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他们朝着我们这边来了!”柳絮儿眼看那三匹马已经疾驰而来,不过四五丈的距离。
心急间,柳絮儿心一横,张开双臂,站在了姚凝宁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二小姐,我保护你!”
姚凝宁站在柳絮儿的身后,看着身高到自己眼眉的侍女,关键时刻想到的却是站在前面保护自己。心里涌上一阵感激之情。
“吁!”
三人拉直缰绳,马头摆到了一侧。
左侧一人,挺直腰身坐在马上,微低头,眼睛扫向两名姑娘。手中亮出一个令牌。爽声道:“两位姑娘何故三更半夜在此?”
姚凝宁听那人问话声并无恶意,眼睛看向那令牌,心里顿时由惊变喜,那是厢公事所的令牌。厢公事所是监管治安的地方,持此令牌者唯有所里的官吏。
这三个男子,可能还会帮助她们。想到此,姚凝宁轻拉过柳絮儿,道:“我们二人是迷路到此处,欲往……”
姚凝宁话未说完,只见中间的那满脸俊气的男子正打量着自己。
一旁的侍女紧依着小姐的身边,暗地也瞧看着马上的三个年轻男子。
由于主仆二人出了城就摘掉面巾,此时,完全露出的面孔被人这般无理地看着,心中顿时恼怒。正准备转话锋骂人时,却不想那男子开了口。
“这位姑娘可是姚少师家的二小姐?”
“你?你认识我?!”姚凝宁觉得说话的人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没有想到这人真的认识。一时欣喜道:“是。我是姚家二小姐姚凝宁!”
簌!听到此话,石青一个翻身下马,行礼道:“我是德府侍卫石青,奉世子之命前来接姚家人。前方的荷县地界,我们遇到姚逸公子,公子将大致情况告知,所以我们三人沿路来寻两位姑娘。”
“平起。”姚凝宁看到石青身旁的两人也鞠躬行礼,连忙让三人起身免礼。
“哈,原来是误会。”何季优无趣地眨了眼睛,抿嘴而笑,继而不再言语。
旁边的杨林志一如往常,冷峻的面孔,沉默不语。
“我们并不带任何露宿的东西,当下,建议起身沿路追上姚公子。”石青说话间,让过身,想让姚凝宁上马。
身旁的侍女嘀咕道:“二小姐,我,我不会骑马。”
姚凝宁拉了拉侍女的衣袖,微笑着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先上马的何季优一眼看去,微皱眉,翻身下马。走到石青身侧,低声问道:“三匹马,怎么骑?”
石青毫不犹豫,道:“她们骑我那匹。冰块脸,我是不会主动去惹他,我跟你一匹!”
“这马,可驮不动两个男人。”何季优摇摇头,面上极其认真的神情。
石青心里清楚得很,直接跨上了何季优的那匹马。
见此,何季优走到姚凝宁两人嘀咕着。随后,姚凝宁走过来,一手伸向石青。
这小子想的哪出?石青心里暗自摇头。只好拉过姚凝宁的手,共骑一匹马。
两人的身体免不了的紧挨着,姚凝宁的脸颊微泛红,还好在前面,后面的那人没有看见。
而石青就没有那么好了,尴尬得不知是否加速。
咳!他轻咳一声,在姚凝宁耳后说道:“太慢了,我下马。”
话未说完,簌的一声,石青已将马绳完全放到姚凝宁的手里。
“你们先走,我跟上!”石青转身对着何季优说道。单负手,轻功展身斜飞而去。
何季优看着他抄近路的方向,抿嘴偷笑,这家伙还真是如郡主说的死木头。这木头与冰块并无什么差别,想罢,眼睛往杨林志身上一瞧。
赶路半个时辰后。
石青看到远处官道旁的破庙里有火光,是什么人?想此,便一个行云流水的转身,人似离玄的箭,直奔那树顶而去。
手臂一旋一握,定身在树杈处。眼睛看向那有红光的庙里,两个在烤火的人,正是姚二小姐与侍女两人。
他眉眼一抬,为何不见何季优两人?眼睛巡视间,并未看到两人的身影。
突然,远处一个物件一闪,石青即刻踏树而去,手往腰间一探,剑即被稳稳握在手上。
叮!叮!
嘭!
电石火光间,剑身挡住了两枚飞镖,飞镖一偏闪,齐齐钉在了柱子上。
“啊!”姚凝宁、侍女两人吓到退身大喊。待看清那人是石青,才缓过神来。
石青小心拔下一枚飞镖,凑近看,道:“无毒。但涂了药。”
簌!
房檐上一个轻微声响。
石青闻声而去,脚踏墙,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噹!
后门被踢开,出现的是何季优、杨林志,目光死盯着被石青追上的两个蓝衣人。
“何人?”何季优威严的吼声,令两个背靠着的蓝衣人一愣。
眼看三人已围住,蓝衣人不敢有丝毫的乱动。
簌簌!
只见何季优手中的绳子一击出,直奔那两人,瞬时被绑得死死。
“大侠饶命!饶命啊!”
