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邢子获就带着关观和孩子们出发去了关观的老家。车开到巷口便看见关山带着妻子和儿子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邢总,好久不见,你越活越年轻了。”关山客气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关总倒是富态了不少。”邢子获也笑着打趣关山。
关观看着多年没见的哥哥,原本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帅哥,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油腻中年男。邢子获虽然比关山还年长几岁,但是一直保持得不错,看着倒是比关山还年轻。关观心里一阵得意,挽着邢子获的胳膊进了家门。
关观父母的家是城中的老房子,有一个小小庭院。父亲正在院子里浇灌一株茉莉,见到女儿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抬了抬眼皮,说了声:“来啦。”
“您老好。”邢子获上一次被关观的父亲怼了个没趣,这次笑着小心地打着招呼。
“进屋坐吧。”父亲放下喷壶说。
关观的母亲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女儿和外孙们开心地迎上去,从张姐手里接过豆豆用力地亲了几口说:“姥姥的大心肝儿,想死姥姥了!”虽然母亲是个人民教师,但重男轻女地劣根还是去不了。
“快,快,都进屋坐吧。”母亲热情地让着邢子获一干人。
一群人进到屋里,关观父母家本来就不大的厅堂,一下子便满满登登的。何秘书放下礼物,邢子获对他交代了几句,便让他带着张姐离开了。
关观母亲哪里见过出门带着秘书和保姆的阵仗,连忙挽留着:“着什么急啊,吃了饭再走呗?”
关观扽了扽母亲的衣袖,对母亲使了个眼色,母亲才没有继续挽留。何秘书礼貌地笑笑,告辞了。
嫂子和母亲去准备午饭了,父亲浇完花进屋也不理邢子获和关观,只弄着两个孩子玩儿,只有哥哥关山和侄子扬扬陪着邢子获和关观坐着聊天。
关观看着侄子这个关家的独苗苗已经长成一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了,心中欢喜得很,一个劲儿地问着他的生活和学习。邢子获从包里拿出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送给扬扬。扬扬开心地说了声:“谢谢姑父。”
关山瞟了一眼儿子,责备着:“瞎叫,应该叫伯伯。”
“叫什么都行。”邢子获笑着说。
启程饺子接风面,午饭吃手擀面。一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坐下吃面。
“给我把酒拿来。”父亲吩咐母亲说。
母亲连忙从柜里拿出一瓶西凤酒,放在桌上。
关山凑趣说:“喝邢总带来的酒吧,人家那都是特供中央的,一般人喝不上的,咱今天也尝尝。”
父亲瞪了一眼关山,眼角扫过邢子获,说:“怎么,嫌我这酒不好?”
邢子获连忙笑着拿起那瓶西凤酒,给关观父亲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叔叔,跟观儿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能登门拜访您,请您恕罪。我先干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
那酒杯倒满有一两多,五十二度的西凤酒,看着邢子获一口干了,关观有些心疼他,连忙说:“子获,你胃不好,喝那么急干嘛!快吃口菜。”说着便夹了一口菜送到邢子获嘴里。
嫂子看了,笑着小声说:“哎呀我的妈呀,这恩爱秀的。”
关观父亲见邢子获干了,也不示弱,一口也喝干了杯中酒。父亲酒量很浅,一般就是二三两就倒,这一口喝了一两多,马上就有了感觉。
母亲知道丈夫的酒量,嗔怪着说:“死老头子,你喝那么急干嘛?”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皱着眉头说:“我高兴,还不许多喝点。”说完才发觉自己失言,又板着脸补充,“我是看见我外孙子外孙女高兴,你们以为我愿意看到你们俩啊!”
“死老头子,就嘴硬!”母亲笑着责备,又对邢子获说,“小邢子,别嫌弃多吃点。”
“阿姨,你这面做的特别筋道,好吃。”邢子获说着吃了一大口。
母亲见他吃得香也很开心,看看坐在小椅子上的豆豆说:“我这小外孙真讨人喜欢,可惜我闺女生他的时候我们都没能在身边,也不知道月子做得好不好。”
这话说的明显有责备邢子获的意思,关观怕邢子获难堪便说:“我这不挺好的嘛!子获给我请了两个月嫂,又天天陪着我。”
“月嫂再好能比得上娘家人?”母亲不高兴地说。
“人家是专业的。再说,不是还有子获陪着我嘛。娘家人再好,还能比得过孩子的爸爸。”关观继续护着邢子获。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真嫁就……”
嫂子曾雯见气氛尴尬便站起来给邢子获和自己都倒满酒,她端着酒杯说:“邢总,我敬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招呼不周。”
邢子获连忙端起酒杯客气地说:“嫂子,您这么说,我就不敢当了。”
“哎呀妈呀,邢总,你叫我嫂子我也不敢当了。”
“有什么不敢当的,他不叫你嫂子叫你啥?”关观父亲有些喝高了,大着舌头说。
嫂子高兴地说:“行啊,那妹夫我干了啊,你随意,要不然我妹妹又心疼了。”说完便一口干了。或许是喝得急了,没喝顺,呛得她直咳嗽。
关山白了妻子一眼说:“逞什么能啊?老娘们儿。”
曾雯被丈夫训斥心里窝火,再加上喝了酒,她也白了一眼关山说:“关山我告诉你,今天当着爸妈和妹妹妹夫的面,我不惜得说你!别以为你跟那个小狐狸精的事我不知道!你才过几天好日子,就给我整这样的事儿?你要是有邢总这样的本事,我也许你娶个小老婆!”
一番话说得满桌的人各个尴尬。曾雯也发觉自己失言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关山轻声训斥妻子。
妞妞坐着扬扬旁边,扯扯哥哥的衣袖问:“哥哥,什么是小老婆?”她那怪腔怪调的中文把“小老婆”三个字说得极其滑稽。
扬扬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懂得也多了,看着妞妞尴尬地笑了笑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母亲见大伙都不说话了,想了想便开始聊起亲戚朋友家的新鲜事。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又添了孙子,谁家孩子考上大学,谁家孩子不争气……
一家人又有了话题,反正是说别人家的事儿,全家人都畅所欲言,聊着聊着便全都用本地的方言聊天了。邢子获也不插嘴,只是默默含笑听着。倒把妞妞急的得要命,听不懂,一直缠着扬扬给她解释。