵立成看来，是不可信的，而他也知道，萧廷均更是不可能相信这种话的，加上现场出现了六个高级月人，这个阵仗，如果说不是为了杀人，又会是为了什么？
西山月这次有备而来，就连看似是意外的玉家的出现也是被算计好的一环。他们从一开始就猜到赵立成会离开队伍，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十二个人里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而且就之后逃走的那个月人的行为来看，他们也显然知道十二个人都被安排在了什么位置，甚至他们可能一开始就对作战计划了如指掌。
如果说因为玉家有耿南钰这个情报贩子在，所以西山月知道了这次负责的是那一组，那么邹茜和陈卫豪换了位置的事情他们知不知道？
“你还要站着吗？”李子行拍了拍赵立成问道，“献花快献完了，你要是真难受，要不跟阿姨叔叔说说，一会儿让你跟着一起去？”
赵立成思考地忘我，竟然一直就站在了这儿没动，还好特备作战课献花排在比较后面，要不然杵着也太尴尬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尴尬的时候。
“不用了。”赵立成说道，走到了组员们的站着的地方。
他看到站在一旁低着头的莫凡，上前想问些什么，但又觉得在这个氛围下，并不好问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就在他想着过两天再问的时候，莫凡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他。
“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大脑运作地太多，一直都比较平静的他被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问道。
“感觉你想说什么。”
“啊。”赵立成被戳了穿，但还是很好的掩饰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关于作战的东西。”
“那就问吧。”莫凡一脸认真地说道
萧廷均在一个多月，刚刚递交退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莫凡来接替他队长位置的这件事告诉了赵立成。说实话，赵立成并不意外，萧廷均虽然大部分时候以大局为重，十分理智，但是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想要自私一下的，尤其是在队长，也是将来的副组长这件事上，他还是对当年孤儿院事件耿耿于怀，大概，就是想要报复一下特别作战课吧。
赵立成并不怀疑莫凡的能力，相反，他觉得莫凡虽然至今为止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贡献，但是就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月人之中这一点，她就已经是比所有特别作战员要强了，至于那些统筹能力，这都是可以练的，也不是所有队长一当上队长就都是好队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凡总是是打入月人内部的那一个，这次的作战总让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对上月人实在是太淡定了，就算是他这样，其实很早就了解了什么是月人的人，在真正要和月人对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月人造成的伤，可是很痛的。可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害怕，甚至受了伤也没什么表情，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听萧廷均说，Q版企鹅在作战那天出现了，但具体的一些细节还没有和你确认，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第一次你遇到Q版企鹅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当然，你之前说了他是在翻东西，我只是好奇他在翻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翻到了没有。”
莫凡皱了皱眉头，像是在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过了一会儿就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资料，而且那里有些什么资料我也不知道，资料都是穆薇保管的，所以如果少了的话，我也是不清楚的。”
赵立成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作战那天呢，听说你的耳机被破坏了？”
“对，他的爪子太长了。”
虽然莫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爪子太长了这一句，但是她耳朵上一道一道的伤痕告诉她，Q版企鹅的爪子确实可怕，她的耳朵都要差点被抓下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右边的耳朵现在是左边的两倍大，肿的。
“你觉得Q版企鹅之前是在翻什么？”
“如果Q版企鹅和企鹅有关系的话，应该就是一些财务报表之类的东西吧。”莫凡根据他们对西山月的了解，想了想说道，“穆薇呢？你们没有找过穆薇吗？资料的事情如果有问题，她应该会直接和你们说的。”
赵立成没有回答，而代替他回答的，是在旁边一直听着对话的萧廷均：“她失踪了。”