丝毫动弹不了的两人急忙点头大喊求饶。
“说!”何季优上前一脚踢在一人膝盖上,那人顺势扑通跪倒。
“我说!我说!我们是接到话,说两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出了城。前面骗取了银子,合计着把人卖了,再收一笔银子。咳咳!饶命啊!我只是好奇来看看,并未真的要抓人!”
唰!寒光一闪,杨林志拔剑,即刺去。
“喂!你还真想杀!”何季优的剑一横一挑,止住了杨林志。
他嬉皮笑脸道:“嘿嘿,你也不看看这地儿,有那么好处理尸体的吗?!我将这两个人关在一间房,转告荷县厢公事所来抓人。”
火堆前,姚凝宁直到见三人进来,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两人去河边养马,没想自己竟遇到了危险。
她看向石青眉眼之间的英气,明亮的眼眸里流转的星辉般流光,不由心暗生情愫。
“怎么在这里停留?”石青几分不解地问何季优。
“你不累,人家姑娘累,所以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何季优使了个眼色,解释道。
咳,石青低头,抬手遮唇。这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见孟越桃那般的女子惯了,没有想到其他女子有柔弱的一面。
……
龙腾街,聚福酒楼。孟景然一抬手,白皙纤长,雅然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越桃姑娘,请!”他抬头,悠然说道。微微一笑,满眼笑意盈盈。
“多谢孟世子!”孟越桃面上微笑着,心里紧张嘀咕这孟景然倒的茶,自己拿着有些手抖,这是有什么事找的自己?
孟景然唇轻启,目光柔柔,悠然问道:“孟籽参世子要出使南星岛,听说你将同行。”
“我?是啊,行程日常是需要侍女煮煮饭、洗洗衣什么。”孟越桃不知孟景然这只狐狸想套什么话,静观其变。
唰!孟景然打开玉扇,轻轻摇着,微扬起嘴角,淡淡的微笑。道:“不知越桃姑娘从南星岛回来时,可愿跟我讲讲那里的事?”
他的声音醇厚而温柔,动听间透着一丝丝魅惑,让人不轻拒绝。
孟越桃嫣然一笑,心想与其直截了当的拒绝而可能影响孟籽参与他的合作,不如答应。那说什么还不是自己的嘴,便爽快地点了点头。
“请慢用。”
店小二上好了菜,孟越桃见世子启筷子后,动了筷。这家菜,太子爱吃,自家小姐爱吃,孟景然世子也爱吃。自己倒要试试吃,看有多好吃。
孟越桃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轻嚼。嗯?味鲜、辣间,鱼腥草的味道淡化了腥。好吃的味道,舌尖觉得有些熟悉。不禁道:“这鱼似宁州酥香鱼?”
“是参照酥香鱼改进。这家店的老板确实是宁州人。等下次老板在的时候,让他多推荐几样宁州菜。越桃姑娘去过宁州?”
“没,没去过,只是吃过一次酥香鱼,那店家说是宁州特色菜。”孟越桃明媚的笑容,说谎时也是面不改色。
孟景然静看着她脸上奕奕生辉的笑容,粉嫩的面庞,明眸似水。一身素衣,红绳绕发,仍不能掩盖她如玉之颜。
她的目光落到孟景然一旁的随从,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上次在街上遇到孟景然时,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俊俏小少年。自己吃,人家在一旁站着,她觉得一些不自然。
嗖!展骏眼疾手快,提步上前,一手将世子护在身后。
“对不起公子!”
孟越桃听一人在侧道歉,抬头看了眼。那人应该险些撞到孟景然,在那点头道歉。话才说完,人已经窜到楼梯处。
她将目光收回,看对面的孟景然。目光落到桌面放着的那把玉扇,不对!扇坠不见了!
簌!孟越桃越过一张空桌子。
噔!一脚踏上花窗架,投身一跃,拽着店旗,顺着旋转,轻巧跃到地上。不带一刻停歇,疾步朝着那人身影奔去。
“世子。”侍卫展骏止住欲起身的孟景然,自己翻踏过空桌,从窗户看下,要知道这可是三层楼高。
然而,下面并无孟越桃的身影。下一刻,展骏笑了,他看到那斜对面楼孟越桃正出手打一个人。
“追上了。”展骏站回孟景然身旁。
果然,不一会儿,孟越桃上了楼梯,坐回位置。
“追回来了。”孟越桃大笑着将玉坠放到孟景然的手心里。
孟景然看着躺在手心的坠子,带着微微的手温。再看向正灿烂笑着的孟越桃,她这般不顾及危险的为自己追回坠子。
他眼睛看着发愣,好像她身上有着一股神奇的吸引力,让他禁不住看着她。此刻,他心里涌上一阵悸动,甚至嫉妒起了孟籽参。
玉坠是娘亲家传的坠子,阿娘亲手系在玉扇上。自从爹把玉扇给他,就一直带在身上,扇不离身。没想到竟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偷去,却被越桃姑娘追回。
“多谢越桃姑娘!这玉坠对我很重要。”孟景然站起身恭敬行礼道谢。
“孟世子客气了!”孟越桃赶忙起身。咳,那坠子很贵重吗?!虽然玉质不错,以他身家,这种玉不多的去了。算了,不该好奇。不过吃了人家的美食,顺道帮个小忙,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