莫凡抬了抬眉毛，看似有些惊讶的样子，这几天她一直躺在特别作战课地下的医院，由于她是除了吉野以外伤的最重的一个，加上吴相哲和羊储玉两个人牺牲，大家都忙得很，所以这两天没什么人来打扰她，也就还没有机会问任务的后期工作内容，只是今天一问，却没想到穆薇失踪了。
“我们当天任务结束抓捕到一个叫童迁德的月人之后，就立马去找穆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之后也看了附近监控，也没有发现，只在她离开后几分钟内在一个监控里看到过她，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说实话，莫凡一直都呆在便利店里，周围的大路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小巷也就知道那么几条走的人比较多的。这一块楼房虽然不多，但是几栋几栋离得却很近，那些间隔里面很少会有人通过。当然，如果是月人的话，有很大的概率会喜欢在这之间通行。
穆薇会到这些地方去吗？莫凡并不觉得。穆薇身份不是不能够见光，何况她本来就是人类，也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你们下楼看过了吗？”莫凡问道。
“看过，但留下来的东西可能都没什么用，这个还需要你之后去看一下。”
莫凡点了点头，空气陷入了沉默，三个人都在大脑飞速运转的状态之中。
过了一会儿，葬礼仪式的最后一个流程也结束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引导着所有人前往餐馆，等待吴相哲的父母回来后开始吃饭。
剩下的组员九人被安排到了一个长桌的最末端，并没有被安排到吴相哲其他的特别作战课朋友们一起，但也幸好是桌子的最末端，也就不怎么尴尬。
九个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好，更何况莫凡和吉野两个人的身上大片的白色也都提醒着他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好，尤其是莫凡，好不容易潜入了一个多月，眼看着就能够接触更多的核心内容了，结果一个Q版企鹅却打乱了一切。
好在，他们还算是抓捕到了一个童迁德，怎么也算是三个负责人的其中之一了，只要楼下那些负责审问的人能够问出些什么，也就不算白费他们这一番力气。
因为葬礼仪式已经结束，现在又到了餐厅，原本就没有那么沉重的气氛一下子也就更轻松了一些，周围的参加者已经开始聊起了天，有些甚至都已经有说有笑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会有些难受，明明今天是别人的葬礼，这些人却还能够说说笑笑，但这些参加者里，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和吴相哲关系那么好的呢，又有多少人是在以前没有暗地里嘲笑过他的呢，大概也不会很多吧。
“诶，你们听说了吗，居然有姓黎的月人，黎家人居然是月人。”
“黎家人？就是京都那个黎家嘛？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啧，你不看新闻吗，有人爆料的！照片都有！“
隔壁桌的交流传到了九人的耳朵里，一瞬间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或许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莫凡已经很快的猜到了这个姓黎月人的身份。
“我去，还有照片，我看看？... 我去，还弹钢琴呢。”
“什么钢琴，这是键盘，看到没，人家是搞乐队的。”
“可以啊，咱们老百姓辛苦打工，这黎家人住京都那听着都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有空跑来搞乐队。不是，但是这黎家人怎么是月人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月人吃人啊。”
果然，莫凡当时的想法并没有错，那时她虽然不敢确认，但也有了类似的想法，黎明就是那个黎家人。
只是奇怪的是，特别作战课抓捕了什么人都是非公开的，也就是在公共场合进行抓捕可能会让路人发现，而一般就算身边什么人是月人，也很少会有这样大肆宣传的，以前有一些演员模特是月人，被抓捕之后也没引起什么波澜，只是通报之后就消失了而已，更何况是上新闻呢。然而这一次，却连黎明的照片都被传上了网，如果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引起了这样大范围的讨论，还是在事件结束了几个月之后，莫凡隐隐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关于黎明身份的一些调查，她是有做了一份报告交给萧廷均的，所以她悄悄将眼神飘向了萧廷均，看了一眼萧廷均的反应，好吧，好像没有惊到的样子，看来是看了报告之后也猜到了。
现在正是总选宣讲期间，各家都不会想要什么负面消息，可是黎家人是月人这种事情，先不说这对黎家的选票有什么影响，就连被踢出京都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月人只是在临碑城里存在，临碑城也是整个2号国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更是排第二，城市和城市之间的消息再不通，京都也必须在一临碑城民众的声音。
然而，月人在一百年前来到临碑城的时候就已经人数很多了，只是一个黎家是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多月人的，就算这个家族再怎么古老，是个人也该知道这不是单单黎家能做出来的，除非是好几家一起，也因此，这件事不仅仅会牵连到黎家。
那么，这到底是谁做的，又想要做什么呢？如果真的牵连了其他家族，这次的总选还能好好办吗？
“喂，这不会是几个月前咱们抓到的那个乐队队长吧。“李子行吞了口口水说道，”他真的是本家的吗？老赵，你知道不？见过他不？”
“想什么呢，月人肯定是临碑城的，京都和扶京城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没等赵立成说话，陈卫豪就看了一眼莫凡，先开了口，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看到陈卫豪的眼神，李子行也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但是本家有月人吗？没有吧。”
邹茜就坐在了陈卫豪旁边的位置，加上两个人也没有刻意不让邹茜听见，邹茜也就将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她的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心跳声却越来越清晰。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让心跳再慢一些，但却做不到。
眼前那杯麦茶她还没有动过，她握住了杯子，让掌心的凉感透过皮肤传到体内，利用这股凉意帮助自己冷静。
莫凡倒是不在意李子行和陈卫豪说了些什么，却是看到了邹茜的举动，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这个组之后那第一个任务，邹茜说尽量不要打扰到平民的样子，又想起了本田大平的小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邹茜好像和某个小说里的女主人公有些相像。
身边，一些服务员端着盘子给每一个人都上了第一道菜，又将桌子中间原本的一些小食收了下去，旁边又有几个小机器人正拿着装满了麦茶的水壶给所有人舔着茶。看这样子，该是吴相哲的父母回来了。
明明是自己儿子的葬礼，夫妻两个却还要笑着接待参加者，看着就好累啊，莫凡想着，虽然她并不觉得死是一件多么可怕，又多么让人悲伤的事，但是如果是她，就算没那么悲伤也一定笑不出来吧，更别说接待了，她能参加就不错了。
正是轮到了作为吴相哲同事的他们，父母两个人移到了他们周围，大概是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吧，看着就有些疲惫，但两个人却还是笑着问候他们。
温寻瑛在桌上拿了两个空杯子，让小机器人倒上了茶，递给了他们。
父母两人接过了杯子，正想像温寻瑛道谢，刚刚倒完了茶的小机器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开始抽了起来，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水壶里原本还剩了不少的茶倒了一地。站在旁边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立马拿上了抹布过来，将小机器人关机，然后跪在地上擦了起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我们请大家吃饭却出了这样的事。”吴相哲的母亲一脸抱歉地说道。
“没事的阿姨，大概是机器人出问题了，不是什么大事的。”邹茜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关了机的小机器人却自己开机了，一边一上一下的甩着手上拿着的水壶，甚至将整个水壶都甩到了吴相哲母亲的身上，一边发出了很响地警报声。
就在众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莫凡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拎起了这个十几公斤重的机器人，打开离自己最近的，通往旁边景观园子地玻璃门，冲了出去。
最近机器人出事那么多，搞不好，这个机器人也要出事了。
中央区的殡仪馆虽然是在市中心，但是占地面积还是不小的，范围里也有不少没什么人的园子，如果真的要炸，在这里炸应该还好，不会出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她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那辆撞上护河墙的车子就仿佛又出现了在她眼前一般，有些心惊胆战。
她跑着跑着，自己拎着的机器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暴走，想要赶紧把这个定时炸弹处理掉。
眼见着前面出现了一片池塘，虽然不大，但是总比没有好，她心下一狠，自己受伤的右手和左手一起，将机器人托起来，一下扔进了水池。
这么热的天，她还穿了一身cosplay，加上身上受了伤实在是累得慌，也热得慌。
她担心还会有什么问题，不敢就这么走了，只是退了几步，离池塘稍微远了一些。
不过抹了几把汗的功夫，池塘的水面忽然有了一些水波。这水波从一开始缓缓的样子，越来越大，知道一声巨响，差点将整个池塘里的水炸了出来。
水池不深，炸出来的水也就不多，但这威力还是让已经退了几步的莫凡被殃及到，洒了一身的水，还被炸碎了的一些石块砸了几下。
她虽然没事，但是这个池塘却是已经废了。
莫凡也不是没有看过什么大场面，但是亲眼看到爆炸，还是第一次。幸好，她把这玩意儿拎出来了，要不然可真是终生难忘的大场面了，说不准又要办葬礼了。
“喂，你没事吧。”
李子行第一个出现在了莫凡的眼前，显然是听到了巨响才找到的这里。看着小池塘里的机器人残骸，还有那薄薄一层的水，他也很快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萧廷均随后也找到了这里，他看着塌了的水池，皱起了眉头。
“我去，还好你反应过来了。不过你可省省吧，别没被月人啃了结果被机器人炸死了，要是再早一点炸你不就没了吗。”李子行一脸无奈说道，“赶紧回去吧，你这衣服都湿了，找人换身衣服，顺便让人来打扫打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